“所以，你就没能忍住诱惑，为了一己私欲，出卖人格，背叛公司？”王德佑接着她的话头继续往下说，难掩失望之色。

  林然的头埋得更低，双唇被她咬得泛白，没否认。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我却不赞同！方法有很多种，但你却选了最不可取的一种……”王德佑说着，摇了摇头。

  再看向林然的时候，眸底已是波澜不惊，平静得让人绝望。

  “那天打倒的咖啡，也是你故意的？”

  他不禁想起，当时就在他确认内容无误，准备签署文件的时候，桌角上的咖啡却突然被“无意”打倒，沁污了整个文件。

  林然连连道歉，异常紧张，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这样的表现，就连在她犯错时也不曾有过，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只是诧异片刻，很快抛开心底的异样，不曾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已然是今日结局的征兆。

  林然神色痛苦不已，哽咽着点了点头，泪水汇聚到下颚，缓缓滴落。

  当时她以重新打印文件为由，用幕后之人给的内容将原本的文件内容替换掉。合作方不变，但是具体的用料却是大相径庭。

  王德佑做梦也没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亲信会背叛自己。

  所以当林然再次将重新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他面前时，他也只是一目十行，一扫而过，并未再逐字细读。

  不想，最后却打了自己的脸。

  王德佑幽深的眸色暗淡下来，转过身，缓然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京都，凝神沉思。

  良久，低沉的嗓音从窗边传来：“我可以继续资助你的女儿在国外上学。”

  说着，王德佑转过身，锐利的双眸直视进林然的眼底，不出意外的捕捉到了她那份难以掩饰的雀跃。

  “真的吗？谢谢王总！可是……”她激动地双手合十，诚挚躬身道谢，话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不由顿了顿。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果不其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刚想到什么，王德佑就再度开了口。

  林然局促的抿了抿唇，思虑片刻，坚定的开口：“王总，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只要……只要我的女儿能顺利实现梦想。

  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更何况，她早已被现实击败，违背了初心。

  王德佑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

  下午，李毅提着公文包，走进办公室。

  随手将包放在一旁，坐到办公桌前的高背旋转皮椅上，伸手拿过桌上的烟点上，微眯着双眼，深深吸了一口。

  薄唇轻启，烟雾从唇间弥漫开来，模糊了他清瘦的轮廓。

  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本就狭长的眸子此刻显得越发深邃难测。

  咚咚咚。

  一声突兀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李毅的沉思。

  他抽烟的动作下意识一顿，蹙着眉，神情不耐烦的望向门口的方向。

  “哟，王总，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看清来人，李毅一改先前的不耐，灿烂的笑意立马爬上双颊，眼角被挤出深深的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