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月微微地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声音哽咽地说道：“我死也不会忘记的。楼兰从那次战争开始黄河日下，从此再也没有复兴过，楼兰的子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场战争的。”程秋月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愤怒。

  “这是整件事的开端。楼兰将公主送来大汉和亲，当年公主嫁到大汉，人在大汉心却还在楼兰，公主不甘心楼兰就此衰败，屡次央求先帝援助楼兰重建家园，先帝宠爱公主，日夜操心楼兰战乱，本来身体不好的先帝一病不起，公主衣不解带照顾先帝直到先帝仙逝，后来刘贺进京登基为帝。公主自觉没有机会再复兴楼兰在轩辕子期的接应下趁乱逃离皇宫。”

  “先帝仙逝之前有遗言，让在下千万保护楼兰公主，并要千方百计帮她重返楼兰。可是先帝却怎么也没料到，轩辕子期却是汉室血脉，霍光罢黜刘贺辅佐轩辕子期为帝，轩辕子期与我有些旧交情，轩辕子期登基为帝后，善良仁慈，他希望我继续留在宫中保护楼兰公主并将公主藏于后宫，隐姓埋名，没有人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只对朝中大臣说公主是天下唯一他最爱的人，便赐名为维昭仪，姓氏许，名平君，之后封为皇后，但我从来不曾称她为许皇后，公主平日里很少见人，后来因为生病被霍夫人趁机所害，之后的事情你便都清楚了。”白枫平静地说完，从开始至结尾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化。

  “你是因为先帝遗言留在汉昭帝身边还是因为晴维留在汉昭帝身边？”程秋月细细地品味着白枫说的话，却觉得这前后他省了不好关键细节。

  “程姑娘这是在宫中请谨慎言语。”白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如墨的剑眉向上挑起，他这是愠怒了。

  程秋月继续笑着，并没有觉得惹恼了白枫很可怕，说道：“我也只是在你我之间才会这么说，其他人面我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很辛苦吗？内心就不会痛，若是我，心一定痛的碎掉。爱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让的。”

  “程姑娘……”

  “慎言！”程秋月抢过白枫的话说道，说着又是一笑：“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有我这个朋友了，痛苦拿出来分享，痛苦就会减半哦。以后我分担你的一半痛苦，怎么样？”

  “我不需要朋友，不管你怎样误解我，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别太自以为是，这个时代太自以为是的人活不长。”白枫站起身来，转过身被对着程秋月，面朝湖面。

  “我这不是自以为是，顶多算作是自信，等我治好了皇上的病，我找个美人献给皇上，让他忘了晴维，从此宫中再无维昭仪。”程秋月站起身来绕道白枫眼前，笑道。

  “你如果治不好皇上的病，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白枫咬牙切齿地说道。

  程秋月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说道：“你不用那些凶我，因为没用的。”

  白枫心中晃过一丝疼痛，程秋月这个表情像极了某个人，可惜那个人即使近在眼前也是远在天边。

  “你生气起来还是蛮好看的呀！生气也是一种情感的释放，感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心会生病的，这里会痛。”程秋月用手指了指心脏所在的位置：“你脸上的表情太少，时间久了你都不知道怎么笑了，即使感到很幸福很开心你也无法用脸部表情来表达了，这样多不好啊，这样别人就没有办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作为你的朋友会很辛苦的，要一直猜测你的想法。”

  白枫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倒是觉得这人废话挺多的，也就懒得理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独自看起风景来。

  其实白枫却有句话想说，或许你以后会知道的，人太容易暴露自己的感情，是很危险的。

  风轻轻地吹拂着湖堤上的绿柳，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宗政晴维的时候也是这个光景，眨眼之间过去这么多年了，白枫的心思飘忽远去，从来没有过的某种情感在内心里滋生发生生长起来。

  “喂，白枫你觉得我怎么样？”程秋月蹭了蹭白枫的手肘问道。

  “不怎么样！”白枫语气平淡地答道。

  “不怎么样式怎么样啊？”

  “你甚是啰嗦，话说太多了很容易让人讨厌的。”白枫一脸的无奈，眼前这人究竟是大智若愚呢还是大脑简单？

  “你说清楚了，我就不吵你了，对了你出生地在哪里啊？你父母是谁，你有兄弟姐妹吗？”程秋月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

  白枫一脸无奈地走了，徒留程秋月一个人继续自说自话。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嫌我啰嗦是不是，我不说了，你不要走呀！”程秋月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呼。白枫不理她，走了。

  程秋月一个待着实在无聊的不行，茶水喝的肚子胀的不行，她来回踱步，走了一会累了，趴在石桌上，打起瞌睡来。

  不知过了多久，湖堤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秋月懒得睁开眼睛，只是用耳朵听着。

  “程姑娘，皇上醒来。”宫女大口气喘着气说道，脸上是表情明显是欢呼雀跃的。

  醒就醒了呗，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嘛？程秋月在心里嘀咕一句，睁开了双眼，为了配合宫女的心情，跳了起来，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语气甚是欢喜的样子说道：“真的吗？那我们赶紧过去。”程秋月一把提起医药箱，以五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嗯。”宫女使劲点头，喘气喘的太厉害都说不出话来了，眼看着程秋月已经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了，才提起裙摆吃力地跟了去。

  等程秋月赶到皇上的寝宫的时候，只见一群身居高位的朝中大臣已经守候在皇上的寝宫内了，见程秋月来了，立马形成一道人墙围了上来。

  程秋月顿时被吓的后退一步，警戒性地看着他们，就差说一句：“非礼了。”

  “程姑娘，皇上龙体如何了？”

  “程姑娘，皇上几时能好起来？”

  “程姑娘，皇上的病还需要些什么药材？”

  “……

  “够了！”程秋月捂住双耳，大呼一声，众人立马鸦雀无声。

  程秋月眼珠子转了转，扫了一眼围住自己的人，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给位大人，你们先回去歇着，皇上的病只是暂时缓过来了，还需要重新诊断治疗，现在小的给不出给位想要的答案来，还望见谅，现在我恳请你们回去，这里留下白枫护卫就可以了。这里若有什么需要，白护卫都会满足我的。你们先回去等消息。”

  众大臣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倒是有些大臣开始露出难看的脸色来，含沙射影地开始贬低起程秋月来。

  程秋月脸色一变，觉得是该拿出点态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