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这位公子是谁啊？”花蕊在欧阳卿的怀抱里撒了好一会娇，才抬起头来，好似才发现庄楚漠一般，脸上表情羞涩地问道。

  “他是相公的一位故人。花蕊以前也认识的人！不过是在花蕊很小很小的时候认识的你们很多年没见了呢。”欧阳卿将花蕊乱掉的发丝理顺。

  庄楚漠脸上尽可能地保持平静，他怕自己过分反应吓到了花蕊。

  花蕊好奇地打探着庄楚漠，皱着眉头，好一会也没能想起他是谁，眉头皱的如同一股拧紧了的麻绳，脸颊上两朵绯红的霞光透露出她的羞涩。

  “花蕊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进屋再说吧。”欧阳卿牵着花蕊的小手进了屋子。

  “你先进来吧，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欧阳卿脸上终于不再是讥讽的笑容，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和煦温暖，他的笑容很俊美就如同很多年前庄楚漠第一次与他正式见面时那样，人畜无害，温柔可亲。

  庄楚漠跟着进了屋，屋内祥和一片，甚是干净，采光也是极好的，早晨太阳升起的照射下来的第一缕阳光准能从那扇宽大的窗户照射进来。看着屋内的景象，庄楚漠竟然觉得这样子的生活竟那么的适合花蕊。

  “屋子狭小了点，不过很是干净，花蕊是个很爱整洁的姑娘，她总喜欢将屋子整理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你别介意屋子的简陋，其实这样的生活更适合花蕊，她现在很快乐！”欧阳卿微笑着请卿庄楚漠入座，待他如宾客。

  “谢谢你。”庄楚漠内心一片祥和，甚至觉得竟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听到庄楚漠的道谢，欧阳卿的微笑竟有那么一丝僵住，欧阳卿点了点头，微笑着为庄楚漠倒了一杯水。

  “花蕊，今日的可跟姑姑学习了琴艺？”欧阳卿温柔地看着花蕊，眼神就像春天里和煦的阳光。

  花蕊开心地笑着，语气很是欢快，说道：“姑姑说今日有事要晚点过来，这会姑姑应该要来了。”花蕊探出身子看了看屋外，估计是没有看到她口中的姑姑又回过头来。

  “花蕊很喜欢学琴？”庄楚漠微笑问道。

  “很喜欢呢！相公也很喜欢琴，所以花蕊也喜欢！姑姑很好，对花蕊很耐心，花蕊很喜欢学琴！”花蕊开心地回答到，她已经将庄楚漠当成朋友了，一点生疏的感觉也没有。

  庄楚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害怕一旦开了口，就会将花蕊平静的生活打破！庄楚漠话说的很少，悠悠地喝着茶水，似乎在等着什么。欧阳卿也没有下逐客令，安静地喝茶，偶尔与花蕊低声说些话，又会又会跟庄楚漠说一会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一个年纪大约三十样子的年轻妇人，身上披着和煦的阳光进来了一见着她，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开心地拉着那个女子的手。口中亲昵地喊着：“姑姑！姑姑！”

  “相公我与姑姑去学琴了！你与这位哥哥聊天吧！等晚点花蕊回来煮饭给你们吃！花蕊学会了好多菜品了呢！”花蕊笑着道别，欧阳卿，温柔地挥了挥手。

  花蕊与年轻女人走了出去，从进来到走出去年轻妇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笑靥如花地点头示意。

  还她们走后，庄楚漠脸上的微笑退了下去，他看着欧阳卿不再是温柔的表情，脸上换成了甚至有些寒冷的表情。

  “刚刚那位花蕊称呼为姑姑的人，是个哑巴！不能说话的，待花蕊却是极好的！花蕊很喜欢她！你看到花蕊了，不能看出她与以前完全不同吧！对，她已经不再是皇宫里面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万人敬仰侍奉的公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像风一样自由的女子！她没有烦恼与忧愁，有的只是快乐。”欧阳卿眼神里面满是温柔庄楚漠看的出来，花蕊是他眼里出现温柔神情的催化剂，他的眼神没有骗人，因为只要说到花蕊，他眼神里面就会出现温柔的神情这装不出来的。

  “花蕊她得了什么病？”不管欧阳卿说什么，庄楚漠依旧很想知道为什么花蕊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这种变化甚至将她的性格完全改变，以前她是那么的讨厌琴，她从来不碰，若是有人在她面前弹奏琴她毕会生气一番，甚至不会再与那人说话，宫中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这个奇怪的习性，所以也没有人会像傻子一般在她面前卖弄琴艺。

  “你一定不想听的！”欧阳卿叹了口气说道。

  庄楚漠双手缩在衣袖里面握紧拳头，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说与你听！不过你听过以后，请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现在过的很快乐，没有必要回到从前，重新温故那些悲惨的经历！今天我之所以带你过来，是为了报答你让我与花蕊相识相知的恩情，我相信你也只愿意看到花蕊开心快乐！所以我并不打算防着你！”欧阳卿微笑着，一如庄楚漠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庄楚漠看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

  “你到底知道多少？”庄楚漠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甚至可以说是抱歉。

  “知道全部！你在人群里面将我挑选出来，暗中策划制造一场我与花蕊的难忘的第一次见面！而你的最终目的与我进宫的目的是一样的！后面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便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恨过你，倒是挺感激你的！我弑君失败以后进了死牢，即使这样我也只是恨自己，自己当初为何要背负血海深仇走上这条报仇的不归路。

  “在死牢里面我吃了很多苦头本想就这样一死了之，但是当花蕊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的时候，我便开始留恋人世了！我不该那么快就死去，花蕊不该一个人承受我犯的错！我本以为我不会爱上花蕊的，没想到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直到快要死去的最后一刻才明白！

  “你一定见过匈奴的那个国师吧！他是我师傅，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是我师傅了！具体跟了他多长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小就只有他一个亲人！

  “在师傅的教导下我学会了很多本领，我从师傅那里学到了蛊术，在死牢我就是用了蛊术，让灵魂脱壳，等到他们将我的身体拖出死牢掩埋的时候，我便用梦幻控制住那些人，让他们以为已经掩埋了我的身体，我轻而易举地拿走了自己的身体！我的死，关系到花蕊公主的性命，他们没敢对外宣告，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骗花蕊，花蕊又此能被他们欺骗，她自然认为我已经不在人世，她折磨自己，将自己折磨奄奄一息，而就是因为这样，我又用了同样的蛊术，弄走了花蕊。

  “我带着花蕊逃到匈奴，而花蕊却也因为百般折磨失去了孩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说话也不理我，我用尽了很多办法都没能使她打开心结！与她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我知道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是不会原谅我对她的欺骗的，她表面上只是异常的平静，不哭不闹，在内心里她其实早就想好了与我断绝关系的办法，终于有一天，由于我的疏忽，她找到了机会，她就那么毅然决然地从高楼跳了下来！我没有接住她，索性的是她被树枝挂住，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许是她不愿意想起来吧，不管怎样我很庆幸她从失忆以后开始了新的生命！

  虽然欧阳卿把整个事情的经历说的很简单，很平淡但是庄楚漠却能从中感受到花蕊的痛苦。人若是每天都是煎熬中度过，那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这种日子庄楚漠深有体会。

  从欧阳卿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庄楚漠没有等花蕊回来给他们做饭，他告辞，欧阳卿也没有挽留，送他出了村庄。

  “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我们的生活过的很平静！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了些，但是总归是平静的日子！”欧阳卿最后对庄楚漠说的话。

  庄楚漠很想问他，大汉迟早还会派兵攻打匈奴的，他不可能躲的了一辈子，更何况若匈奴被大汉灭亡，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匈奴不是他能依靠的国家，可是这天底下又有那一个地方能让他们平静安详地过一辈子。

  出了村庄庄楚漠才想起与程秋月的约定。庄楚漠回到约定的地方的时候，程秋月已经暴跳如雷了。

  “庄楚漠你去哪里了？你怎么能这样，放着我不管不顾让我在这里白担心！”程秋月不仅担心，而且心里一肚子的窝火。

  “对不起！”庄楚漠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并没有多少道歉的诚意。

  “哼，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抚平我心中的愤怒吗？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般残忍，你总是这样，总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我就那么看起来像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程秋月心痛，没理智地旧账新账一起算。

  庄楚漠不打算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程秋月，任由她发泄自己的脾气

  “你说话啊！说句话会死吗？你就那么不想解释？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一个不可理喻的一个人吗？”

  “秋月，我也有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在大汉经历的那些事情，不是我人离开了大汉，事情就可以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个年轻男子，是我的故人，他的妻子是我在大汉唯一的朋友，我很想去见我那位朋友，因为我亏欠了她！我跟着那个男人去见了她！我不是故意放着你不管的，我对不起你，我不祈求你的谅解，但请你不要再生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只是不要伤害自己！”庄楚漠解释道。

  “我明明很担心你的嘛！可是我又忍不住生气，我怕你出意外，却又不敢离开这里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程秋月yi哭着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庄楚漠将程秋月抱在怀里，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呜呜！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以前你也是这个样子！”程秋月呜呜地哭着，伤心极了。

  “秋月，我很在乎你！以前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我对你的在乎，一直用自己以为的方式对你，我对你那般不好，都是为了让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这样你就不会被我牵连受到伤害！可是我越是这样做，你就离我越来越远！再后来我甚至失去了你！我真的很在乎你秋月！你要原谅我！！”庄楚漠小声地说着，他希望程秋月能明白自己，不要再伤心了！可是程秋月却哭的更厉害了。

  经过这个事件以后，程秋月彻底地明白了，原来在自己内心里，对庄楚漠的感情没有变过，只是自己掩藏起来了罢了。

  程秋月对自己在感情上的矛盾感到深深的对不起白枫！自己答应司空越雪，下山是为了给白枫报仇的，可是自己却在感情上背叛了白枫！自己明明答应过白枫要去过他们想要过的那种自由的生活的，可是现在自己却动摇了。程秋月终于尝到了自己恨自己的滋味。不过程秋月还是理智的，过了一天以后，她就可以假装昨天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二天清晨，程秋月真庄楚漠：“你的那位朋友与恶魔国师是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利用你的那位朋友知道恶魔国师的弱点然后杀了他！顺便把他的老窝端了！”

  庄楚漠疑惑地看着程秋月，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急报仇了？”

  “庄楚漠你别以为你的糖衣爆弹可以让我放弃报仇，我不管你的那位朋友有多么地依赖匈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找他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