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车帘，顾清秋抿着唇，心里暗道：师兄向来行踪不定，许是有什么急事。

  等他处理完，她再向他解释。

  想到这儿，顾清秋又有些恍然。

  她该和师兄怎么解释？解释什么？

  刚刚，当师兄和萧玄毅对峙，她下意识间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让师兄伤害到萧玄毅。

  这么多年，她早就把师兄当成了亲人。

  可她竟然在师兄面前，选择了萧玄毅。

  顾清秋咬了咬唇。

  看着一旁依然昏睡不醒的萧玄毅，顾清秋眼帘微垂。

  她心底没有后悔。

  但又有一丝复杂的情愫。

  她不知道是什么。

  她喜欢萧玄毅吗？

  活了两辈子，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喜欢。

  她记得，小白说过。

  “喜欢一个人，感觉就会很奇妙，喜欢就是和讨厌其他人相比，你只愿意让那个人呆在你身边。”

  “喜欢就是看到他的时候，心跳就不一样了，觉得很紧张，和见到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即便见到一直想见的师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都没有加快过。

  似乎，每一次的心跳加快，都和萧玄毅有关。

  所以……

  她喜欢上了他？

  可他是皇子，并不是真的闲散王爷。

  他心底还有他的野心。

  皇位和权势，这些根本不是顾清秋心底想要的东西。

  顾清秋垂下了眼帘。

  她要怎么选择？

  一个时辰不到，马车到了楚王府，顾清秋帮着凌风将萧玄毅抬下了马车。

  由于萧玄毅高烧不退，尽管有太医守着，顾清秋也在屋子里守了一夜。

  太医神色凝重，时不时叹气摇头。

  顾清秋咬唇，她懂医，自然也看得出来。

  萧玄毅体内的余毒虽然不多，可却瞬间发作，毒发攻心。

  他能不能醒来，完全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顾清秋才在一旁坐着眯了会儿。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顾清秋猛地惊醒。

  她听到太医慌张的声音。

  “这眼睛……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顾清秋立刻冲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床榻上，萧玄毅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尤其是那双眸子，空洞而没有焦点。

  顾清秋心里咯噔了一声。

  萧玄毅看不见了？

  几个太医都陆续下了诊断。

  除了眼睛看不见，萧玄毅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太医留下药方，便先行告退。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顾清秋和萧玄毅。

  顾清秋神情复杂，咬着唇转过身去。

  “我……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

  萧玄毅拧眉，“清秋，别走。”

  顾清秋扶着门框，乱糟糟的心里一时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还是先去弄吃的……”

  不等她说完，就听到身后有衣料和被子摩擦的声音。

  随后就是撞倒小几的声音。

  顾清秋刚要走，却听到这声音，立刻担心地回头冲进去。

  她跑到床边，扶住了快摔倒的萧玄毅。

  “小心啊！”

  萧玄毅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