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深吸一口气，他有些恍惚，没有过多的豪情万丈。他问道：“为什么会长出眼睛？”

  “那不是长出来的眼睛，哥你误会了。那不过是星门结构与能源结合形成的‘门’，你可以理解为手背上打开了一道小小的星门。其实更像是一种象征，意味着你的身体的能量、基因、循环结构是稳固的，能够承载星源能量，也就是俗称的怪兽能量。”朱夏解释道。

  朱青举起手，手背上橙眼黑瞳的独眼通过他的意念控制眨着眼睛，他试着关闭，独眼闭上后重新回归成一条缝隙，紧接着缝隙消失不见，朱青的手背看起来完好如此，与8号的嘴开合的情况一模一样。

  “所以并不是我长出了某个器官，而是一种象征、徽章，证明我具备星门运行的结构，可以适应星源能量，并且是全适应？”朱青再度确认道，他还是有些搞不太明白，对这件事的理解不够，所以并没有像吴不老有那么大的反应。

  “类似像眼睛这类的象征是最为...顶级的，还有很多。眼睛是宇宙深处某种未知的能量，通过你的身体，将你的身体当做‘门’，以你身体内蕴含或借用的能量释放出来，它并不是长在你的身体上，你还是人类，放心吧哥。”

  “这就说的清楚为什么再高级的检测装置也无法检测出之前我获得0号的核心时有任何征兆，原来获得的并不是实体，而是结构...”朱青终于明白过来。他反应道，“夏夏，如果我是全适应，那你是...灵能系，那你当初有经过我类似的测验吗？你...身上不会也有眼睛吧？”

  朱夏招呼朱青不要站着说话了，她在朱青吃惊和解惑的过程里端出了一桌夜宵，彼得罗夫从头到尾都在吃与喝，眼神深沉盯着酒杯，面对朱青的全适应体态，彼得罗夫并非毫无反应。

  吴不老彻底陷入患得患失的状况，想要受朱青为徒，又不知如何开口，在基础知识的讲解方面似乎朱夏要比他解释的更加细致。

  朱夏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脖子以下胸膛的位置，就在朱青的注意力集中的观察下，同样出现一条缝隙，缝隙打开后并不是橙眼黑瞳的独眼，而是一颗菱形的璀璨钻石，在灯光下反射出亮眼光芒。

  “灵能者，不过是小孩子拿着玩具枪。”吴不老看了一眼，厌恶地说道，“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借用外物，多少人死在反噬之下，还有那些迷失在混沌里的灵魂。”

  朱青烦透了老人们那些说话高高低低，意思不清。朱夏解释道：“灵能者的结构稳固，如果说刚刚那颗星源石的外壳是墙，那么灵能者的结构就是保险柜。灵能者能够储备星源能量，将自身作为能源放大的媒介。”

  “你的意思是说灵能者可以自身储备星源，而且可以将自身用作放大的媒介？”朱青伸手碰了一下朱夏胸前的宝石，触感坚硬，碰到后朱青能够感觉到内里确实存在着巨大的能量，他示意朱夏将扣子扣好。

  “全适应...的情况很少出现，听起来无所限制，人有习惯，总有顺手与不顺手的。哥你恐怕得将所有的道路尝试一遍，也许会找到最适合的那条路。”

  刚刚拿出一块星源石被用掉却毫不心疼的吴不老阴笑着说道：“你看，这不是还得回到我这儿来。”

  朱青最是不愿欠人人情，用了别人的石头，第一反应就是想着如何还。吴不老气质阴郁，像是漆黑森林里的雨，潮湿阴暗。他有些拿不准，问彼得罗夫：“如果是全适应，是不是就不存在不适合的问题了。”朱青指的是彼得罗夫之前说吴不老不适合朱青与朱夏。

  “行了，我自己有嘴。”吴不老抢过话，他一生要强，就算是揭底也得是他亲自揭。“当年我和他们在珍宝岛动过手，诋毁我？没门！”

  这一句话一杆子插到了几十年前的苏联争端上，朱青和朱夏都愣住了。彼得罗夫喝着酒，当做没听见。

  吴不老继续讲道：“我们的工业发展太晚，百年前主要依靠外国援助来对抗怪兽入侵。那个时候怪兽的尺寸并没有现在这么大，现在的怪兽尺寸动辄几十米，最高记录有两百米高。在老夫年轻的时候，怪兽最大的尺寸还不超过十五米。”

  吴不老回忆起峥嵘岁月，表情变得迟缓，那些不愿揭开的回忆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鲜活的保存在他的记忆当中。那些长满触手，狰狞可怕的怪兽，那些被怪兽袭击，死伤惨重的村民，那些与他并肩作战，壮烈牺牲的战友。

  “如果说灵能者是以自身为‘门’沟通异界，将自身化作媒介，释放能量。那么呼吸法便是淬炼本体，以口鼻为通道，同样循环自身，搭建结构，唯一不同的是，灵能者借用他人，呼吸法淬炼本体。”吴不老的声音十分奇特，平淡说话下尖锐却又带有混响，让人难以接近。

  “那时候的国家一穷二白，不管是灵能、抗体、药剂、改造，通通需要花钱。唯有呼吸法，靠自身悟性，修炼即可，亿万人民，俱是战力。”

  “70年前我们只需要手拿铁器就敢和怪兽拼个你死我活，现在......”

  吴不老并不愿意对着两个小娃娃复述他98年复杂无比的人生经历，说到这其实朱青大概猜到了后续。

  “那时候我们拿人命填，杀一只怪兽，20人、30人、50人、100人，甚至1000人。后来，入侵的怪兽发生变化，国家也慢慢变得强盛，我们这些拿刀的终归比不了那些拿枪的，按一下按钮，一枚导弹飞3000公里，爆炸力堪比一千位武者全力一击。”

  “我们终究是被淘汰了。”

  朱青与朱夏对视一眼，朱青并没有从朱夏眼中看到意外的神色，他心道，“看来朱夏早就知道这段历史。”

  “那赵徽柔呢？”朱青说了个典型。

  “嘿嘿，那小娃子初拿刀我还纠正过她咧。”吴不老得意地笑着。

  朱夏努力地想要朱青跟上她的进度，她说：“徽柔很特殊，特殊的原因还是在于对手。现在入侵的怪兽开始进入第三阶段，最开始入侵的怪兽智力低下，行为蠢笨，陷阱布置得当，活捉也不是难事。到了第二阶段，怪兽开始变得专注，破坏、杀戮、吃人，它们的体型变大，威力变强，攻击性达到了宁死不屈的地步，这一阶段能够活捉的怪兽就非常罕见了。而现在我们发现，入侵的怪兽已经到了第三阶段，体型又回缩至小型，智力程度上涨，能够与人类交流，变得诡计多端，开始学会合作与形成组织。”

  “这和赵徽柔有什么关系？”

  “徽柔当然有她的社会凝聚力和号召力存在，但在战斗中她并不是花瓶摆设。她有她的不可替代性。之前在悉尼曾经出现过免疫光束武器的怪兽，徽柔正好在维和部队执行任务，是她用实体刀砍破磁场护盾，打破了怪兽的防御，这才找到了怪兽的突破口，不然的话，恐怕现在的新悉尼已经是一片废墟。”

  朱青皱着眉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第三阶段出现的怪兽变得更加难以对付，单一的攻击方式已经不能应对所有类型的怪兽，必须全面，否则遇上新悉尼的事件，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