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你也是个小美女

  包间里人声嘈杂，女孩喑哑的嗓音灌入耳中，陆彧脸色一黑。

  他仍旧垂眸睨着身旁的姜宴，黑眉猝然皱下，下颚线条凌厉紧绷。

  所以……这是要他陪她去上厕所？

  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姜宴也猛地一愣，在少年怀疑审视的目光下，急忙又开口补充道：“厕所在哪里？”

  问出口的同时才终于想起来松开了陆彧的手臂，凑过来脑袋一脸认真地等待着身前人的答案。

  闻言，陆彧面无表情地挑眉，声音不冷不热：“出门左拐。”

  “哦，谢谢。”此时一心只想着逃离的姜宴恨不得马上抓住机会溜出去，一脸感激地道了声谢，趁着旁边的陈千城还在忙着和展宇打招呼直接起身溜了出去。

  餐桌旁的一群少年还在揪着方才陈雪的话题不放，并未在意姜宴中场离席，注意力还全部集中在展宇那边。

  身旁的位置空了，陆彧转眸看了一眼，抬头盯着姜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刚刚落座的展宇没动筷子，朝陈千城身旁凑了凑，漫不经心问道：“你旁边那女生谁？”

  他今天为了躲避陈雪的纠缠迟了到，只是隐约记得陈千城组了局说要招待新朋友，还不知道是何方来历。

  陈千城下意识扭过头，却已经不见了姜宴的踪影，他隔着位置问起陆彧：“六哥，姜爷去哪了？”

  陆彧似是顿了一下，才冷声回应：“去厕所了。”

  刚才光顾着和一群人讨论球赛的事情，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姜宴，听到陆彧这么说，陈千城才放下心来，回头和展宇解释了两句。

  篮球队上午有训练，挥汗半天早已饿极，展宇抽出一串鱿鱼咬了一口，吊儿郎当问了一句：“你女朋友？”

  一旁刚刚抄起水瓶的陈千城听到他这八卦的语气，灌进喉咙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他压着嗓子轻咳一声，哭笑不得道：“我哪敢啊！”

  先不说他一直以来都把姜宴当成兄弟，做了姜宴三年小弟，他哪敢有一点非分之想。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沾花惹草。”陈千城嗤笑一声，尽情着嘲笑着展宇这颗公认的“花心大萝卜”。

  被人一语道破，向来做惯了海王的展宇一时语塞，没再继续问下去，伸着脖子朝陆彧喊了一声：“六哥，记得这周一起打球。”

  虽然已经是高三，但他们这群人大多都是后半年才会集中冲刺文化课，平时还是很爱玩，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陆彧虽然不是特长生，但跟陈千城同班，因为初中干过的那点滚蛋事，关键是陆彧球技好，和他们这群专业的一起打球丝毫不拖后腿，在他们小团体里算是颇有威慑。

  陆彧头都没抬，闷声应了一句，也算是答应了展宇的邀约。

  “行，那我找场地，咱们这周末就去。”

  “嗯。”

  ***

  另一边，逃出包间的姜宴如蒙大赦，倒是真的去了趟厕所，只不过没再原路返回，给陈千城发了条微信，直接离开了串串店。

  下午两点才上课，她一时也想不到去哪，便转身回了教室。

  进去的时候里头只有三四个人，因为有一两个正趴在桌子上午睡的原因，教室里听不见一丝声响。

  上午的时候课间被秦林叫出去好几回，她都没能好好收拾东西，趁着这点时间将抽屉里的书本整理了一下，发现实在无事可做便也倒头小憩起来。

  虽说是趴在桌子上，但入睡却意外地容易，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上课铃声响起，姜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秦林已经出现在讲台上。

  熬过了一个上午，她终于迎来了令自己最头疼的科目——数学。

  姜宴拿出崭新的课本，抬头看向讲台上秦林的一张俊脸，莫名没了上午的几分青睐感。

  镇上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的，她长期待在那边自然也就没怎么好好学，平时也就是因为外婆的几声督促才会认真学上几天。

  底子差了，成绩也就开始摆烂了，其他科目尚且有个名次，唯独数学是姜宴的死对头。

  她几乎都没及格过。

  小笨蛋一个。

  一中的教学进度很快，虽然是高二上学期，教材已经讲到了第四册，而她在镇上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学法，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黑板上秦林的演算已经快要写不下，而坐在最后一排的姜宴盯着上头密密麻麻的数字，只觉得昏昏欲睡。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未免太过于漫长，几乎铃声响起的刹那，女孩才终于撑不住一般侧头趴到了桌子上，脸上的表情生不如死。

  待到秦林抱着教案走出门，教室里立刻哗然一片，姜宴仍旧像一条咸鱼一样六神无主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同学，吃辣条吗？”

  她眯着眸子抬起视线，发现是坐在前头的两个女生向她抛来了友谊的橄榄枝，正将一袋新开封的大辣条摆在她眼前。

  被数学蹂躏一番过后，辣条此时俨然成为了灵丹妙药，姜宴几乎是不假思索便伸出手抽了一条，扯了扯嗓子说了声“谢谢”。

  “你叫啥啊？”

  扭过身子的两个女生笑着自报家门，一个叫胡静，一个叫徐楠楠，后者还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

  姜宴想着她们应该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没有再去重复，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话题瞬间终止，她也懒得再去询问其他的，倒是里头叫胡静的女生很是自来熟地赞叹了一句：“你长得好高啊！”

  姜宴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她可能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了。

  “也好好看啊！”胡静盯了几秒，又开口补充道。

  她上午看到姜宴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漂亮，倒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初恋脸，而是五官立挺，脸蛋没什么装饰，皮肤却是雪一样白，看起来气质有些清冷，不是很容易接近的样子。

  之前和一群男生处惯了，姜宴还没有听过别人这样夸赞自己，也没像小女生一样刻意露出羞涩地表情，只是弯着嘴角回应了一句：“你也是个小美女。”

  虽然是女生，但姜宴的嗓音一直算不上细柔，听起来更像是中性的风格，此时的她正趴在桌子上，一双鹿眸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女孩，脸上似笑非笑，开口的语气隐约还有几分撩人。

  胡静垂眸对上她半弯的眸眼，竟不知不觉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