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不想给儿子留下一个邋遢父亲的印象
作者:贼拉难受      更新:2022-05-11 18:58      字数:3667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次吃饭,夏俪和白友亮认识的。可自己记得酒桌上他们并没有交换名片或者加微信什么的,估计可能是后来有什么场合又遇到了。

  白友亮的外形绝对可以用儒雅来形容,如果说马闯看着像个包工头子,那么白友亮绝对就是大学教授。

  他的个子虽然不算很高,但四十岁的年纪还保持着那么好的体型,加上他每天西服革履的穿着打扮,丰田霸道开着,中年多金且不油腻,确实容易捕获年轻女孩子的心。

  白友亮的老婆是辽宁西柳人,家里做皮毛生意;六年前他关闭了他那个不死不活的婚庆公司,一心一意的坐起了出口皮毛生意。他一个月才走一两个集装箱,日子过的悠闲,利润却很大。

  哪怕白友亮再优秀,我也无法理解夏俪的做法。按理说她才二十六岁而已,年纪不算大,形象气质也这么好,好小伙子一抓一大把,怎么就和有妇之夫搞一起了呢?

  白友亮的家在伊春市乌伊岭林业局,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林场工人;他上面有三个姐姐,如果不是他二姐嫁了个厨子,他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他当年来大连以后,处了三个对象,现在这个老婆是最丑的,但谁都没想到,他竟然和这个最丑的结了婚。

  后来我才明白,人家老丈人在西柳的养貂场规模能排前几名!

  一碗米线就吃了几口,随后就开始全身发冷直打摆子。

  我出了米线店往家走,心里还在感叹,白友亮不可能离婚,他也不敢!夏俪呀夏俪,你真是走了一步臭棋,尽早脱身还能有未来,否则你这短暂的青春就会浪费在他身上了!

  白友亮是什么人?

  他做出口皮毛一年多以后,我们四个人有一次在一起喝酒,他就说出了和某位大影星同样的三不原则;而且比那位影星早说了至少两年,我甚至都怀疑这句话是不是剽窃白友亮的。

  白友亮的原话是:

  我对女人有“三不原则”,1、不主动;2、不拒绝;3、不负责!

  “三不原则”的前提是“不主动”,因为我要保持风度,要矜持!

  而这三句话的灵魂是第二句“不拒绝”,因为我们是男人,在尚有能力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为什么要动脑子?

  只有以上两点都做好了,才是“不负责”;出力的是我,痛快的是你,我负什么责?

  可以说,在男女方面,白友亮很渣,但他渣的程度并没有超过他兜里人民币的厚度。说实话,我也想渣,一直都想!但每当我有了这个念头,或说了一句轻佻一点的话,都觉得兜里的钱在啪啪打我的脸,并粗声粗气的质问我:你他妈有什么渣的资本?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进了楼道跺了几下脚,感应灯一点反应没有。毕竟才搬来,我还不熟悉,只能慢慢的往上摸,一侧老旧的铁管扶手上满是灰尘,弄了我一手。

  还好二楼不高,进了家门赶快洗手,然后拎着一个老旧暖水瓶接了一壶自来水,拿起餐桌上的一个热得快去卫生间冲了冲。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用这玩意,记得当年刚来大连的时候,在桃源街就用这东西烧热水。

  勉强支撑着干完这些,就像扔条破麻袋一样,我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才在躺了一会儿,水就烧开了,发出了“噗噗”的声音。还行,东西虽然老,但速度绝对一流。我艰难的爬了起来,先把插头拔了,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水杯,也不顾是否干净,先倒了一杯水,又把药都拿出来。

  坐在那把廉价的塑料凳子上翻了一会儿手机就头昏眼花,见水不烫嘴了,赶快吃了两粒止痛药。望着那盒白加黑感冒药想了又想,虽然这玩意治不了艾滋,但听说吃完犯困,我想赶快睡觉,于是就吃了一粒晚上的。

  洗脚盆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也没这个体力刷牙洗脚了,吃完药后又倒满了一杯水,端着杯赶快回卧室。

  我要睡觉,困,好困。

  半夜我被渴醒了一次,出了好多的汗,被子都打湿了;喝光了提前晾好的那杯水,将被子翻过来盖在了身上,又沉沉睡去。

  早上接近八点钟的时候,我醒了。

  很奇怪,难道睡了一觉竟然还抵御住了艾滋病毒?我觉得此时身上没那么难受了,头也不疼了,甚至嗓子都好了很多。

  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儿子壮壮的小天才发了一条语音:“儿子,你在那儿?爸爸一会儿去接你!”

  儿子很快就回了信息,兴高采烈:“爸,我在新家呢,你能找到吗?”

  新家?

  我就是一愣,以前我们那套房子在青云林海,这也和我对解放路的感情有关,所以当年和秦韵婚前就贷款买了那里的房子。

  没听说秦韵要换房子呀,奇怪。

  “儿子,新家在什么地方,待会儿爸爸就去接你!”

  “就在南山首府,你到正门以后,给我发信息,我很快就能出去,爸,一会儿见!”

  南山首府?

  我马上就想了起来,去年和一个客户吃饭的时候,那位客户正在闹心孩子学区的事儿,他说南山首府就是在老大连外国语学院的原址上建的;据说是法式皇家园林设计,最小户型185平,最大户型341平,价格接近4万一平。最重要的是,它的学区是大连市第65中学和第65小学,这是大连市重点的初中和小学。

  我由衷的为儿子高兴,重点中小学呀,看来儿子能上65中了!这是大连多少家长梦寐以求的事情!

  转念又想,看来冥冥之中自己也是想和儿子离得近一些,租的房子竟然距离南山首府这么近。

  我赶快起床,在皮箱里找出了一条干净的牛仔裤、旅游鞋,又套上了一件黑色长袖体恤。

  洗漱完在墙上的破镜子前好好照了照,还行,就是头发长了点。

  一个星期只能见一次儿子,每次我都要好好打扮一下,哪怕行套再寒酸,但整洁干净是必须的!我不想给儿子留下一个邋遢父亲的印象。

  我感觉精神焕发,一点都不像个病人,看来昨晚捂出来的那身汗立下了汗马功劳。

  车停在了南山首府的路边,我下了车,给儿子发了条信息,然后靠在车边点了根烟。

  不一会儿,秦韵现任老公孙学林牵着儿子的手走了出来。

  孙学林今年45岁,自己有一家中小型的船务公司,专跑日本和韩国的线,据说有接近二十条散装船,在大连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他认识秦韵以后没多久就离了婚,虽说分出去了一半家产,但也没闪腰岔气,不到两年又风光了起来。

  他有一个女儿,跟了前妻;和秦韵结婚后,两个人一直没再要孩子。

  “爸!”壮壮穿着一套崭新的天蓝色耐克运动服,飞快的跑了过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你好,周先生!”孙学林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他身材高大,总是这么的风度翩翩,而我却略显局促,但还是伸手握了一下,“你好,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他摆了摆手,笑道:“哪里话!壮壮和我很好,你放心!”

  接触六七年了,虽然都是泛泛,但我也曾四处打听过此人,尤其是刚知道他和秦韵有一腿的时候,调查的结果让我无比沮丧。

  他不是口是心非之人,负面新闻相当少,在大连船运界的口碑也是很好。

  虽然听他这么说我很欣慰,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自己的儿子要让别人养着,无论对方条件是好是坏,心里难免都不舒服。

  本来我想客气几句,问问新换的房子装修什么,但自尊心还是让我闭了嘴。

  孙学林伸手摸了摸壮壮的脑袋,满脸溺爱,“和爸爸出去玩,就别再去想学习的事儿,好好玩,开心的玩,明白吗?去吧!”

  我连忙说再见,孙学林朝我挥了挥手,转身就往回走,那条阿玛尼休闲裤后兜上的标志十分清晰。

  “孙叔叔再见!”壮壮朝他喊。

  孙学林转过身做出了一个跑步的姿势,把手放在嘴边做成了喇叭状:“等你回来跑步,不许偷懒!”

  我爷俩上了车,壮壮坐在后面说:“爸,少抽点烟,车里都是烟味了!”

  我问:“孙叔叔抽烟吗?”

  “以前抽,妈妈说认识她以后就不抽了!”

  “哦!”

  秦韵当年也是最烦我抽烟,孙学林不简单,难怪生意能做那么大,能对自己这么狠的男人,做什么都会成功。

  我在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儿子,臭小子好像胖了,双下巴都出来了,头发也长了,于是我说:“理发去?”

  儿子夸张的捂住了脑袋,“不去,上次在公园理完,同学们都笑话我,说像驴粪蛋!”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连忙说:“这次不去公园了,咱爷俩找个发廊,咋样?”

  儿子飘来了一个小眼神,满是不信任:“你能舍得?”

  哎呀我去!我这抠门的本性,已经让儿子摸得透透的了,我连忙发誓说这次就找个最贵的发廊!

  结果儿子还是在儿童公园附近找了一个小门脸的理发店,我知道这臭小子还是想为我省钱,真是我们老周家的根,嘴里说的大方,真花钱的时候,还是替我省了。

  我头上的伤口刚刚再次结痂,所以理的有些慢,儿子先理完了,坐在那儿玩我的手机。

  出门结账,我这脑袋35元,儿子的20元,这是近两年来我理的最奢侈的一次,以前在泡崖子街头和公园里理发才五块钱。

  出门前我嘱咐给我理发的小伙子,说我头破皮了,用过的剪刀和木梳什么的难免粘上血,一定要用水煮煮或者喷洒上酒精消消毒。我怕万一谁来理发,如果头上赶巧头上也破了皮,就会很容易感染上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