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安稳的赚钱
作者:贼拉难受      更新:2022-05-11 18:58      字数:3749
  夏俪已经告诉了我房间号,一个小服务生引领着我往里走。

  推开包房的门我就一愣,里面烟雾渺渺,夏俪手上夹着一根细支香烟,动作纯熟自然。

  夏俪今年二十六岁,长得酷似影星高圆圆,清纯漂亮。我印象中她不抽烟,也一直没见过她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俪叫了声师傅,随手把烟蒂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脱了上衣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坐在了她的对面,问她点什么了;她说就要了壶龙井,还不饿。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这丫头果然是遇到了事,和我一样没胃口;我端起一杯她刚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竟然没品出一点茶香,难不成病毒已经入侵到了我的舌头?

  “师傅,你脸色好难看!”说着,她就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连忙往后躲了一下,笑着说:“没事,有点感冒。”

  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心,这是个善良的女孩,一个人来到大连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和我当年一样,十分不易。

  当时杨康平就是相中了她的外形,想再培养出一个大白腿来,好为公司冲锋陷阵。

  本来他是想让夏俪跟着屠浩的,但那段时间屠浩和大白腿正在跟进一个大项目;项目虽然还没启动,但两个人天天陪着甲方的人吃喝玩乐,根本就没有时间带新人。

  于是杨康平就让夏俪跟了我,我这个人做项目没有屠浩他们那么灵活;当然,只要能认可我的,我也一样会请人家喝酒、泡澡、按摩什么的,甚至给人家找小姐的事儿也干过多次。

  项目做成了,我宁愿自己吃点亏,都不会少人家一分钱,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这个社会做项目的真谛!如果你太黑了,那就是一锤子买卖,下次不会有人再找你。

  做销售首先推销的是自己,如果甲方不认可你,就无法再往下进行;屠浩做的比我好,并不是他的认可度比我高,而是他办事儿十分灵活,我一直都承认,在这个社会,他这样的人更吃得开!

  认可他的人,估计看我就会烦,所以我俩尽量的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捞过界。

  夏俪跟我跑了接近五个月,不敢说学到了多少销售的技巧,但起码也了解了什么是销售。有一次我俩坐在车里等客户,她问我,师傅你说我到底适不适合做销售,如果不做销售做什么职务好?

  做销售要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骨子里我还是比较老派的思想,所以当时我没有多少犹豫,就问她,你是想赚钱?还是想安稳?

  她笑着说想安稳的赚钱,把我都气乐了,我告诉她,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想赚钱,那就做销售。如果想安稳,就做商务、人力资源,甚至是前台;千万别像我一样,已经做了婊子,还总想着给自己立一块贞节牌坊。

  豁得出去,就能赚到钱!

  我问她,你能吗?

  她犹豫了,她明白我说的豁得出去是什么意思,大白腿那些伎俩她看得清清楚楚。

  三天后,她告诉我:“师傅,我想做商务。”

  我丝毫没有惊讶,她不是大白腿,我也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大白腿。于是我就和杨康平说了,杨康平沉默了好半天,只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我笑着问她:“咋了?失恋了?”我也是开玩笑,知道她还没找对象。

  她又点了一根烟,看这个样子可不是今天才学会抽的,动作太熟练了。我没阻止她,成年人了,这是人家的自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没说话,白色烟雾中,那双大眼睛里慢慢浸满了泪水,随后决堤般流了下来。

  我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陪着她也点了一根烟,我明白今天自己就是个垃圾桶的角色,该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现在劝也没用。

  等她把那些难过的事儿都吐进我这个垃圾桶,自然就会好了。小女孩情场失意,或者闹点小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师傅,我做了第三者!”夏俪声音闷闷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咯噔一下,第三者?情况?首先我就想到了杨康平,随后又暗暗摇头,不是他,如果是杨康平,自己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还有谁?

  办公室里,就我和杨康平是已婚的,难道是外面的人?这丫头天天在办公室坐着,怎么认识的呢?

  我透过烟雾看着那张满是泪水精致的小脸,刚要张嘴问她,就听“嘭!”的一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又或许是被踹开的。

  我和夏俪都被吓了一跳,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老白?”

  “啊?”

  我和夏俪一起喊了出来,我喊的是老白,她则是吃惊的“啊”了一声。白友亮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他穿着一套藏蓝色的单排扣西装,领带有些歪。

  他脸色很难看,瞪着我俩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果然被我抓到了!”

  夏俪的脸瞬间就红了,喊了起来:“白友亮,你跟踪我?”

  我站起来把门推上,这都什么事儿呀,可别让外面的人听笑话。

  白友亮没阻止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桌子前,他那张白净的刀条脸上满是不屑和愤怒,“刚和我吵完架,就忙着来找安慰,还说你俩没一腿?鬼他妈才信!”

  我听他这么说,更是不乐意了,“老白,你别血口喷人,夏俪是我徒弟,遇到难事了,找我这个师傅倾诉一下,怎么就成有一腿了?”

  “滚犊子!”白友亮冲着我就骂。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要不就闭上了嘴,要不就是辩解几句。但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吗?我一个土都埋在脖子上的人,还能怕你?

  我“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扬手就指向了他,“白友亮,别给脸不要脸,你再骂一句?”

  白友亮倒是痛快,能动手的时候就绝不动口,他一把就扯住了我的头发。我就觉得头皮一阵剧痛,估计原来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股热流沿着我的右眼就淌了下来。

  “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他扇了个嘴巴。

  白友亮这人虽然有点小心眼,而且还能装,但绝对不是个软蛋!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敢下黑手,我曾亲眼看过他拎着拖布把情敌追的满校园跑,也看见过他和校外的地痞打得头破血流。

  我动手打架的经验欠缺的厉害,莫名其妙挨了一个耳光,将我打的头昏脑涨。我疯了一样抓起桌子上的透明玻璃茶壶,扬手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嘭”

  一壶热水连同里面的龙井在他脑袋上开了花。

  这一下也是够突然,夏俪一下就扑到了他身边,连忙帮他擦头和西服上的水;嘴里还嚷嚷着:“哥,打坏没有?疼吗?”

  眼前的一切看得我好一阵腻味,我真是闲的,浑身难受还趟这个浑水干嘛?

  白友亮估计被我的出手惊住了,他呆呆的望着我,伸手就推开了夏俪,又抬手看了一眼打我耳光的左手,上面沾了一些血。

  我知道这是因为刚才我头上的血淌在了脸上,所以他的手才沾上了血。

  随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服务生问怎么了。夏俪忙说水壶掉地上了,结账的时候赔,服务生这才离去。

  “师傅,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夏俪这时候才注意到我,估计也没弄明白,怎么一个耳光会打出这么多血,她扯了几张桌子上的餐巾纸就要给我擦。

  我连忙接了过来,心想,姑奶奶你可别碰我了,面对面坐着都被人家怀疑有一腿,你再帮我擦脸,这不就等于捉奸在床了嘛?

  此时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夏俪是和白友亮好上了,可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呢?我这个脑袋可能是因为发烧,又或者病毒入侵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俩人会有什么交集。

  “哥,你就不能问问清楚?”夏俪开始数落起白友亮,“周大哥是我师父,我心里烦,就想找他说说话,这两年在公司一直都是周大哥照顾我,我也和你说过的呀!”

  “还有,你恶不恶心,你怎么能跟踪我?”

  白友亮不说话,伸手也扯了几张纸,先是擦了擦脸上的水,然后用力抖了好几下脑袋,抖落了好多茶叶和玻璃碴子。

  估计这个玻璃壶也是太薄,白友亮明显没受什么伤。

  我头疼的厉害,心里更是烦躁,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呀!

  我捂着头,对他俩说:“你俩的事情自己解决!”说完我就往出走。白友亮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我,我就把他刚才给我的那三个字还给了他:“滚犊子!”

  他瞪着我,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脑袋上,随后才往夏俪那边走了一步。

  我拿起门后那件休闲西服一边穿一边拉开了门,夏俪在后面喊了一声师傅。

  我停顿了一下。

  “对不起!”

  我没再说话,门也没关就走了。

  开车刚拐进昆明街,就看见了一家还没关门的小诊所。我把车停路边,进去让大夫看了看,她说没多大事儿,有一条约一寸长的口子被挣破了,于是给我消了消毒。

  大夫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在发烧,应该是感冒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感冒,应该是艾滋病毒的原因!但走的时候,还是拿了点感冒药和止痛药。

  我把车停在了楼下,见那家清香拉面旁边还有一家米线店,就进去要了一碗肉酱米线,吃的时候我才想起夏俪和白友亮是怎么认识的。

  那还是前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和夏俪约了章良工在星海附近的大梁骨头吃饭,没想到在进门的时候碰到了马闯、孙光辉和白友亮他们三个也去那儿吃饭。

  当时的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才知道我们这个“老虎队”不是不聚会,只是聚的时候不叫我而已。

  吃完饭以后,章良工有事先走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咋就那么怂,那么没骨气,竟然还带着夏俪拎着两瓶啤酒去了他们吃饭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