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皇帝下旨凌亦琛交由兵部审理，所有证人证据全部交给兵部。

  昨日的事经过一夜的沉淀，全场近乎一半的官员表示赞同，并高呼皇上圣明。

  兵部尚书凌亦然沉默不语，刑部尚书秦言也沉默不语。

  早朝后，凌亦然求见皇后凌婉，凌婉看着自己的弟弟也是一愁莫展，这是个烫手山芋，怎么处理都是出力不讨好，可这事还必须他来办。

  “娘娘，大伯父和二伯父听到此事肯定也会来信过问，您说我该怎么做？”

  “亦然，大伯父和亦琛，真有异心？”凌婉担心地问，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不清楚，从昨日的信函上看应是错不了，也不排除被陷害的可能。”凌亦然情绪低落。

  “如果是真的，我们要怎么办？”

  凌亦然一脸纠结地看着凌婉，“臣也不知道，昨日与皇上商量的结果就是把亦琛革职查办。娘娘……有什么想法？”

  凌婉一脸担忧，“若是大伯父和亦琛真有此心，以大伯父和二伯父的兵力，他们会成功吗？若是他们成功，会有我们母子的活路吗？皇上和太妃又将如何？这些你想过没有？”

  凌亦然心中一惊，是啊，天珏可是姓楚，可是他们会吗？他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大伯父他们竟会满着自己一家做这样的事，他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皇后，您和太妃毕竟是我们凌家的人，而且，经过亦琛这事，他们也未必会再有此心。”

  “所以，无论他们有没有这个心，他们绝对不能成功。他们成功我们在凌家的地位不会有任何改变，可若是不成功，等珏儿继承了皇位，只有你和亦枫才是他的亲舅舅。”

  凌亦然沉思了很久，“姐姐想如何做？”

  “帮他们找一处好地方，颐养天年。”凌婉一贯含蓄深婉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凌厉。

  “我回去与父亲商议一下，看他的意思。”

  “切记，不要让父亲去见太妃。”

  凌亦然郑重地点头。

  ……

  秦言将凌亦琛的案子移交给兵部，期间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吏部尚书在半道截住他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言轻轻一笑：“没看法。我去文人墨客看书。”

  “啧！你这个人，实在是没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得下去书？”

  “现在才到什么时候，早着呢，等着吧。”

  张清无语地看着踱着方步稳稳而行的秦言，跺跺脚跟了上去，“你去哪儿看书，我跟你一起去。”

  秦言依旧往前走。

  到了宫门外，他们各自上轿直奔文人墨客。

  张清是第一次到文人墨客，他打量了一下忍不住点点头，很有新意，价格也低，更适合来此读书学习，果然是文人墨客。

  秦言轻车熟路地去到柜台，掌柜的看见他立刻拿出上次的白皮册子，又拿出几册比较厚的说：“大人真是太不巧了，那位萧启先生一早就过来了，他得知大人十分欣赏他写的东西，又放下几册详细内容请大人指教，但是他家里有急事不一会儿便又走了。”

  秦言忍不住遗憾，“这真是太可惜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过来？”

  “没有，因为走的比较急，小人也没来得及问他住在哪里。不过他既然说家中有事，小人猜测他应该是京城人士。”

  秦言点点头，“不错。如果萧先生再来，我有没在这里，掌柜能不能派个人去我府上送个信。”

  “没问题，您放心就成了。”

  秦言点头，又给小二要了笔墨纸张到读书区找了个空位坐下。

  张清转了一圈，看着吟诗作对，读书写字的年轻人们，不由点了点头称赞，这茶楼开得好。

  在贴满诗句的墙上驻足了一会，发现还真有不少写的不错的诗句，上面的点评也很到位，他转到秦言旁边，笑吟吟地说：“这个地方还真不错，这老板很有头脑，这些书生将来可都是国之栋梁，他这就相当于维护下了朝廷下一代的中流砥柱。”

  秦言正奋笔疾书地抄录，根本没时间搭理他，更没听他说什么。

  “哎，凌亦琛就这么交给兵部了，你也没什么想法？”

  秦言抬头，指了指墙上。

  张清看看，“专心读书，保持安静”，他不禁笑了笑，拿起一本白皮书翻了翻，竟不觉被里面内容吸引。

  “这……秦大人，此人绝对大才！”

  秦言抬头看他，又指了指另外一面墙，张清看去，“专心读书，谈心请上二楼”，他不禁又笑了笑，还挺有意思。

  等秦言抄累了，问张清，“喝杯茶？”

  刚好品茗案几那边空出来一个位置，两人便过去，点了一壶雀舌。

  门口突然一阵吵嚷声，小二出去看看，谁知刚一开门，一堆纸块随着寒风一齐飞进店内。

  “哎！这是什么呀，谁撒的纸怎么乱飞。”小二慌忙关上门，也已经飞进来不少，呼啦啦地落的满地都是，还有的落在案几上，纸块上好像还写着字。

  秦言和张清桌子靠门比较近，所以洒落的也比较多。他们两人各拿起一张来看，只看了一眼两人脸色就已大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指了指楼上。

  他们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等小二把茶水帮他们拿上来又仔细地关好门，他俩的脸色都还没缓和好。

  张清的手有点发抖，“你看到内容了吗？这是……先帝的笔迹。”

  秦言沉着的点头，“看到了，模仿的很像。”

  “这是怎么回事？”

  秦言开窗看看路上并没有引起大的骚乱，他叫来小二，让他把刚才刮入的纸张全部收起来，小二不解，仍照着去做了。

  秦言问张清：“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张清摇头：“这上面写的是真是假？先帝曾请求西戎出兵帮着打压凌家，还说……”

  秦言打断他，“首先要查这消息的来源，此事定然不简单。别忘了昨日燕王府发生的事，还有凌亦琛曾失口叫皇上……”

  张清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昨日刚发生了那种事……凌家，现在……可是执掌着几乎全部的兵权。”

  秦言看着窗外，凛冽的北风刮的脸颊分外地疼，他叹口气，“恐怕要变天。”

  张清凛然：“楼下那些书生，要禁口吗？”

  秦言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禁他们没用。走，去趟燕王府。”

  张清吃惊地问：“现在？”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