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在武凌空的脸上出现了“懵”的状态。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武凌空忽然舍去怔然，露出一抹坏笑，同时双手一动落在了钟明的两颊之上。

  接着嘛，便是肆意地揉捏了。

  “我当然是想要捏你的小脸蛋，真的好滑好嫩呐。”蹂躏钟明的两颊之时，武凌空轻快地说出自己刚才卡住的言语。

  她本来自然不是想着捏钟明的脸蛋的，而是耳垂，且是出其不意的那种，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只能顺势换作了脸蛋，不过效果好像更好。

  眼看钟明形状变来变去的脸蛋，武凌空心情大好，都不舍得放手了。

  柳伯和杜笙目睹两人这般“打情骂俏”，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他们自然欣然见到年轻人这般，也是对他们曾经青春的缅怀。

  “你是他什么人？！竟然对明郎这般，不知道这里有许多人看着吗？”闪了闪带着朦胧醉意的双眼，柳伯却是忽然出声，面上是斥责的模样。

  不过他表现出的是喝醉的状态，且不甚认真，更像是在开玩笑的互动。

  “我愿意，你这老头可管不着。”武凌空的回答显得很是霸气。

  “真是没有礼数！”柳伯不快地指责，定睛一瞧，忽然转了笑脸：“原来是女娃，怎么样都可以，你继续，继续，只要不要把明郎的脸捏烂了就好。”

  闻此一言，钟明心中哭笑不得，很是无奈，方才他还对柳伯竟然当面斥责武凌空而深感佩服，这一转眼，就把自己给卖了，当真颠覆。

  “我可舍不得。”武凌空最后轻抚了一下钟明的脸庞，如此回应了柳伯后便收回了手。

  这个“舍不得”，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是对应柳伯所言，不舍得捏烂钟明的脸，再则便是舍不得放开钟明的脸。

  不过总不能就这么捏着。

  所以她不舍地放开了。

  “你刚才说的“原来如此”是指这盘棋局？”放过了钟明两颊的武凌空将目光转向了树桩棋盘之上，问出话的同时，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像是看出了什么。

  “这女娃是谁啊？眼光可比明郎你毒辣多了。”杜笙白眉微挑，略带赞许的眼神看了看武凌空，随即问向钟明。

  “杜笙，流岚楼七日前招募的大厨。”钟明还未答话，武凌空倒是率先讲出了杜笙的信息。

  这一言语，让钟明、柳伯以及杜笙本人都很惊讶，惊讶的方向则是不一。

  不过相比来说，柳伯的惊讶最小，且有着醉意遮挡，不甚明显。

  钟明和杜笙虽然面上没有明显地表现而出，但心中都是非常的惊讶，甚至可以说震动，杜笙本人自不用说，一个不曾认识的陌生人直接道出了你的名字和职业，怎么想都是让人惊恐的，况且他入职本就相当隐秘，没有几人清楚具体状况，但面前这女娃竟是准确说出了时间。

  至于钟明所惊讶的，自然是武凌空道出杜笙信息的这个举动，她知道并不奇怪，但直接说出来，就很值得思考了。

  若以她的性子来讲，即便知道也不会说出来，是懒得说，也是不屑说出，这世上能让她重视的人不多，另外一个可能便是对其有所图谋。

  造就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钟明只能想到一种解释，便是后者——面前的杜笙是她的一个目标，或是要拉拢、利用，最极端的，则是灭杀。

  “你这小娘子怎么会识得我？”压制住心中的惊讶，杜笙面色如常地反问武凌空，整个人是平常普通的长辈姿态。

  “流岚楼这么有名，我又怎么会不识得呢？”武凌空若无其事地反问了回去，这一答没有任何的有效信息，全是敷衍之词。

  “是啊。”杜笙附和点头，双眼不着痕迹地眯了眯。

  “吾名武凌空，与明郎前些天相识于墨海酒肆。”微微一笑，武凌空做了自我介绍。

  “武凌空，真是好生大气的名字，放在你一个女娃身上也是别具英姿飒爽，妙哉妙哉。”杜笙大赞道。

  “多谢夸赞。”武凌空面色波澜不惊地致谢道。

  “哪里哪里，我说的都是实话。”杜笙摆手笑道。

  顿了顿，又看了眼武凌空旁侧的钟明，别有意味地接着说：“不过看你们刚才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刚刚认识几天的样子。”

  “这便是缘分了，我俩一见如故，这世上可是有很多人认识数十年还相见如仇人呢。”武凌空很是得意地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话了，她转眼看了下钟明，问道：“你说对是不对？明郎？”

  本以为置身事外的钟明忽然被问到，当即点头表示赞同，武凌空所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存在，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我呢？你可认识？明郎没有与你说过我吗？”在钟明回应之后，似乎稍微醒了些酒的柳伯面带期许地向武凌空问道。

  “没有。”回答柳伯的，是武凌空断然的否定。

  “没有？！”柳伯双眼瞪大，转头看向了钟明，表露出明显的怨怪之意。

  “这是看着我和大喜一起长大的柳伯。”悻悻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钟明开始介绍。

  “柳伯。”武凌空随着钟明喊了下柳伯，让柳伯满意地点头，醉意都是淡了些，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武凌空又表示了疑惑：“大喜？大喜又是谁？”

  “明郎啊明郎，你不与人说我也就罢了，竟然连喜郎都未曾言及吗？”柳伯摇头无奈道。

  “这，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看着武凌空嘴边噙着的笑意，钟明窘迫解释，这解释虽是实情，却也最是无力。

  紧接着，钟明很是认真介绍了霍喜：“大喜是我兄长，在酒肆和今日的诗会之上你都见到过的。”

  此时的他不清楚武凌空是否在借此捉弄于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此之前，钟明下意识地认为这时的武凌空已然熟知他身处的情况，无论是否真的与他一样是重生而来。

  当然，其实这并不重要。

  在这一世，钟明的存在总要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

  将自己重要的人介绍给武凌空认识，这也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其实在上午的诗会之上，他就该实现了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在他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去做。

  “哦，想起来了，是他啊。”武凌空淡淡地表示，顿了顿，又补充道了一句：“原来不是你朋友，而是亲人。”

  “对。”钟明重重地肯定着，同时定定观察着此刻武凌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只可惜，他没有看出任何假装的痕迹。

  心中掠过些许失望，钟明将目光转向了棋盘，开口问道：“娘子你在这个棋局上面看出了什么？”

  将话题重新引导了棋局之上，钟明的心思却完全没有转到这上面，一是因为他已经解开了疑惑，另一方面则是他有着其他的考量。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武凌空和杜笙方才的每一句谈话，以及两人表现出的细微语气、表情，从武凌空直接说出杜笙名字的那一刻起，钟明就感觉在这之中隐藏着莫名的阴影。

  实在太奇怪诡异了。

  即便这时的钟明并不清楚杜笙心中所震惊的地方，但还是捕捉到了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