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对他的付出的确是毫无怨言。

  抛开仇人这层身份，他感觉自己确实有点不识抬举了。

  “好，那你待会跟我一起去。”

  “嗯。”

  放学后，姜荨上了陆云霆的车。

  季祁年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他们远去。

  眼眸中尽是伤痛。

  陆云霆指纹开锁，姜荨看着他的动作，略有些幽怨道：“你应该也给白蔚蔚录了指纹吧！怎么，就不给我录一个？方便我以后进出？”

  陆云霆的确没给姜荨录，她没有自由进出陆氏公司的权力，以前都是陆云霆带她进来。

  从前的姜荨也不敢强硬提出这种要求。

  因为陆云霆一定会拒绝她。

  可现在……陆云霆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当一方变得强势起来，另外一方就会软弱妥协。

  姜荨已经隐隐有了压制他的气场。

  “好，我给你录。”

  迟疑了小片刻，陆云霆答应了。

  姜荨被录完指纹后，淡淡勾了下唇，这只是第一步。

  陆云霆带她到总裁办公室，陆云霆办公，姜荨就跟以前一样玩玩手机。

  可才玩了几分钟，她就生厌般放下了手机，转而起身走到办公室的书柜，挑挑拣拣。

  她翻找出一张CD，放入唱片机。

  舒缓的蓝调在办公室缓缓响起。

  陆云霆疑惑地抬起了头。

  “荨荨，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了？”

  “我一直都喜欢这样的，只不过从前为了讨你开心，才委屈自己去喜欢你喜欢的东西。”

  换言之，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陆云霆感觉他们两个虽然和好了，但姜荨对他的态度却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开始摸不透她，也不能掌控她了，有时候，他甚至要向她妥协。

  姜荨听着音乐，脑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突然，她倾近正在办公的陆云霆。

  “云霆，不如我们来点热身运动？”

  “什……什么？”陆云霆有些不知所措，眼睫抖动地厉害。

  姜荨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他从老板座椅上扯了起来。

  当她将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际，望着他赧然又有些失望的表情，她娇媚一笑：“云霆，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不会是以为我要跟你……”

  她凑近了他的耳边，那两个字消弭在他的耳朵里。

  陆云霆脸微微一热。

  向来在男女关系上占据主导权的他竟然被姜荨调戏了。

  不过，她确实勾起了他某些妄想。

  两个人跳了一支华尔兹，完全是姜荨在占据主导地位。

  堪称舞霸的陆云霆就像是一个生涩的菜鸟，被她调教，由她指引。

  一舞结束，姜荨亲了陆云霆的脸颊。

  轻如羽毛的吻，让陆云霆错愕，也波动了他的心。

  他自己也想不到姜荨一个脸颊吻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陆云霆忙完工作，和姜荨一起去吃了夜宵。

  姜荨点的是一碗饺子，陆云霆看着她的碗里一只只晶莹剔透的饺子，竟有些馋。

  姜荨用调羹舀了两只饺子放进他的面碗里。

  “一起吃。”她眯眼笑。

  陆云霆霎时心花怒放。

  原来，跟姜荨在一起，他也会觉得满足，也会觉得幸福。

  吃完夜宵，陆云霆就送姜荨回去了。

  姜荨没让他送到门口，在姜家外面的十字路口，她就让陆云霆把她放下了。

  陆云霆也没说什么。

  目前他也不想让姜父和姜母知道姜荨又跟他偷偷在一起了。

  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来阻挠的。

  姜荨走了几百米，正要进家门，却发现左侧方停着一辆车。

  熟悉的车牌号。

  姜荨停顿了几秒，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后，车门被从里面推开。

  姜荨坐了进去。

  “祁年，你怎么在这？是故意等我的？”

  “嗯。”

  季祁年脸颊有些苍白，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姜荨将头发捋到脑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有话就直说吧！”

  “你这么快就原谅了陆云霆？决定和他重新在一起了？”

  季祁年压抑了一阵，还是开口了。

  姜荨顿了下，点头：“是。”

  “可你之前明明态度很决绝，看起来对他已经死了心。”

  姜荨微微扬起下巴：“嗯，不错。不过之前是之前，之前在气头上，气消了后，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他的。”

  姜荨想得很清楚，她必须连季祁年也瞒住。

  否则季祁年一定会阻挠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在姜荨说出她还是喜欢陆云霆后，季祁年陷入了沉默。

  姜荨能感觉到悲伤在他周身缓缓流淌。

  他很难过。

  可是没办法，姜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就回不了头，也不会回头。

  她本来就是携怨重生的，所以这一世，不是陆云霆死，就是她亡。

  就算是季祁年也改变不了她的意志。

  良久的沉默过后，季祁年终于再次开口，疲倦地说：“好，我知道了。你下车吧，我准备回去了。”

  “嗯。”姜荨看了他一眼：“祁年，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的身上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姜荨推开车门，下了车，背影决绝，毫不留恋。

  季祁年看着她萧条冷漠的背影，眸光却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荨荨，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陆云霆，这一世还执意要跟他在一起，那好，我成全你。你放心，我会帮你清理掉那些挡路石。”

  杀害陆嫣然的凶手被他抓获，严刑逼供下，凶手也已经招供一切。

  他相信，只要除掉白蔚蔚，这一世，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荨荨的地位。

  但前提是，这一世，陆云霆必须真心爱上荨荨，荨荨才能获得幸福。

  白蔚蔚在家里等了许久，才等到陆云霆回来。

  陆云霆一回来，她就快步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云霆，你可回来了。”

  她的脸颊眷恋地蹭着他的胸膛。

  “嗯，怎么了？”

  对待白蔚蔚，陆云霆还是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

  “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害怕你出事。”白蔚蔚语言苍白无力地辩解着。

  陆云霆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那些不堪的过往，要说她没有受到影响，那绝对是假的。

  陆云霆拉住她的手，柔和解释：“我现在在忙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你跟姜荨在一起，你只是为了再次掌控她，获取她的信任，我都清楚，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忧。”

  她彷徨不安道：“云霆，你会不会因为我那些过去就对我心生厌恶？”

  “我要是原谅不了你，已经就跟你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