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天师手按在了她的头上某处。

  “这里。”

  嬴政看着那张与子初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感觉两人重逢了，然而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快消散了。

  “我知道了。”嬴政说，“我寻到了治愈黎冥天师的法子，却是要将这一身修为还给他。”

  凌渊天师深深看她一眼：“‘魃心’阴气太重，活人根本承受不了，据本师所知，并没有转换吸收力量的办法……”

  所谓‘魃心’，在凌渊天师将手摁在某处时嬴政便感觉到了在她脑中某一处凝结出了一块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随着她将体内力量运转，从那里流出了无数的力量，在她体内循环流动。

  女魃之所以能够活动，靠得不是心脏作为血泵支撑起了整个身体的血液循环，而是大脑中的‘魃心’。

  凌渊天师的话并不是质疑嬴政，而是实事求是，他相信她不会无的放矢，如果她只是找不到任何办法来才想到将自己的力量渡给黎冥天师的话，她就不会向他问起‘魃心’为何物。

  只是凌渊天师不清楚的是，早在合月之象当夜，于天坑下，嬴政就曾将进化为女魃之后多余的能量以嘴相渡的方式给了黎冥天师，修复了一些黎冥天师当时的伤势，也许是现在他体内还残余着部分能量才能坚持到了现在。

  就像凤笺所说，他五脏六腑俱损，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难得了。

  照凌渊天师所说，女魃的力量强行灌给活人，活人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得起其强盛的阴气。

  或者说，也正是黎冥天师现在身上所残留的来自于她的力量，导致他本可以医治好的伤情越发糟糕。

  那张由凤笺写下的方子即使嬴政已经压平了几次，上面的褶皱仍旧清晰，嬴政从怀中将其掏出来放在桌面上：“你看看吧。”

  凌渊天师取过宣纸细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说：“看上去似乎可行，这张东西你从何处得来的？本师记得我给你的医书中绝对没有这个。”

  “无意得到的。”嬴政说，“不过……就这么简单的处理炮制方式，就可以去除魃心中的戾气？”

  “理论上是可行的。”凌渊天师将宣纸用宽玉龙潭墨砚整整齐齐地压平，不少蜷缩在一起的药名展开了来，“凡世间之物离不开阴阳之分，五行之属，草药亦可分阴阳五行，这方子内不少草药属阳，且炮制手法将其体内阳气宣发，更容易拆解开力量和阴气。”

  “那待我问过孙大夫此药方配伍是否无害之后，最迟三日就将黎冥天师带上山来，到时还请凌渊天师配合。”

  凌渊天师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笑着问：“为了救他，你愿意面临魂飞魄散的结果？”

  “此话何解？”

  “魃心为你所有，一旦破其戾气，它就只是简单的一团能量、一种力量，而你则将在戾气于法器中消散之时消失……”

  至于有没有轮回，凌渊天师并不知道。

  嬴政想到了协助道具，莫非这道具的作用只是让她撑到李谦尘服下药，病情康复，她的任务完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