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

  玉英的母亲还在气头上，对玉英说：“得了得了，你这小丫头，还没到我给你操心了的时候呢？说的什么对什么啊。”

  玉华知道，玉英这是在缓和家里的气氛。往常玉英哪是这样的性格呢。

  玉英这时候站起身来，走到她母亲的身边，对她母亲说：“妈妈，我写的题目就是‘女性的解放和解放的女性，’千百年来，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地位最低的就是女性了。连‘国骂’都作践的是女性。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二十世纪都快八十年代了，难道还要我们这些时代的女性听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妈妈您说，我说的有道理没有？”玉英这话表面上看来是说给母亲听的，其实显然也是说给她父亲听的。玉英心中也清楚，父亲现在还是个骑墙派，只有争取过来父亲，母亲就不攻自破了。

  玉华的母亲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嘛对嘛，我现在就替你姐姐着急。”

  “您别急，我来和您说嘛，您让我姐和那个小伙子处朋友是吗？”

  “对啊。”

  “我姐愿意不愿意和他相处呢？”

  “就是你姐不愿意和他相处，我不才着急的嘛！”

  “这不就对了嘛，我姐不愿意，您着急有什么用呢？这可不是强拉郎配的事。您着急，就必须让我姐和他往一块儿凑合，这没有道理啊。您知道，恋爱自由，婚姻自主都宣传了多少年了，要是说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没能深入人心的话，那在别的人家，就更不可能完全照着这个原则去做了。爸爸，您说我说的对吗？”

  玉华的父亲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自己小女儿说的话，一点儿都没挑。还把她妈妈问的无话回答，而且不温不火。在他的心里，他确实是什么都明白，但也很矛盾。明白的是，爱情是不能用家长的意志强求孩子的；矛盾的是也有不少的朋友撺掇这事；他知道这是霍局长在后边使的劲。

  他倒不是顾虑什么别的，只是朋友们这点面子不好驳。尽管作为父亲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真的不想和霍秀源交往，可在多年的老朋友的劝导下，也动了劝女儿的心思，但也难于向玉华启齿。毕竟玉华没有肯定答复下来嘛。

  其实那次他出差，本来他是可以安排别人去办的，他就是为了躲开这次宴会才特意找了这么个茬口出差的。唉！真是遇上心烦的事了。

  “什么叫强拉郎配啊？你懂什么，向霍局长家这样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哦，对了，人家小霍啊，人长的也不赖，挑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怎么就不愿意和人家交往呢？要不你说，”玉华的母亲扬手指了指玉华。“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没有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