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耳闻目睹了这一人间悲剧的玉华的母亲，无时不在深思着。

  她感到了后怕。

  一天晚饭前，她向玉华的父亲开口说道：“我知道玉英那丫头说的对了。强拉郎配真的害死人了。我们只保留建议权，我绝不再强行要求玉华和霍秀源非凑合不可了。”

  “你有了这个态度，我就更好办了。孩子们都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权利了，谁不尊重个人所拥有的权利，早晚都会受到谴责和惩罚的。”玉华的父亲说。

  玉华从机关下班回来的晚一点，她看到爸爸妈妈还在等着自己吃饭，就说：“都做好饭了，等我回来吃，让我多不好意思啊。”说着手脚麻利地端上来碗筷，一家三口边说边聊。玉华感觉的到，母亲今天的态度比以前和蔼多了。

  霍秀源大约在出了正月之后的一天中午，在机关食堂的门口等着了玉华。

  霍秀源说：“你今天有时间吗？我这里有日本电影《追捕》的内部票，现在还没公演了呢？”

  玉华很礼貌地回答：“谢谢霍科长，我今天晚上有点别的事情必须要办。对不起，谢谢你了。”说着走进食堂吃午饭去了。

  在此补充一句，对霍秀源家的回拜，是玉英在正月初二的上午去的。地址是玉华母的亲通过当时的介绍人搞来的。

  人情虽然没有欠，但那位霍局长在那天见过玉英后就说了：“如果玉华真的嫁给秀源的话，玉华她妹妹的大媒由我来保了，找到的人家的社会地位决不低于我。”

  这话由介绍人传到了玉华母亲的耳朵里，要是玉华的母亲没在初三亲身领略柳芳那悲惨的一幕，说不定还就又有什么动静了呢。但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活生生的教训之后，玉华的母亲——我们上面已经提到过了——不领这份情了。

  玉华的母亲在出了正月之后，也直接了当告诉介绍人：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和霍秀源交往。理由——孩子自己不愿意。这也就是为什么霍秀源在当天中午自己找玉华提出去看电影的一个原因。

  霍秀源，他总是以自己有优越的社会地位而感到自豪的。

  也就是说，在他的脑子里，他就认为，只要找到比他父亲地位低的人家的闺女，他看不上眼，不要。他看上眼了，还得要人家追着他。

  而让他看上眼并着了迷的玉华，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回事。

  人有逆反心理，越是想得到反而得不到的，就非要挖空心思去得到。霍秀源现在抛开所有的中间环节，自己到前台来了。

  玉华因为自己的父母不再干涉这件事情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的为人处世哲学我们是领略过的了。在她看来，自己对付霍秀源的纠缠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