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外面的世界，风，还在吼，那是风在嚎啕大哭；外面的世界，雪，还在落，那是上天在落泪；黑暗的夜都在颤栗。

  事故的处理都是由公安部门负责的。

  善后的事宜金成全部参与了，他最后只提了一个请求:请柳芳的父母答应他，把柳芳骨灰的存放证由他来保管。

  当他那天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他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柳芳离开我们大家的那天，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对柳芳说了：‘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让你在我身边的。我不会让你孤单的，你的灵魂会看到我在陪伴你。’”

  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不答应这个请求了。况且金成那坚定而凝重的神情，显示出来他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还有一个细节不能漏掉，那就是当金成说完“‘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让你在我身边的。我不会让你孤单的，你的灵魂会看到我在陪伴你。’”的这句话的时候，所有在场的女士们都颤抖地哭出了声。柳明、柳明的姐夫终于知道了那天金成在柳芳耳畔所说的就是这些话了。

  柳明拥抱着金成，他为自己姐姐在离开人间后那最后的一笑而终生难忘；更难忘的是他这个现在拥抱着的本来可以成为自己的姐夫的好兄弟是那么对姐姐痴情。

  千万般的后悔，谁对柳芳的离别人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追究的意义呢？

  天女回到了天国。

  天堂像她这样的女儿，不止她一个。

  意外的是她被逼得走得太早了。

  不管感情驱使金成做多少种幸运的假想，而理性却清楚地告诉他：柳芳不在了。

  他在家里，时常拿着——我们曾经提到过的；金慧看到的在高低柜上摆放着一张柳芳新近照的相片，她知道这是过年时候柳芳特意放大后送给哥哥的。在金慧的印象中，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柳芳披散开黑黑的长头发所照的一张照片。镶嵌在镜框中的这张照片，柳芳微微侧着脸，若隐若现的微笑让人幻想着她当时的幻想；含情脉脉的双眸活灵活现，让金慧看了赞不绝口——镶嵌在镜框中的照片看了又看，他凝望着那天女的形象，那天女的眼神像在对他说：

  “天塌地陷了，我们就那样的在一起，那可真叫死在一起都分不开了。”

  “对，我们就应当永恒。”

  “我什么都不想太明白，只要活个明白就行了。”金成对天女那种无法用人类最美好的文字形容和表达的爱，此刻升华为一种境界了......

  这是梦境吗？

  柔软的鼻息，你的吻是顺势，我的迎接是一种逆转；

  抛弃了所有高瞻的美丽，钙化在守望的姿态。

  一绺发丝，可否与你纠结今生来世。

  你留给我的是永生的魂和永恒的美。

  每每当年轻气盛的金成在心中编织他和她梦幻般的重逢以及诗境的时候，那忧郁而回想的眼神，让人看了无不惊骇。

  “从今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