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天津老百姓的家庭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富裕的。就拿岳进家来说，当时他家住的房子是五十年代所建的那种老职工宿舍的平房。这种平房，在天津，属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所建的那种房型；里外间连着，门对面是一间厨房，中间是邻居们过往的走道。无论在当时的河东区中山门片，红桥区的丁字沽片，河北区的王串场片，都是很普遍的。当时的居住环境，属于像岳进家这一层次的人家，还是不错的呢。

  岳进在家排行老三，上头是两个姐姐，都出阁了。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岳进的父亲在毛纺厂工作，母亲是家庭妇女。也就是说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工人家庭的情形。对于岳进这个人，从某种角度说，我们了解得不少了。但，我们并没有深入地做过细致地描述。包括上边所介绍的一些情况，也都是因为玉华、金慧到了岳进家里后才见到的。

  当金慧、玉华到了岳进家里的时候，岳进家里今天有一位客人，谁呢？岳进的女朋友。见到玉华、金慧来了，岳进赶忙介绍说：

  “认识一下，这是玉华，这是金慧。这是我过去的同学，现在的女朋友洪霞。”

  玉华、金慧同洪霞拉了拉手，彼此都道了声好。岳进赶紧让玉华、金慧坐下，洪霞端上来水。

  岳进那天和郑处长说话的时候，绝没有说谎话。他真的有自己的心上人了。洪霞和岳进是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都在这一片工人新村居住，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彼此接触后的印象加深，俩个人在参加工作之前，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便为后来确定爱恋关系打下了基础。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岳进和洪霞确定俩个人爱恋关系的这次往事。

  大约是在一九七四年暑假的某个日子，洪霞和自己的姐姐到当时的西沽公园游玩，姐俩个正在尽情地享受着欢乐的时候，有四五个歪毛淘气（实际就是当时天津人称之为的小玩闹，上海人称之为的瘪三），来找姐俩的便宜。姐俩东躲西躲，总是难以逃避。那时像这样的一些年轻人，由于“文革”十年来的耽误，加上其本性如此，就如同郑立、霍秀源那样，游手好闲，便把找姑娘的乐趣，当成了每天的需要。我们只讲经过，不做什么评论。因为要是评论的话，也许一火车的话，都说不尽。耽误了几乎两三代人的那场浩劫，早就有了历史的结论。那不是我们自此描述的重点。我们言归正传。

  说起来也是苍天有眼，那天，岳进和虎子、明发（他们都是在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闲来无事，因为正在等待分配工作。所以也来这个公园闲逛，恰巧撞上了洪霞被这伙歪毛淘气欺负。岳进看到洪霞的时候，只见洪霞已经泪流满面。岳进用眼一看心中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把洪霞和她的姐姐挡在了身后，那伙歪毛淘气一看有人敢坏他们几个的好事，蜂拥而上，便和岳进、虎子、明发交上了手。

  玉华后来是从洪霞的口中得知：那次，岳进、虎子、明发虽然是解了自己的围，也终于打的那几个歪毛淘气遍地找牙，但岳进后背曾被砍伤了。

  或许就是这样的一次天意安排，洪霞对岳进便有了爱慕之情。等到岳进、洪霞彼此参加工作后，俩个人的恋情便公开了。

  等到坐稳后，玉华先把金成的信交给了岳进。岳进赶紧打开了信，信中的意思，岳进看得很明白。岳进收好看完的信，赶忙站了起来，他几乎是没有商量的意思，边说：

  “玉华，你和金慧还有洪霞在我这里说会儿话，我让明发告诉虎子晚上来这里，咱们一同商量商量点事情。”

  玉华说：“行啊，就这样吧。”

  岳进赶紧蹬上自行车，走了。洪霞、金慧、玉华聊开了天。

  东方的年轻人是这样，西方的年轻人也是如此。就在跃进他们几个人商量事情的同一天，比瑟夫喊上汉娜，找玉英来了。

  我们大概已经知道——金成在给玉华的信中，曾经提到过了，比瑟夫正在向玉英发起攻势——比瑟夫在与玉英这接近一年的接触中，开始暗恋上了玉英。这个德国小伙子，因为和汉娜沟通比较容易，所以，他把自己的心情向汉娜做了表述。

  在西方，八十年代的年轻人，比我们的年轻人要开化得多。他们是敢于很张扬地表露自己的情感的。

  比瑟夫有一天对汉娜说：“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我心里总想着她。”

  汉娜笑了笑说：“你，爱上她了。”

  比瑟夫说：“爱，我爱上她了？这就是爱吗？”

  汉娜笑的更厉害了。她说：“你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吗？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可以说还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比瑟夫回答。

  “那你就爱呗。”汉娜说。

  “只是，当然，我和你说这些的意思，我是担心人家有男朋友了。”比瑟夫说。

  “想请我先替你问问这件事情？”汉娜问。

  比瑟夫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星期天的午饭之后，汉娜在电话中告诉比瑟夫：“你今天晚上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去她那里，进天是她的生日。”

  比瑟夫在电话中说：“我感到这太突然了，你怎么会了解得那么细致呢？”

  汉娜说：“对你以前的谈话，作为同学和很近的邻居，我是要帮忙的。我想你是不会反对在今晚去她哪里的吧？”

  比瑟夫忙说：“谢谢你，我什么时候去找你？”

  汉娜说：“看你的时间吧。”

  比瑟夫说：“那好，一个半小时之后，我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