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敢问。就有一次，我发高烧烧得迷糊，可能快不行了。我模模糊糊听我妈对我爸说：‘这个孩子命大，扔到垃圾堆上被雨淋了一天都不死，没事的’。难道我是垃圾堆上捡来的吗？我亲生父母把我扔在垃圾堆上吗？后来我病好了，也没敢问。”朱黎黎说。

  朱黎黎是垃圾堆上扔的孩子？

  赵九维看看她的小脸。不可能吧。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呢？把你扔到垃圾堆上？不可能吧。一般父母抛弃孩子，都是在孩子身上留个出生日期，放个奶壶，丢个包被，然后放在人多的地方等着人抱走。怎么会丢在垃圾堆上？你不挺好吗？嫌你是个女孩子？”赵九维纳闷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计划生育’吧。我猜的。那时候，计划生育可严了！我们村墙上现在还有口号，‘喝药递瓶、上吊递绳’，‘宁可血流成河，不可超生一个’，这还是农村。要是城市，超生一个还要开除公职。好多父母都不敢留，偷偷把超生的孩子送出去。”朱黎黎说，“我当时是从城里抱回去的，可能我父母就是害怕被罚吧。你呢，你是怎么回事？也被抛弃了吗？”

  赵九维笑了笑，说：“我嘛，生下来就不招人待见。大概看出来我头上有反骨，不是个听话的，就随手扔了呗。”

  朱黎黎看了看赵九维，说：“不会吧。哪有父母这样扔孩子的。不会也是超生吧。”

  赵九维说道：“超生不是为了生个男孩子嘛。难道我父母想要生个女的？扔就扔呗，扔给老婆，比跟着他们还自在些。”

  “想得美，”朱黎黎说道，“等你研究生毕业找到工作，我还要你养呢。我在家做全职太太。”

  “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在家里能憋死你。肯定不会在家做全职太太。等我毕业找到工作，说不定你就已经是华氏集团企划室的科长了！我看好你哟！”

  ……

  “男人都是骗子！”萍姐在女子单身贵族俱乐部里面，抚胸顿足、哇哇大哭。

  “萍姐！你真是糊涂了！男人都是骗子你现在才明白吗？你被各种各样的男人骗了多少次了！”归婉冷冷说道。

  萍姐一回身，看到归婉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一点，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两个嘴角微微向下绷着，显得冷峭严肃。

  “归婉！你找我吗？昨天谁给我带信说，你要找我！”萍姐红冲冲的、恶狠狠的眼睛望着她。

  “是！萍姐，我有事情和您商量。”归婉说道。

  “什么事？”

  “想用一下你的钱！”归婉说道。

  萍姐一听到钱、神经就警惕起来。她在感情和世事上面显得笨拙，可是对于钱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她眼睛看着归婉，瞪着眼说：

  “你缺钱吗？”

  “我想独立收购一家很有潜质的企业！需要一笔钱。”归婉说道。

  “我对收购不感兴趣。利润有把握吗？”萍姐问道。

  “我可以把我在华氏集团现有的股份抵押给你！”归婉说道。

  “你为什么下这么大的本？要对付谁？”

  “我要报复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个辜负了我一辈子的男人！”归婉说道。

  萍姐的红眼睛死死盯着她，“报复一个男人？”

  “我要让他妻离子散、倾家荡产！我要让他悔恨莫及、痛不欲生！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要让他知道他辜负一个女人要流多少泪、流多少血！”归婉说道。

  “你需要多少钱？”

  归婉伸出几个指头。

  “可以，我都给你！”萍姐说道。

  “利息多少？”

  “如果你做别的，利息会很高！如果你是用来报复男人，我不要你一分钱的利息！这是一场值得付出的战斗！我！和你一起参战！”萍姐的红眼睛发出兔子一样的闪光。

  “好！那就多谢了！”归婉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我不会让你吃亏。银行利息浮动三成，老规矩。”

  归婉在华氏集团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苏励玟有百分之四十，从资金上归婉无力和苏励玟竞争。但是华氏集团近几年大力转型，收购了不同产业的几个分公司，资金链已经绷得很紧，这一点归婉比谁都更清楚。

  如果自己在华氏的股份资金有所动摇，苏励玟一个人要撑起华氏集团一定困难重重，说不定就在自己的强力脱身中分崩离析。

  归婉暗中已经成立了一个新公司，借着新公司的壳参与这次竞标。外面看这家新公司毫不起眼、毫无名气，实质上却拥有强大的资金，是收购白森林最有力的潜在对手。

  苏励玟再也没有想到萧墙之内藏着祸患，整个收购工作都由归婉负责展开。一手两个牌，胜算在哪里归婉最清楚。

  “萍姐的钱够吗？”“在水一方”问。

  “我已经申请了一部分贷款，加上我一生的积蓄、我的股份，萍姐的帮助，应该说有个七八成了！”

  “我手里的钱不多，但是也要助你一臂之力！算我股份吧。”“在水一方”说。

  范晓茹当然应该庆幸，在兰云初最飞黄腾达的黄金时代，为自己留了一点积蓄。现在这是她参与归婉计划的资本了。

  “谢谢！不会亏你的！”归婉说道。

  “胜算多大？归姐！不要用这种飞蛾扑火的决心！犯不着！”汪佳信说。

  归婉轻轻拍拍汪佳信的肩膀。在这些人中间，她最看重汪佳信。

  “我不是飞蛾扑火！你放心吧。我有胜算。”归婉说道。

  “可是，我看你眉头拧得紧紧的，似乎有很大的焦虑。”

  “佳信！你是个最为聪明的女孩子！我的心思也瞒不过你！收购一个企业必须要考虑企业的后续发展，否则收购就会无效、变成负资产。白森林是很有潜质的企业，但是这个企业的后续发展面临土地的局限。白森林后面有个地块政府正准备拍卖，可是根据我们的资质，想要拿到这块土地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为这个事情忧心得不得了！这可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

  归婉说道。

  汪佳信看着归婉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拧着眉头想了想。

  “归姐，”汪佳信蹲在归婉身边，想了想说，“也许我能够帮助你！”

  “你没有办法的！”归婉怜惜地说，“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我可以试试，归姐！”汪佳信绷着嘴唇坚定地说。

  归婉有点惊异地看看她：“如果真能成功！在白森林这个并购案上，我会分给你三分之一的股份！”

  汪佳信看着归婉，笑容有点苦涩。但是她坚强得抿着嘴唇，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