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法墓天之覆水难收(10)
作者:武侠精品      更新:2022-05-16 07:01      字数:2506
  ·3·

  “花”在船头上等着。

  居然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他在甲板上坐下来,笑道:“其实你可以向我动手的!在这场比赛里,七个人都是对手,你既然准备好了,就别客气了。”

  “放心,我暂时还没打算惹你。”在“花”的头顶上,有一个人马上冷笑道。

  “水鸢号”前桅最高的横杆上,坐着手把钓竿、神情严肃的李子牙。高处的风吹得他衣角飞扬。

  李子牙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

  “整条船的船板都是死物,在船上和你正面对战,太不明智。”

  “花”呵呵一笑,用虎纹枪挠着痒痒。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你浮尸花虽然神奇,但是攻坚不利,很少能让人一下子失去战力。真要逼到和我动手的分上,胜负一瞬,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是是是——何况你还占了那么高的地方呢?”

  李子牙“哼”了一声。

  比赛一开始,他就利用钓尸钩将自己拉上到了船桅上。

  在这个位置上,钓尸钩的威力几乎可以笼罩全船;且视野开阔,蔡紫冠、小贺等擅长近战的人,很难对他进行突袭。

  更何况,登高望远,他还能掌握全局。

  “现在各处打得怎么样了?”“花”问道。

  “‘虫’和小贺拼得很厉害。蔡紫冠他们三个都进了船舱。”

  “很无聊啊……”“花”皱了皱眉,忽然道,“李兄,要不要和我合作一把?”

  李子牙一愣:“怎么合作?”

  “这场比试,其实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花”慢悠悠地说,“就是不以生死论输赢,而是以钥匙多少定胜负。所以我们其实完全可以不去鏖战,而只消以最有效的办法去抢夺钥匙就好了——至于夺下钥匙之后,对方是否不服,是否还有能力再战,都已经不须考虑——是不是,百里裁判?”

  百里清一手拎着锣,一手挽着槌,弓身坐在船舷上,懒洋洋地道:“是。失去钥匙,自动丧失资格,再能打也没用。”

  “所以李兄,如果咱俩合作的话,我以浮尸花之术扰乱对手,你以钓尸钩偷取钥匙,也许我们兵不血刃,就可以把钥匙都集中到你我的身上。”

  “到时候,咱俩再决一胜负?”

  “没错,咱俩的最后一战,才是决定谁是最后胜利者的一战!”

  最头疼的“花”忽然变成最后一战才需要面对的对手,李子牙人在桅上,顿觉豁然开朗,豪气云生。

  “好!我就信你一回!”李子牙迫不及待,道,“我们先对付谁?小贺?‘虫’?”

  “花”微笑着摇了摇头。

  “正在对战的两人精力集中,我们偷得了一个,偷不了第二个。”

  “可是,蔡紫冠他们都在舱里,我的钓尸钩虽然能找到他们,但却找不到钥匙。”

  “你的钓尸钩能感应到极细微的震动,对不对?”

  “是!”

  “那么,我会让他们的钥匙,掉在地上。”

  闪烁的萤火虫浮在半空中,时聚时散。

  杜铭与花浓并肩坐在麻袋上,萤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也令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

  “真好看啊。”

  “是啊,三爷爷。”

  “想起以前陪我媳妇看星星了。”

  “……我也是。”

  两个人的身后,十三道魂精排成个半圆,一起仰着脖子张着嘴,看得如痴如醉。

  “你们给老子闭嘴——不对,你们给老子滚回去!”杜铭气得青筋直跳,“是你们出来的时候么?一个个老不正经的!”

  “别呀,大个子!”魂精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不出声了还不行么?你们爱干啥我们都装看不见!”

  杜铭捂着脸,想到未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这间舱房忽然有了一点古怪的变化。先是脚下稍稍一软,然后就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混着腻得令人作呕的甜味,逐渐弥漫开来,令人头脑昏沉。

  “咕……咕唧……”从头上脚下、四面八方,忽而传来了一阵阵微弱、黏稠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杜铭有点奇怪。

  杜铭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他马上发现地板已经软得远超他的想象,一脚踏下竟像是踩在了一张极大、极厚的毯子上。好像整个地板,都在这一瞬间在他脚下凹陷了。

  杜铭连忙往旁边一闪,原来的凹陷瞬间弹平,而他新的落脚处又陷了下去。

  “咕……咕唧……”

  有许多黏糊糊的水液,从四周向他流过来,在凹陷里一下子没过了他的脚面。

  “妈的,这船漏了!”杜铭大叫一声。

  几乎就在这时,一大团黏糊糊的胶液忽然从头顶的天花板上掉下来。一群萤火虫闪避不及一下子被粘住了。

  “啪咕——”那一团胶液一下子落在地上,被它粘住的萤火虫闪烁一两下,全都熄灭了。

  “啪”、“啪”、“啪”……

  一大团一大团的胶液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地落下来。

  “这是攻击!”杜铭忽而反应过来,“有人发现我们了!”

  花浓站起来,脚下的黏液已有半尺来深;而头上落下的胶液,一瞬间已经密集到连成了片,连成了网,正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快走!”杜铭一把拉起花浓,“这玩意儿邪性!”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门前,短短几步,几次差点摔倒。

  杜铭伸手拉门,可本该是门的地方却仍然是一面软软的墙壁,涂满黏液——而黏液下,还有一种奇怪的、令人作呕的褶皱。

  花浓挂在杜铭的胳膊上,被那甜腻的味道呛得连连咳嗽。

  “去你妈的!”杜铭恼火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不得损害船体”的规则,一把掣出断岳刀,一刀劈下去。

  “噗!”黏液溅起老高,喷了杜铭满脸。

  可墙壁毕竟是裂开了。杜铭再补几刀,已将它扩成了一个破洞。

  “来,出来!”他扶着花浓,把女孩送出去,这才也钻出去。

  外面仍是底舱的一条走廊,地板坚固,墙壁结实。杜铭抹了一把脸上的黏液,怒气冲冲地从那破洞里重望回去——黏液已经涨起两尺来高,他们刚才坐过的麻袋泡在里面,已经散开,正一点点地消融。

  “这个……”杜铭糊涂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

  “是猪笼草!他奶奶的,‘花’那家伙,居然用猪笼草来吃老子!”

  猪笼草捕食昆虫,花瓣内的黏液能将一切闯入的蚊蝇,全都消化得干干净净。“花”居然将整间舱房变成一朵大花,这本事实在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