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小琛篇·一颗迷途的心摆正掠影(1)
作者:向北季节      更新:2022-05-16 09:02      字数: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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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会有一次泪水,可以让我们瞬间长大。总会有一个人,用她最大的善良,包容我这颗在丛林里迷失的心。

  秋末的风声呼呼吹过耳畔,我低头给向北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然后删除号码,关机。

  “请勇敢地去追逐你的爱,带上我的祝福。再见面时,希望你们会在最南端见到我与幸福的合影。”

  有一些灾难片里,总会出现以乐景衬哀情的画面,总会出现刚开始是温馨美好的样子,随着时间的递进,转瞬为那种悲情的局面……

  我的生活,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灾难片,我没有结局,只能靠自己熬过苦涩再慢慢等待奇迹。

  七月是我生命中,认识的唯一的一个真心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人。跟她相识是在四年前,初一刚进来时的情景。

  她是那种很安静的人,性情也很冷淡,几乎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因为同桌的这层关系,我们渐渐地拉进关系,发现她是那种外冷内热型的好人,我也慢慢地喜欢缠着她陪我去这去那,她往往是刚否定我的想法,却又在下一秒被我怂恿。

  她是一个从来就不会多问的人,所以我自然也没有跟她提起过我是单亲家庭的事实。那个所谓的母亲,无非是个继母,对我也还算好,没有小说里头的那种欺凌,只是对于我的事不怎么搭理罢了。阿姨是一个时尚很有魅力的女人,身上总围绕着香水和烟草的气味,爸爸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爱情是从哪里开始萌芽的。

  我是讨厌香水和烟草气味的,所以蓝藤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无疑是充满了反感。但是,当他强硬地把我摁在墙上,用充满魅惑力的声音对我邪笑着说:“小琛,不如做我女朋友如何?”

  也许是年纪小的女生,都会喜欢像他这样有点痞,却有着好看容颜的少年,我也不例外,我轻易地动了心。他带着我进进出出游戏厅,虽然也是有些反感这样的哄闹,却一次次地因为他而奋力进出。那个时候的喜欢多单纯啊,以为这就是爱,只要他可以陪着我,我就可以为他奋不顾身地做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单纯的爱情会结束地那么快,在我发现他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女朋友时。也许是不甘心就这样地结束,近乎产生了毁灭性的冲动。约七月出来见面,原本只是想见见她,可是真的见到了她,越是跟她说着我的经历我就越是难受。

  那时的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顾及任何后果,就想跳下江面不如一死了之。就是在我这样心如死灰的情境里,遇见了向北,是他给了我一个清浅的怀抱,让我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泻在里头。他和七月一样,对于我来说,都是特别而深刻的人。

  刚开始接近他,纯属是一片好意,我是想帮七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却渐渐地被他吸引,我也有点喜欢上他的这种沉默式的关心,尤其是在我知道他还是单身后。向北的家离我家不远,我开始常常去找他散步,他也没有拒绝而是安稳地走在我的身旁。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卑劣,明知道七月喜欢眼前这个男生,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地接近他。然而,当我看到七月和蓝藤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负罪感完全颠覆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当你最要好的闺蜜,和那个辜负你的男生,站在一起嬉笑打闹时,你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一种很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自尊,我对他们冷言冷语起来,语气陌生到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企图拉着向北走开,一直站在身边的向北却突然牵起七月的手,朝北奔跑起来,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我,还有蓝藤。

  蓝藤淡淡地对我说,“你越是用语言伤害七月,就越显得你没有实力与之抗衡。”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很抱歉,从未喜欢过你。希望你以后,过得快乐。”

  我难过地低下头,感觉身边的拥有感,一点一点地流失,是我抓不住的一切。

  向北告诉我说,他和七月交往了,我有些无法适从,感叹这进度来得太快。他还对我说,“小琛,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生来疼你的。”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明白我的感情,只是不讲。就像我一直以来也明白他的感情,却从未帮他追过她。

  我想到了向北,想到了学习成绩,想到了家庭和睦,想到了很多很多……最终发现,无论是哪一点,七月都比我好那么一点,比我拥有了那么多一点,让我怎能不嫉妒?就连我曾经喜欢过的蓝藤,也围着她打转,心里怎么能甘心……

  就是怀着这样嫉妒又有些恨意的心情,开始了属于我们的初三。初三分了班级,我和七月分开了,和向北也没有很多时间在一起散步,开始了有些虚伪的人生,对那些讨厌的人群笑着献媚。

  直到有一天,向北跟我无意提起七月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时候,我开始默默关注了她的生活,才发现她最近老是往医院跑,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蓝藤病了。我偷偷看着他们在病房里打闹的笑容,以及七月接向北的电话时的敷衍,心里莫名的一阵生气,她这是在践踏着向北对她的喜欢。

  也许是心疼向北的付出,又或许是嫉妒烧红了双眼让我看不清一切,于是我策划了一场阴谋,目的只是想让她活得凄惨。我给她和向北之间造成了许许多多的误会,我又在向北耳边添油加醋……那阵子,我看到向北都会觉得心里难过,可是一想到她的水性杨花,我就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让向北离开她的念头。

  向北开始躲她,她竟然无知到来向我求助。“不过他让我告诉你,你们可以分手了。”我绝情地对她说完,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我明白我成为了一个恶人,因为向北从未交代过我这样说。我只是用着自己的私心,来撕烂你们的爱。我知道,我都知道,原本那个单纯到只会给七月带来笑容的小琛,已经死了。

  我记得有人说过,坏事做太多总会遭报应的,只是从未想过,报应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影响力竟然是这么大……爸爸和阿姨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从此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是在医院里,我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一切,才惊觉原本以为无所谓的父爱,竟然对我的影响有那么深刻,原来爸爸对我是那么地好。是在爸爸走后,我才慢慢懂得,那些埋怨他的再婚理由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些埋怨他的偏心的借口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任性再那么胡闹,一定好好读书,一定乖乖听话……可是,还能再重来吗?

  我无助地打电话给向北,面对这一切的未知,我着实慌了神。只是没有想到,向北一家竟然收留了我,让我忍不住落泪。向北,当初救赎我的心的人,是你,这回救赎我未来的人,也是你……

  初三没了初三的意味,我学得很麻木枯燥,向北会常常来接我放学,虽然我知道他想看见的不是我,而是七月的身影。那段日子我身心憔悴,也没有力气再去制造这些小矛盾,向北把我的劳累都归结为,是温馨的家庭的破裂。其实他不知道,我只是舍不得爸爸而已,至于继母,我从未怀念过。

  向北对七月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他对她付出越多,我的恐慌也就越明显。爸爸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向北了不是吗?我不能失去唯一一个疼爱我的人了……

  所以我才会对他说,“向北,你能答应我不和七月在一起吗?”用一切可怜的表情和伤感的情绪,挽留住这份不属于爱情的感情,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失去他的关心而已。就像当年被蓝藤抛弃,那种被人抛下的恐慌又一次在心底上演。

  向北终是一个好人,答应了我这个无理的要求。我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虽然我很明白,他会很痛苦……

  请原谅我的恐慌,原谅我被世界不断地抛弃,从蓝藤开始,从爸爸的延续……向北,我不可以再失去你,我不可以再失去仅有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