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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坚振龙      更新:2022-05-16 23:49      字数:2491
  呼延浩与军师赶忙爬到马上,高呼道:“兄弟们,上马迎战。”

  众蛮子神情一峻,手握刀柄,马匹列阵齐整,雄赳赳掉头迎敌。

  呼延真朝秦天喊道:“秦兄弟,你怎么办?”

  秦天逐步到常以青七人旁,回道:“我没事,你们快点走吧,刀兵相见,两败俱伤,何必呢?”

  呼延真大笑道:“秦兵贪生怕死,不堪一击,只配做我们的刀下鬼,兄弟你看好了。”

  一边秦汉手足,一边血性兄弟,秦天不忍双方交锋,不由得冥思苦想:从常青来被殴,到呼延浩扫荡,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按说一个时辰,官兵该早就到了?秦兵惧怕蛮夷,这些兵多半指的是俯衙的兵,他们平日里给老爷公子脱个衣服、穿个鞋袜还行,真要上战场与敌拼杀,也多半脑袋会缩进脖子里的;真正不畏死的官兵只有一种,就是经常驰骋沙场的老兵,难道是?

  “嗒得,嗒得……”马蹄声已清晰可闻,近千米之内。

  秦天眉毛一皱,豁然悟通,不禁大呼道:“呼延兄弟,呼延兄弟。”

  呼延真在后压阵,转身应道:“秦兄弟,有何见教?”

  秦天跨步靠拢,急道:“你们快撤,快,慢了就来不及了。”

  呼延真诧道:“不就几名小小秦兵吗,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兄弟有所不知,这回来的秦兵,不是以前你们所撞上的那些衙俯兵役,而是长年征战在外的精兵老将。”

  “何以见得?”呼延真当然知道,辽东是有大量秦兵在镇守的,而镇关的秦兵,自不是一般的兵勇所能比拟,上回其兄所遇之兵,就是镇关的秦兵,所以才损兵折将如此厉害。

  秦天凝神片刻,道:“你听马蹄声。”

  愈来愈近的马蹄声,节奏井然有序,一闻即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且声势浩荡,显然来者众多。

  呼延真凶目大睁,情绪高涨道:“即使是正宗的秦兵,也管教他有来无回。”

  “呼延兄弟,听我一言,快快撤去,以免不必要的伤亡。”秦天知道蛮夷喜欢横着干,敌方越勇,其越兴奋,当下也不再顾忌,一把拽住马缰,狠狠地往后一扯,大声令道:“给我撤。”

  呼延真的座骑被迫转过身来,秦天狠狠地一脚踹在马腿上,那马吃痛,拔腿飞奔而起。

  呼延浩在另一头急道:“二弟,怎么回事?”

  秦天应道:“敌众太强,要保存好实力,切勿与之硬拼。”

  呼延浩想到前段日子与秦兵血拼的后果,本想今天报仇雪恨,一想秦天言之有理,闻马蹄声势,很是壮大,于是一挥鞭,发号施令道:“兄弟们,撤。”

  众蛮夷拔过马头,鞭一抽,两百多匹马飞奔而起,呼啸着从秦天身边掠过,那阵式,秦天是第一回瞧见,咋舌不已。

  “秦兄弟,你多多保重,后天我们再来砸你的洞房,哈哈哈哈……”呼延浩快马加鞭,甩头一阵粗犷豪迈的朗笑,身影消逝在街尾。

  秦天怅然若失,身为武者的他,性情自是豪迈不羁,他自失忆后,以前的朋友全没了,现在好易遇到两位志趣相投的血性男儿,彼此惺惺相惜,却没时间来交谈两句,实乃憾事。

  “嗒得,嗒得……”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飞驰而来,几百匹马挟着一片旋风,掠过。

  “大人,看,公子爷在那里!”马队后排一名骑兵大叫。

  “停!”马队后半段戛然而止,两百人马掉头驶到常青来七人身边,停下,中分,前头一匹白马上走下一名四十多光景的中年汉子。

  “爹,爹。”“老爷,老爷。”常青来七人十四眼发光,好像在沙漠中脱水濒死的人看到湖泊般。

  秦天默立一角,盯着这腹部高隆如身怀六甲孕妇,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暗忖:这就是辽东郡的郡守常以卿?看他那肚肠肠,定然无疑;他儿子、仆人让我打得半死不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九九运转起来,生出三十六计最上之计。

  常以卿看到满身是血的儿子,心跳腾地加速,急切地俯下身,抱起常青来,惊道:“儿子,儿子你没事吧。”

  常青来面如死灰,双手捂着胸口,气息奄奄地道:“我,我受了重伤。”

  “是不是蛮夷贼子伤的你?放心吧,李将军追赶贼子去了,一定会为你出一口恶气的。”常以卿气极败坏,这儿子是他的掌上明珠啊,他们家三代单传,这香火脆着呢。

  为首随从以手勉强支起身来,怯声道:“老爷,其实伤我们的,另有其人。”

  “谁?”常以卿怒喝,转而斥责道:“你们六个饭桶,叫你们照顾好少爷,你们怎么照顾的。回去再跟你们算帐。”

  为首随从细声辩道:“老爷,我们六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除了蛮夷强人,还有谁敢对郡守的儿子下手?常以卿沉思道:“到底是谁?”

  “一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常以卿惑道:“你们七个?”

  另一随从置喙道:“我们七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们不都学过武吗?”常以卿真闷了,他知道虽然他儿子的身手算不上高手,但普通人两三个是靠不了边的,再加上六名打手出身的随从,战斗力也还算强了吧,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呢。

  随从苦道:“那人出手如风似电,力道摧枯拉朽,我们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啊。”

  “是谁?”

  为首随从往秦天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道:“就是那个人。”

  众人循指望去,只见墙下空空如也,唯有一摊陶瓷碎片,常以卿愠道:“你指那些瓷片。”

  “他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为首随从挣扎着转过身来,一瞧,尽是些穿铠甲的,自言自语道:“去哪里了呢?”

  常青来在其父的怀中蠕动了几下,问道:“爹,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是一名青年跑到俯里来,告诉我的。”常以卿知道儿子是在责怪自己怎么现在才来。其实他早就有接到报告,常青来被打,闻讯息的当儿,他怒气冲冲,点了人马就往英明街奔来。突然,老百姓发疯似的乱窜,他抓了一个一问,才知是蛮夷强人扫荡来了。常以卿在辽东为官多年,与蛮夷强人打的交道比谁都多,他能不知蛮夷强人的性子与厉害,是以他赶紧叫人马躲一躲,派人飞马去营中报告搬救兵,所以耽搁到现在才现身。

  “老爷,公子应该赶紧医治。”一军官提醒。

  常以卿扫视着遍地狼籍的英明街,想着蛮夷人的凶残,心底一寒颤,吩咐众军士抬了七伤员,下令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