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季芸孜不想说话，李晏安问了几句后也不再开口。又是沉默，季芸孜想要沉默，可真正处于这样的氛围，又想逃走。

  下了高速，行驶在繁华的街道，路灯已经开了，天色开始变暗。

  李晏安一个小时后再度开口，“想去哪吃饭？去我家还是在外面？”

  “外面吧，做饭太累了，随便吃点就好了。”

  李晏安笑笑，“行，累倒不累，就是怕你等不了那么久。”

  季芸孜选了一家烤鸭店，就在学校门口。这次总算是没有碰到学校的熟人了，季芸孜坐下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老师最近工作怎么样？之前那个项目结束了吗？”季芸孜问的是和余子然的项目。

  “结束一段时间了。”

  李晏安今天依然是一身休闲服，发型比较随意，看起来也像是还未离开校园的年轻大学生。

  多次有人走过这边，都会有女生盯着李晏安看个几秒，又说着悄悄话离开。

  李晏安一直在看手机，微皱眉头，菜上了十分钟了还没动，季芸孜等了半天肚子饿得不行，盛了一碗汤放在李晏安的面前，“李老师，先喝点汤吧。”

  李晏安看了一眼桌上，很快放下手机，“抱歉。”又拿起筷子，给季芸孜夹菜“快吃，做这一路消耗的精力必须补回来。”又称赞了好一会烤鸭很好吃，说季芸孜很会挑选。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沉默得有些尴尬。季芸孜没有忍住问出心中思考已久的问题，“李老师，你会去其他城市工作吗？”

  李晏安抬起头愣了一下，“近期内是不会离开的。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如果有一天要走，告诉我一声好吗？”告诉我，让我知道我再难追逐，就让那希望早点破灭。

  李晏安点头，“嗯。”

  在学校又过了一周，李晏安出现了两天后，又好像消失了，季芸孜晚上睡觉总觉得中秋夜晚是一场梦。

  周六晚上，去到酒吧兼职，新的学期有了很多的新面孔，大一的学生显得稚嫩也最有激情，对自由的追求和热爱也让他们发着光。

  今天，酒吧里却迎来了一位不算常客的熟人，他看不起并不年轻，留着胡子，带了一副无框眼镜，头发很短，点了一杯威士忌，眼睛看向台上不曾离开。

  一身红色长裙的女人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走进这桌，右手撑在桌上，撩着头发出声，“贵客啊，程总。”

  男人转头看向她，眼波明艳动人，笑了起来，“麦老板，可不兴取笑我啊。”

  麦羽坐了下来，给男人倒了酒，“程总，以前不都在古镇那边吗？怎么来这边了？”

  男人靠在沙发上，把酒吧看了一遍，“年轻啊，看着你这个酒吧，曾经的岁月历历在目。”

  “那倒是。”麦羽低头抿嘴。

  两人各自喝了一杯，“程总是喜欢唱歌的小姑娘吧？”

  “瞒不过麦老板的眼力。”男人自嘲般笑笑，“没事，就是在古镇听久了，一下没听到不习惯。”

  季芸孜唱最后两首的时候看到门推开了，走进来一身西装革履的客人，抬眼看向她，他们四目相对，季芸孜的声音突然颤了一下。

  可是他没有走近，而是在靠近窗户的卡座坐下了，点了酒往这边看了两眼，开始喝了之后就没有再转头，季芸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吉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眼神让她的心脏受了伤。

  表演结束了，麦羽走了过来，“小孜，过来，和姐姐聊一会。”

  季芸孜被带到被叫程总的男人那边，“小孜，介绍你认识一下，这是程总。”

  “是你？”季芸孜点头看向男人，很快认出来是古镇那边的客人，那时候每天都能看到他。

  “栀子是吧？好久不见了。”男人向她伸出手，简单地握了手。

  麦羽拉着季芸孜，“坐下聊会天，等会我送你回学校。”有对程总说，“小孜是学生，不能喝酒的哦。”

  程总笑着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了一些季芸孜学业专业的问题，“以后小孜要是乐意，来我公司上班也不错啊。”程总也换了称呼。

  聊了一会天，季芸孜觉得眼前这位程总斯文有礼，但是眼镜背后的眼睛她却不太敢直视，以前在古镇的时候只觉得气质独特，如今再看麦羽对他也殷勤几分，也觉得多了些紧张。

  那个喝酒的人在身后的位置，季芸孜不方便转头去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坐在这边了，更奇怪的是季芸孜觉得很心虚。

  “小孜，你别太紧张。我的公司不吃人的。”程总笑着看她。

  “不好意思，您见笑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说有事，麦羽离开了一会，只剩下季芸孜和程总两人。

  季芸孜主动给他的杯子倒了酒，“程总，我能问您一些问题吗？”

  程总晃着酒杯，“你说，知无不尽。”

  “我对金融行业也挺感兴趣的，你觉得XX公司怎么样呢？”她问的是李晏安的公司。

  “算是全国有名的企业了，前景很好，不过对于你们女孩子有点辛苦了，这几天他们公司正好想合作我们的新项目，不过没谈好，有几个找我的年轻经理，看起来都累得够呛，一次比一次憔悴。”程总说着还摇头。

  “这样啊，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那么您觉得……”季芸孜继续问了很多问题，都是围绕着金融展开，程总偶尔幽默几句，两人聊得还算愉快。

  差不多半个小时，麦羽回来了，“你们怎么样开心吗？”

  程总点头不说话。麦羽又说，“好了，让我们小孜回学校了，他们有门禁。”

  “好。下次见，栀子。”

  季芸孜起身离开位置，看向身后窗边的那桌，没有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杯子还没有收拾，应该没有走多久。

  “麦姐，你不用送我了，还不算晚，我刚刚和同学发消息了，他正好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季芸孜支开麦羽。

  “啊，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啊，有事打姐电话。”

  季芸孜点头道谢后，快速走出酒吧。她在外面到处找人，先是看到熟悉的那辆车，车上却没有人，季芸孜不知道她会在哪里，只好在车的位置等着，还好没有过多久车主就出现在身边了。

  “怎么站在这里，不冷吗？”熟悉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

  季芸孜抬头看着他，深灰色的西装还是很平整，梳上去的头发有了几分凌乱，手上拿了两瓶啤酒。

  “李老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