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国宴惊变
作者:墨雪千城      更新:2022-05-19 09:01      字数:7519
  白镜明将一壶烧酒灌入口中,抹了一把嘴上流下来的酒水,转身不依不饶的伸手指向了怡宁。

  怡宁恐惧的看着他,瞳仁骤然一缩,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抽离一般,她已魂飞天外,害怕的想要发疯。

  不!她不要,她应该死,她不应该嫁给子归哥哥。

  这样的公然羞辱让子归哥哥,让景家如何承受。

  她眼前忽然开始模糊起来,刹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白镜月狂纵而得意的笑在她眼里无限放大。

  “……哈哈哈……大历的……”他眯起眼睛,踉跄着步子,醉薰薰的一步步朝着怡宁走去,边笑边道,“哈哈……大历的怡宁公主竟然是琳琅……”

  白镜明的话无疑于一个重磅炸弹,上到皇帝,下至文武百官,所有人都被这惊人之语轰炸的懵了。

  大历尊贵的公主怎么可能是个青楼女支女,他为什么伸手指着皇上最宠爱的怡宁公主,一定是这个白镜明输不起,反口栽赃的。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而叶画,裴凤祈,景苏蝉人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他们都很清楚,白镜明说的没有错。

  叶画的心揪的很紧很紧,她恨不能立刻飞上去将白镜明毒哑,这个烂人竟然无耻到当着众人的面揭人的短,可是她离他太远,她根本来不及。

  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景子归飞身而出,毫不犹豫的重重一拳打在白镜明欲张欲合的嘴上。

  “哎哟!”白镜明哀嚎一声,整个人往后一飞,“轰”一声,正好砸在叶赋和几个官员的桌案上。

  桌上酒杯茶盏被溅的跳起,然后砸碎了一地,叶赋受了惊吓,急步后退,差点被椅子绊的跌了一跤。

  本来他很意的正接受着众官的吹捧,不想差点飞来横祸,幸亏砸的是桌子不是他。

  他结结巴巴指着白镜明道:“这是怎……怎么回事?”

  “扑通”白镜明滚落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

  “呸!”白镜明吐出一口血水来,和着血水吐出来的还有三四颗牙齿,白镜明痛苦的哀嚎一声,声音漏风的嚎叫道,“我的牙。”

  “子归,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都脸色大变,坐于叶赋旁桌的景家大老爷景桐更是惊愕难当,站起身就要前来阻止。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景子归又一把将白镜明揪起给了他第二拳,根本不跟白镜明任何说话的机会。

  皇上对白镜明正恨的牙痒痒,一见景子归将他痛揍一顿,心里也觉痛快。

  景苏蝉和裴凤鸣击掌道:“打得好!”

  白镜泽脸上挂不住了,他冷喝一声:“好个无理小儿,竟敢伤北燕皇子!还不给本宫住手。”

  景子归根本不理他,白桃花一见事情闹大了,赶紧上前阻止道:“子归,你快住手。”

  “白桃花,你给我离远点!”景子归怒急攻心,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一下挥开了白桃花。

  “子归,你疯了,就算要打人也要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裴顼一个箭步跑过来,正好扶住了白桃花。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白镜明为何要说大历公主是青楼女支女,所以他并不明白景子归何以激愤至此。

  “裴顼,这与你无干!”

  裴顼只知道这场两国和谈,他和白桃花费了难以想像的力气,他不能让景子归破坏了,他一个飞身就要去阻止景子归,胳膊却被人一拉。

  “非寻,这个白镜明着实可恶,就是欠打!”景子言气愤的说道。

  说话间,景子归又是一拳击打在白镜明的胸口上,白镜明狼狈的再一次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刺激的白镜明酒醒了大半,他竟然还有力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这一跳,跳岔了气,他猛烈的大咳起来,咳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将嘴里的血一抹,握紧双拳,两眼充血的朝着景子归反击而来,二人又打在一起,激的人群开始慌乱起来。

  “不行,凤祈,不能让八哥闹出人命来!”叶画见白镜明被打,虽然感觉痛快,可是她更害怕八哥会惹上更大的祸乱,白镜明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北燕三皇子。

  “画儿,你不要着急,我去看看。”裴凤祈刚起身,忽然听到皇上怒喝一声,“景子归,你给朕住手!”

  “呜呜……子归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怡宁害怕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

  “怡宁,你不要拉我!”

  “孽障,你还不快住手!”景桐急步走到他面前,眼角余光微带疑惑的看了怡宁一眼,沉声一喝。

  “子归,这好好的是怎么了?”赵氏满脸忧虑的看着景子归,“不要再闹了!”

  “呜呜……大爹,大娘,都怪怡宁。”

  景子归眼里一暗,终于松下了手。

  他知道自己敢在皇上面前公然斗殴,已酿下大错,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他一向是个自控能力很好的人,但怡宁的事是他心底不能触及的伤痛,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怡宁都不能触及。

  此刻,他才明白,其实他心里是有一点点在意的,所以才会恼羞成怒至此。

  但不管如何,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妻子,哪怕付出血的代价,他也不能让白镜明当众说出怡宁是万媚儿的事,否则怡宁如何还能再活的下去。

  “去死!”

  白镜明红通通的双眼崩射出激愤的杀气,在景子归转身时,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枚短小锋锐的匕首来,持匕首直向景子归的后背捅去。

  “不,子归哥哥……”

  怡宁大叫一声,就要去挡。

  “子归……”景桐夫妇二人正要跪于皇帝面前代景子归领罪,忽然听到怡宁一声惊呼,二人转首望去,骇的脸色俱无。

  “八哥,当心!”叶画吓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赶紧站起身来,向台阶下跑去。

  “八哥(八弟)!”景苏蝉和景子言二人脸色巨变,飞身就要跑过来阻挡。

  “三哥……”白桃花急的大喝一声。

  “白镜明,你住手!”裴顼此刻已顾不得两国盟约,这一刀下去,景子归或许连命都要丢了,他再料不到白镜明袖中会藏有暗器。

  文武百官,发出一声齐刷刷的惊呼。

  皇上的脸色幽暗难辨,这件事本是北燕有错在先,可后来景子归先动了手,就成了大历的错,现在情况突然又反转过来,没想到白镜明敢携带利器参加国宴,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说明北燕人图谋不轨,倘若白镜明手中的匕首再刺伤景子归,那错就完完全全在于北燕了,到时谈判,大历必然能占尽上风。

  “三弟!住手!”

  白镜泽知道白镜明这一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优势在瞬间转化为劣势,他一颗愤怒的心已然化作无奈的焦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淡白光影化作一道闪电飞至白镜明眼前,裴凤祈生生用手握住了他刺出的匕首。

  血,一滴,两滴,三滴……

  顺着掌心滴落下来。

  “凤祈……”叶画惊呼一声,迅速跑到裴凤祈的面前。

  “祈儿……”皇上眉心一跳。

  “这还了得,这不是公然行刺吗?”太后变了脸色。

  “阿……”一个祈字犹如千斤重,压在秦贵妃的舌头底下叫不出来

  皇后急忙宽慰道:“皇上,没事,太子不会有事的。”

  一场国宴,以喜气祥和开头,以打架斗殴结束。

  人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国宴就结束了,在大多数人心里都存了一个疑影,白镜明口中的青楼公主是真是假,这沦落青楼的公主究竟是不是怡宁公主?

  因为裴凤祈只是受了皮外伤,皇上的心也落定下来,他的心情倒还算不错,因为成了占理的一方,在签订两国盟约时,北燕赔了夫人又折兵,让大历获得了更大的利益。

  景子归殴打北燕使臣本应关入大牢,可白镜明不仅私自携带利器,还刺伤了裴凤祈,犯的是死罪,若不是因为他是北燕三皇子,皇上可以立斩了他。

  最终景子归被罚禁闭,白镜明则由白镜泽带回北燕另行处罚,为了从大历赎回白镜明,白镜泽打落牙齿和血吞,又多赔上了一座城池。

  ……

  东宫

  夜色已深,殿内烛火幽幽。

  叶画为裴凤祈包扎好了伤口就前往东宫南院的霜华阁劝慰怡宁,因为景子归被关入刑理司,怡宁并没有回景家,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不敢回去也自觉无脸再回去,她无法面对景家一大家子人。

  虽然祖父祖母,以及自己的公公婆婆皆没来参加国宴,可是大爹大娘都来了,她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

  自从景家退出朝堂,景太傅便辞去太傅一职,受崔老之邀带着景老夫人去了金陵看望崔家二老,因为叶桉一心想见到舒心儿,苦求了宁氏,宁氏又烦请景太傅带了叶桉同行。

  公公和三叔在君山书院没有归来,婆婆和三婶也就不想凑这国宴的热闹,再加上三婶和衡姑姑都怀有身孕,二人出来也不方便,所以这一次国宴长辈只来了大爹和大娘,即使如此,怡宁也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她垂头静静的坐在那里,满脸死灰,垂落下来的头发遮住脸,脸上阴暗暗的一片,她今晚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以后呢?以后那个白镜明再来大历又当如何,她害怕她是万媚儿的事终归是纸不包住火。

  她想哭,却痛到哭不出来,如果她溺毙在太液池中就好了,那样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事,她本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却害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她害的子归哥哥被关禁闭,害的太子哥哥受了伤,害的画嫂子,苏蝉姐她们都担心了。

  她不敢相像,一旦她是万媚儿的事被揭露开来,她必然会让整个皇室蒙羞,让景家蒙羞,这样大的罪过,她承受不起。

  心底激起一层冰凉如霜的寒意,天气虽然热,可是她感觉自己很冷很冷,冷到她紧紧的将自己收缩起来。

  她应该去死,但她不能死在东宫,她不可以再害了画嫂子和太子哥哥。

  “怡宁……”一声温柔的呼唤声传来。

  “画嫂子,子归哥哥他……”她转过头眸带痛苦的看着叶画。

  “八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怡宁无语凝噎,羞惭的看着她:“对不起,我害得太子哥哥受伤了,”

  叶画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道,看着她眼睛的痛和慌乱,她心里一阵抽痛:“怡宁,不要说对不起,一切都过去了。”

  她绝望道:“不,不会过去的,那个白镜明还会回来的。”

  “即使他能回来又能如何,他不会再记得怡宁你了。”

  “画嫂子,他怎么会不记得?”

  “难道怡宁你忘了,我可是精通毒术的,我抹掉了他的记忆,还有那个揭了你面纱的壮汉,也已经处理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手如冬雪一般寒冷,她知道她的恐惧,又轻声安慰道,“所以怡宁,你不要再害怕了。”

  “真的吗,画嫂子?”她眼里闪过惊喜的光。

  “真的。”

  “画嫂子……”她一下扑倒她的怀里,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她了,泪,无声的落下,她终于哭出声来,哭的全身都在颤抖。

  这是一种无法抹灭的痛苦,就如她的过去无法抹灭一样。

  “哭吧,怡宁,将你心中所有痛都哭出来。”她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她哭了许久许久,叶画只任她发泄着心中的苦闷,她知道怡宁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否则,她也不会在景家活的那样小心翼翼,恨不能讨好每一个人。

  绒绒姐说过,她看着这样的怡宁很难受,她也同样难受,这种巨大的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来抚平。

  白镜明虽然失忆了,可他几乎就说出了全部的真相,她从大娘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痛惜的疑惑,幸好,大娘不是个多嘴的人,她不会说,可大娘不说,也保不齐别的贵妇人不会乱嚼舌头根子。

  她从来都不会惧怕流言,可是怡宁不同,她不像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她只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终于,她止住了哭泣,抬头哽咽道:“画嫂子,子归哥哥他真的没事吗?”

  “也顶多就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出来了,父皇不会真的责罚他的。”叶画细语安慰。

  她知道皇上并不想再让白镜明说话,他绝不愿当着北燕使臣,文武百官的面丢了皇家体面,所以八哥出手时,皇上并没有阻止。

  最重要的是,因为八哥这一闹,反倒让大历得了利,所以皇上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八哥禁闭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她将这些利害一一分析给怡宁,怡宁方才真正安了心,脸上浮出一个凄涩的笑:“画嫂子,怡宁惹了这么多的麻烦,你说怡宁是不是回来错了。”

  “傻怡宁,你没有错,你回来更没有错,听话,明天一早我送你回景家。”

  她顿了顿,眼神无助:“我没有脸回去了。”

  “你若不回去才真的落人口舌。”

  “嗯,我听你的,画嫂子。”

  第二天依旧是个晴天,裴凤祈有政事要忙,叶画陪着怡宁回到了景家,怡宁的心忐忑万分。

  赵氏没有说什么,待怡宁还是一如继往的好,南宫氏并不知道国宴上发生的具体细节,只知道自个的儿子打架斗殴被罚关了禁闭。

  她心中本来很担忧景子归,但听景苏蝉和景子归给她分析利害关系,她也就放心了,一见怡宁回来,反怕她受惊,又慈祥的安慰了怡宁几句。

  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像往常一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景家虽然规矩严,但也十分开明,所以席间并不像寻常的大户人家食不能言,大家依旧有说有笑。

  叶画坐在景衡和苏氏的中间,见自个的娘亲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虽然也说笑,只是那笑里却带着哀愁。

  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景衡的碗里,笑道:“娘,多吃点肉,这样小弟弟才能长得好。”说完,又夹了一块放到苏氏碗里,笑道,“三舅母你也要多吃点,这样小……”

  苏氏赶紧打断的笑道:“囡囡,是小妹妹,我可一心盼着能再生一个女儿。”

  “对,妹妹,三舅母要生一个小妹妹。”叶画笑道,其实她也不知道苏氏怀的是男是女,不过她搭过她的脉像倒真像一个女胎。

  “……哈哈,但愿我能再多一个妹妹。”景苏蝉笑道,“还是妹妹好,长大后可以陪我逛街。”

  南宫氏放下筷子笑道:“等妹妹长大,绒绒你就要嫁人了。”

  “嫁人也没关系,一样可以逛街的。”景苏蝉眨巴眨巴眼睛,“顶多我嫁的离家近点嘛。”

  赵氏伸手指着景苏蝉笑道:“你这孩子,就是没羞没躁的。”

  景苏蝉吐了吐舌头道:“反正迟早都是要嫁人,有何好羞躁的。”

  苏氏笑着伸手指了指景苏蝉,满眼的宠溺,笑的说不出来话。

  景衡笑道:“我们家绒绒就是直性子,有一说一。”

  “这几个女孩儿,囡囡安静稳重,绒绒活泼开朗,怡宁……”南宫氏蹙了蹙眉,从前怡宁也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只是回来之后好像过得并不那么开心,她心中犯愁,盛了一碗松茸汤递到怡宁面前:“怡宁,近日总瞧着你有心思似的,都瘦了好多,来,多喝点汤补补身体。”

  “嗯,谢谢娘。”怡宁心里热乎乎的,如果没有那段不堪的日子,她想她真是要幸福的死掉了。

  她端起汤来,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完笑道:“这汤真是太好喝了。”

  “这可是你衡姑姑亲自煲的汤,味道自然极好。”南宫氏温柔的笑道。

  “衡姑姑,你可真厉害。”怡宁竖起大拇指道。

  南宫氏有些失落道:“衡妹妹,你若非要回家,我们可到哪里去喝这么好的汤去,你就不要回去了,否则娘回来了,一定会急着去叶府把你接回来。”

  “是啊,衡妹妹,大家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多好。”赵氏劝说道。

  南宫氏摸摸肚子道:“衡妹妹,你若回了叶府,我找谁去谈育儿经去,还是别走了。”

  叶画问道:“娘亲,你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了?”

  景苏蝉撒娇道:“衡姑姑,你就不要走嘛,这样囡囡每回回来都能看到你,而且我也不想你走。”

  景衡笑道:“叶家毕竟我婆家,我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不走,这样老爷他的脸上也过不去。”

  大家都默了默,这些日子,叶赋真可谓是契而不舍了,景太傅和景老夫人在时,他每天都会跑过来请安,即使景太傅和景老夫人走了,他也每天必来看景衡。

  叶赋许诺景衡一回去便是二夫人,他再不会纳妾。

  虽是万分舍不得景衡离开景家,可众人似乎再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总不能拆散人家夫妻吧。

  景衡此番回去一心想好好和叶赋过日子,她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可也记起了大半往事,其实她也是对不起叶赋的,不如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她并没告诉叶赋今天下午要回去,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

  未时三刻,马车到达了叶府。

  马车有三辆,前面马车坐着叶画,景衡,赵氏,南宫氏,后面一辆坐着珍珠,夙娘,绿袖和林嬷嬷,还有一辆则是装的满满当当的行李。

  因为事先没有告知,叶府的人并不知道太子妃叶画今日会陪着景衡回来,所以门口除了几个小厮并无人迎接。

  当小厮一看到叶画,景衡,赵氏,南宫氏下了马车,急急忙忙的笑着跑过来磕头行礼,行完礼,有人赶紧回去通报,有人将正门打开,迎接叶画,景衡,赵氏,南宫氏入府。

  一入府,就听到有笑声传来:“原来是太子妃大驾光临。”

  语毕,人已到了跟前,赵良萍行礼道:“臣妇参见太子妃。”

  “三婶婶好!”叶画声音淡淡,她看了一眼赵良萍,见其打扮的益发妖娆了。

  “太子妃真是太客气了,快,太子妃快请!”她热情的招呼着,又跟赵氏,南宫氏互相见了礼,然后亲热的拉住赵氏的手,笑道:“姐姐你也来啦!”

  赵氏觉得有些不习惯,不过拘于礼数,她也没有抽开手,毕竟景衡回来,和赵良萍抬头不见底头见的,还是和睦为上。

  赵良萍又看向景衡笑道:“二嫂你总算是回来啦,老太太整日念叨着你呢,这下可好了,老太太和二哥铁定要高兴坏了。”

  景衡还没来及得答话,快嘴巴的她又继续笑道:“今日可真是不巧,老太太和大嫂去寺里烧香拜佛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二哥倒在。”她眉梢儿一挑,眼里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好像在书房。”

  说完,她赶紧一面吩咐人去寺里通知老太太和宁氏,一面吩咐人端茶倒水,设宴款待。

  叶画也不理她,只任由她去忙,这是娘亲正式回叶府的第一天,她打算陪娘亲用过晚饭再走。

  几人往凝晖堂走去,途径墨斋,景衡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要安心的相夫教子,不能一直再住在娘家,虽然娘家人待她好的没话说,可她一直住在那里于情于理也不合。

  她微笑道:“大嫂,二嫂,囡囡,我先去书房跟老爷通报一声。”

  “好。”三人点了点头。

  叶画本想陪景衡一起去,可想到夫妻团聚,自然有体已话要说,她方打消了念头,心里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但愿父亲真的能如他所表现的那样,从此以后对娘亲一心一意。

  不一会儿,绿袖便扶着景衡走到墨斋院内,因为叶赋读书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院子里并无人看守。

  直到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景衡站在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正要推开门,忽然听到男女暧昧的呻吟声传来,她瞬间愣住了。

  绿袖听着不对,也怔愣在那里,赶紧伸手扶住了身子微有些摇晃的景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