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甜蜜一家人
作者:墨雪千城      更新:2022-05-19 09:02      字数:7972
  不一会,景苏蝉和凤羽就见到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这老妇人浑身的肉已瘦尽了,如一支风干的蜡烛,好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她就是北燕曾经的太后,因为前有白桃花的死,后有北燕亡国,她的孙儿,曾孙儿全都死了,她大受打击,人的神思就恍惚起来。

  白桃花是皇后生的,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儿,生下桃花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白桃花就养在了她的身边,她待白桃花与别的孙女不同,极为疼爱。

  当初,在听闻白桃花死后,她曾大病了一场,神思迷糊,每天逢人就问白桃花回来了没了,日子久了,宫里人的都被他问的厌烦了,人人都当她思孙女思成痴呆了。

  况且,白镜明又不是什么孝顺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太皇太后的死活,倒是太后,也就是当初的皇后,白桃花的母亲每天都会来看望太皇太后。

  尽管那时的太后怨怪皇后不该谋反,害了自己的亲儿子白赫,但不管太后如何责骂刁难皇后,皇后依旧孝顺如初,所以太皇太后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至少在吃穿用度方面没有变。

  皇后当上太后没多少日子,南燕军队就攻破了北燕都城,白赫归来,白镜明被杀,皇后饮毒自尽,太后遭受重击,更加糊涂。

  白赫不想一向痴痴傻傻的老母亲突然找了过来,他赶紧陪着笑脸迎了上去:“这么晚了,母亲怎么亲自跑来了?”

  老太太对白赫这个儿子心有怨恨,正眼也不看他,将拄的拐敲的咚咚响气喘喘道:“你在和我说话么?我以为你眼里早没我这个做母后的,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桃花回来都不通报我一声。”

  说完,她直接走到景苏蝉面前一把拉住景苏蝉的手,泪如雨下。

  “桃花啊,你终于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桃花你是女中丈夫,武功比男子还要厉害,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说着,还不停的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景苏蝉一番,“桃花,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吃苦受罪,都怪我不好,让你吃苦了,瞧你都瘦了好些了。”

  景苏蝉被老太太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可是当她看到这个老妇人时,想到了当年自己的祖母因为思念衡姑姑得了病,也是这般模样,她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想来,这位老太太一定是很爱桃花嫂子的吧!所以错把她当成了桃花嫂子。

  对了,她想起来了,桃花嫂子曾一直说她很想念祖母,还说祖母一直待她很好,想来这位老太太就是曾经的太后了,只是听桃花嫂子说太后年纪虽大,却保养的极为年轻,想不到,竟老成了这样。

  她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她与桃花嫂子长得一点儿也不像,看来这位老太太比祖母当年病的还要严重。

  “来,凤羽,苏蝉,这就是你们的祖母……”白赫终于找到了话题,想拉着凤小白,却怕凤小白认生,缩回手,又笑道,“小白,这是你太奶奶。”

  凤小白甜甜的喊了一句:“太奶奶好。”

  老太太益发高兴,将小白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叫了半天,她身边服侍的李嬷嬷,早派人回去去取表礼。

  景苏蝉眼有些发热,叫了一声:“祖母。”

  凤羽亦叫了一声:“祖母。”

  老太太激动难耐,看看景苏蝉,又看看凤小白,笑眯眯道:“好好好,桃花,你都有孩子啦。”说完,眼睛朝着凤羽脸上觑了觑,疑惑道,“这几年没见,非寻这孩子怎么长得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凤羽:“……呃”

  他真是搞不明白,怎么老太太会把绒绒错认成桃花,却说自己与非寻长得不像,他原本就不是裴顼好吧?

  不过看这老太太也着实可怜,孙女没了,国破家亡。

  景苏蝉和凤羽一样觉得奇怪,只是两人看老太太可怜,也不好意思挑明身份,非说自己不是白桃花和裴顼。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心里亮堂着呢,她知道景苏蝉不是白桃花,只是她自欺欺人的不愿承认罢了,说到底,她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白桃花已死的事实。

  最重要的是,她从心底深处明白,凤羽和景苏蝉不会轻易的原谅白赫,她害怕这刚刚上门的孙儿,孙儿媳妇,曾孙儿,很快就要走了。

  今日她看到小白,真是爱的不得了。

  所以她剑走偏锋,就是想帮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白赫留下凤羽,景苏蝉和凤小白。

  她虽然恨白赫不争气,可恨归恨,他终究是她的儿子,她还是愿意白赫过得好,老了老了,不要孤苦零丁的一个人,这样死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想想,甚为心酸。

  她只把白赫当成个隐形人,只拉着景苏蝉,凤小白的手坐下,又冲着凤羽招招手道:“非寻,你也坐下。”

  凤羽只得依言落座。

  老太太眼睛里全是温和慈爱,摸了摸凤小白的头道:“好个齐整孩子,今年几岁了。”

  凤小白十分乖巧道:“太奶奶,我今年五岁了。”

  “好好好,太奶奶一见你就喜欢。”

  说话间,李嬷嬷取了表礼过来,四匹尺头,四个状元及第的金锞子,四对珊瑚手串,一副镌着吉祥篆文的长命锁,还有一副金项圈,老太太尤嫌不够,又亲自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凤小白。

  凤小白高兴的接过大红包,乖顺的依偎在老太太怀里,景苏蝉心有所感,想到回家时,祖母也是这样搂着小白,她几乎红了眼眶,对白赫的不满也无处发泄了。

  老太太转头看一眼不争气的儿子白赫一眼,气恨恨道:“你忤在那里做什么?红包呢?”

  “哦……”白赫激动的奉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大大红包递到小白跟前,笑的脸上的皱子叠起三四层,“小白,这是爷爷送给你的大红包。”

  “……”

  凤小白迟疑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接,只能求助的看向景苏蝉。

  景苏蝉还没说话,老太太一把夺过白赫手里的大大大红包,笑着对凤小白道:“小白,快收下,这是你该得的,不收白不白收嘛!”

  “……呃”

  景苏蝉和凤羽面面相觑,这位奶奶还真有意思。

  凤小白又看向景苏蝉,老太太看着景苏蝉故作不高兴道:“桃花啊!你现在也学的和你父皇一样不听奶奶的话了,怎么连个红包也不肯收呢,唉!”说着,老太太眼圈一红,“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一个个都不听哀家的话了。”

  景苏蝉呆了呆,赶紧冲着小白点点头,小白笑眯眯的接下了大大大红包。

  站在一旁的白赫抹了一把虚汗珠子,欣慰的笑了。

  “谢谢太奶奶。”小白笑的可爱又乖巧,又对着白赫道,“谢谢爷爷。”

  原以为这个爷爷是个刻板严厉的铁公鸡,没想到这般和蔼又大方。

  “好好好……”白赫没想到凤小白会对他这个爷爷如此和善,最关键的是还叫了他一声爷爷,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又招呼道,“小白,羽儿,苏蝉,饿了吧,快,我们一起去用晚饭。”

  “什么羽儿,苏蝉?”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个老背晦了,刚才我就没计较,明明是桃花,非寻。”

  “……”

  白赫满头是汗。

  凤羽微笑着对着景苏蝉道:“娘子好久都没有吃为夫烧的饭菜了,为夫这就去做。”

  景苏蝉还没回答,白赫急了:“君子远庖厨,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跑到厨房去做什么?”

  凤羽正要还嘴,老太太急了,将拐杖往白赫腿上敲了敲,气愤道:“你怎么回事,还有没有一点眼力见,非寻亲自为桃花下厨,你心里应该偷着笑了,得了这么好的女婿不知珍惜,反倒说起糊话来。”

  说完,收了拐杖嫌弃的瞪了一眼白赫又道,“你不想吃就拉倒,走走走,桃花,非寻,小白,咱们几个吃去,今天正好尝尝非寻的手艺。”

  “嗯嗯。”三人齐齐点头。

  老太太高兴的笑开了眉眼,带着景苏蝉,凤羽和小白就往外走去,独留下一个白赫站在那里发懵。

  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就被嫌弃被冷落了。

  想他也是做过皇帝的人。

  唉!不提旧事也罢,一提满眼辛酸泪。

  “……哎哎哎,母亲,我……我想吃,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吃饭……”他突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呵呵……”

  他还没有得及跨出门槛,就见一个妇人妖妖娇娇的走了过来。

  “侯爷啊!”那妇人上身着淡红百蝶穿花织锦褙,下着翡翠撒花长襦裙,一双柳叶眉下是盈盈丹凤三角眼,早已哭的桃儿一般。

  她刚撞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平日里根本连正眼也不瞧她,如今又来了什么凤羽一家子,她在府里是没法活了。

  原来她怎么说也是皇帝身边的昭仪,现在可好,变成了一个姨娘,只可恨她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侯爷好美色,对她也有宠幸,只是候爷人老了,就算每天吃十颗大补丸也不能生下一儿半女了,现在陪在身边的也只有一个侄女儿范剑雨。

  三月前,范剑雨与秦家的奏天昼定下亲事,没想到秦天昼却让凤羽打残了,她怎么能不恨。

  她哭诉道:“侯门啊,日后叫咱们的雨儿怎么办啊?”

  白赫正急着要走,一看范姨娘,满脸烦难之色,想喝退她,又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模样心生不忍,这范姨娘未着脂粉,黄黄脸儿,瞧着竟比平日里更可怜可爱,他叹了一声沉沉道:“剑雨怎么了?”

  “侯爷,妾身原不该说,可是你的儿子媳妇一回来就殴打毒害了天昼,若天昼无事还好,倘若落下什么病根,雨儿嫁过去岂不是要白受罪了,就算天昼没事,也必会怨怪到雨儿身上,谁叫咱们白家人下这般毒手呢,日后雨儿嫁过去在秦家如何立足啊!”

  范姨娘连哭带诉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白赫,希望凤羽一家人在白赫心里留下一个极差的印象。

  “你休要再聒噪!”白赫的语气冷了几分。

  范姨娘立时停止抽泣和控诉,只乖乖儿的立在那里,一脸哀怨。

  白赫的目光越来越严峻,沉声道:“这件事羽儿和苏蝉并没有半分错,都是那秦天昼自找的,他若残了,叫剑雨退婚便是。”

  “侯爷,这话是怎么说的?”范姨娘泪光闪闪,抽泣道,“若退了婚,雨儿还如何能再嫁人?”。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在乎一个秦家。”

  “老爷你可不要忘了,除了景苏蝉那个媳妇,你还有个媳妇啊,她可是秦家人哪。”范姨娘察颜观色,哭的娇弱,“就算不为雨儿,你为南珠,侯爷你也该……”

  后面的她没有说,她相信白赫知道她的意思。

  白赫脸色一变,范姨娘口中的媳妇就是当初的太子妃,正是秦家大小姐秦南珠,他高兴的差点忘掉了这一层。

  太子宫廷政变中被白镜明杀了,太子妃带着孩子死里逃生,逃出了宫才幸得一命,只可惜这孩子后来还是夭折了。

  白赫正觉得为难时,秦南珠已经找上了凤羽和景苏蝉。

  “凤羽,景苏蝉,你竟敢毒杀我六弟,拿命来偿!”

  秦南珠是个嚣张烈火性子,一听说景苏蝉,凤羽回来,早按耐不住的要找他们算帐。

  如今她算是一无所有了,她不怕和他们斗。

  景苏蝉冷眼望着这个女人,云髻高耸,绾着朝阳五凤珠钗,一抹朱紫抹胸长裙外罩五彩宽袖衣,丰胸细腰,瞧着与秦幽儿倒有两三分相似。

  看来此女必然就是秦家长女秦南珠。

  说起来,秦南珠算是秦家众子女最无脑跋扈的,兴许她是秦家嫡长女,打小被娇养溺爱,凡她所想所要皆是百依百顺,所以养成了盗跖的性子。

  可偏是这样的女子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那白镜泽还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对她极为惧怕。

  论沉稳,她连秦幽儿都比不上,就算嫁入皇宫,她也是眼高于顶,仗着自己是兵权在握的神勇大将军府的嫡长女,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她压倒了太子,所以更嚣张,也只敬畏白赫三分。

  白镜泽的倒台,与他娶了这样的女子做太子妃不无干系。

  虽然北燕亡了,她还是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秦家人,还是曾经的太子妃,自己的三妹,六弟皆被凤羽和景苏蝉所伤,她岂能容忍。

  虽然那个不要脸的秦幽儿是个庶女,还整天勾三搭四,但就算是她秦府的一条狗,也绝不容一个外四路冒出来的凤羽和景苏蝉欺辱。

  她逆着光,双眸紧盯着景苏蝉,又看向凤羽,眼睛在倾刻间就直了。

  天下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一眼瞧见,便要让人沦陷其中了。

  这个景苏蝉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嫁得这么好的男子。

  她突然心生羡慕。

  景苏蝉半垂下眼睛,对这个秦南珠没什么兴趣,只拿纤纤素指掏了掏耳朵,蹙眉轻笑了一声:“哪里来的疯狗在狂吠?”

  “你敢骂我是疯狗?”

  秦南珠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双杏子般的眼睛瞪的通红。

  凤羽对着景苏蝉笑道:“娘子说的不对,她怎么会是疯狗呢?”

  秦南珠看到凤羽那一笑,早已情不自禁的被迷惑了,又听他为自己说话,心下的怒气不由减了两分,她自我幻想凤羽是不是对她有好感了。

  她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半点也不比景苏蝉差。

  想着,她挺了挺傲然的胸。

  老太太正要发作,凤小白拉了拉老太太的手道:“太奶奶,不要生气,爹爹和娘亲会处理好的。”说完,他捂住小嘴直笑。

  爹爹虽然傻气了些,可说起话来绝对能气的人翻跟头。

  老太太心微定了定。

  只听景苏蝉“哦”了一声道:“相公何意?”

  凤羽轻笑一声道:“娘子说她是疯狗,简直是侮辱了疯狗嘛!”

  “你——”秦南珠气的两眼直插,一言不合,提剑就要来杀。

  “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哀家的桃花。”老太太气喘喘的护在景苏蝉身前,猛咳一声道,“还不快滚下去。”

  “这与老太太你无干!”从前老太太是太后时,秦南珠还有几分惧怕,如今老太太痴颠,她才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秦南珠!”一声厉喝传来,就见白赫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沉着脸道,“谁准许你对老太太不敬的,谁又准许你欺负羽儿和苏蝉的!”

  “父亲……”秦南珠一瘪嘴,生了惧怕之意,只冷着脸,面目狰狞,不服道,“难道父亲还想袒护他们不成?”

  范姨娘在一旁隔岸观火,这个秦南珠她还是少惹为妙,不过能借秦南珠之手打压凤羽和景苏蝉她十分乐意。

  “我白赫一生光明磊落,绝不是护短之人,羽儿和苏蝉伤你秦家人,那是你秦家人自找的!”白赫说的大义凛然。

  老太太不由的看向白赫,眼睛里有了赞叹之意。

  这个儿子还不算完全老糊涂了。

  “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叫我秦家人自找的?”秦南珠咄咄逼进,“他们伤了人还想讹秦家五千两黄金,门都……”

  话未完,就有下人气喘喘的急奔而来,禀报道秦家已抬了五千两黄金上门开换解药了。

  秦南珠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当她看到那满箱黄金时,气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她想为秦家争口气,结果可倒好,秦家人这么快就来打她的脸了。

  她感觉无地自容的收回剑,然后又说了两句狠话,气呼呼的回了房。

  景苏蝉想这白家也真够乱的,都是什么人啊!怪道白赫成了亡国之君。

  一场纷争暂时平息,老太太虽然不高兴,但有小白哄她,笑容又回到她的脸上,即至尝到凤羽做的菜,开心的无所不已,对凤羽大加赞赏,说皇宫里最好的御厨做的也没有凤羽好,凤羽被夸的云里雾里,快要飘飘然了。

  白赫就比较悲催了,不仅老太太不待见他,凤羽和景苏蝉都不太待他,所以他只能闻着让人垂涎的香味,在门口徘徊,还是小白看他可怜送了一个大鸡腿来给他,这个大鸡腿让他感动的哭了出来。

  他突然想起,桃花那次出征归来,父女二人边喝酒边啃鸡腿的日子。

  与其说是桃花叛国,不如说是他被美人和权力迷了心窍。

  那时候,他为什么要执箭想杀射杀桃花,又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逼的桃花背负着叛国之罪自尽而亡。

  这北燕的许多疆土是桃花南征北战打来的,那时的他早已经忘了她对北燕曾有的功绩。

  她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退兵,不仅仅是为裴顼,为了大历,也为了北燕。

  桃花和裴顼劝他的话一句也没有错,因为他真真实实的看到了北燕的结局。

  凤羽和苏蝉不肯原谅他,他并不怨怪,他没有对凤羽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而苏蝉,还有大历皇帝叶画,公主怡宁,曾经和桃花都是最好的姐妹,他逼死了桃花,她自然要恨他。

  抹了一把老泪,边哭边将鸡腿啃完了。

  ……

  子夜,万籁俱寂,偶而可见一两声虫语蛙声。

  老太太将凤羽一家三口按排到福康阁的西暖阁内,福康阁坐落在白府的东南角,平日里很是幽静,老太太住在东暖阁里,为了就是和孙子一家人亲和亲和。

  暖阁虽不算特别的大,但也宽畅整洁,还考虑到小白是个孩子,连玩具都准备好了,整个屋子倒也十分雅致温馨。

  按理,凤小白应该跟景苏蝉和凤羽分房而睡,可是老太太心疼小白,怕他初来白府不习惯,就依着小白将他安排在了爹娘的身边。

  凤羽几日未见景苏蝉,正是想念的紧,可有小白在,他只能忍着这番相思之情,他睡不着,所以就在隔断的书房看书。

  阁内青石砖光亮透表,当中一座紫檀木浅浮雕绘山水屏风做隔断,分出了房间和书房。

  书桌上摆放着一尊错金螭兽香炉,炉内细烟袅袅,宁神清香,香炉旁有一摞书,按照凤羽的喜好,大都都是有关机关暗器方面的书籍。

  景苏蝉哄了小白睡着了,自己梳洗过了,然后走到凤羽面前为他收拾书,又道:“相公,累了一天了,洗洗睡吧。”

  “好,娘子,我马上就来。”凤羽合上书,转头一看,正好看到景苏蝉正俯身收拾,入眼处,一痕雪脯,他顿时两眼放光,喉咙间有了水意翻滚。

  自打生过小白之后,娘子的身材是越来越好了,只见她穿着一身最简单朴素的淡青亵衣,胸口处绣着精致的兰花,兰花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微有起伏,好生诱人。

  “相公,你发什么呆呢!”景苏蝉伸手往他头上一拍。

  凤羽傻兮兮的抬着一笑道:“娘子,你真好看。”

  “想什么呢。”景苏蝉又拍了他一掌。

  一阵香风扑来,凤羽晕了晕,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娘子,我想你呢,想要你……咳咳……”

  “不行,小白还在呢。”景苏蝉拒绝道。

  凤羽眼珠子继续盯着她的胸口望,越望越心猿意马,伸手拽住她的手腕道:“娘子,你就不想么?”

  “想你个大头鬼。”景苏蝉红着脸,推了他一把道,“天色不早了,赶紧洗洗去,水都为你准备好了。”

  “一起洗呗。”

  “我洗过了。”说话间,将他拖了起来,推啊推,把他推到洗沐房。

  “唉!”凤羽失落的叹了一声,“自从娘子有了小白,就不疼你相公了。”

  景苏蝉笑笑只不理他。

  凤羽坐在木浴桶里,眼巴巴的看着问口道:“娘子,来帮我搓搓背呗。”

  “不行。”

  “娘子,我衣服没拿,帮我送衣服进来呗。”

  “你眼睛不好呀,衣服我都帮你放在衣架上了。”

  “娘子,我胳膊受伤了,你就进来帮我洗洗呗,好多天没洗澡了,身上很脏的。”

  “自己洗。”

  凤羽扁扁嘴,再接再厉道:“娘子,拿块香胰子进来呗。”

  “好啦好啦,真服了你了。”景苏蝉终于跨进了洗沐房,二人笑闹一番,凤羽正想把景苏蝉一起拖到沐浴桶里,忽然听到一声咳嗽。

  景苏蝉听到是小白的声音,脸色顿时红如煮熟的虾子一般,不再理他,赶紧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留下凤羽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猿啊那个意马!

  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景苏蝉的笑脸,酥胸,皓腕,蛮腰,想想就……

  待水冷了,他才从沐浴桶里出来。

  走到床边时,景苏蝉已经上床睡了。

  凤羽叹息一声上了床,转过身将景苏蝉抱在怀里,在她耳朵边吹着热气道:“娘子呀,你也睡不着吧。”

  景苏蝉不理他,他知道她没有睡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景苏蝉身上一通乱摸。

  景苏蝉伸手就在他身上拧了一把,也不拘是哪里,拧住肉就行。

  凤羽吃痛,怕吵醒小白也不敢发出声响,唯有忍了,可该不老实的手还是不老实。

  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温暖,被冷水浇灭的热情又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