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作者:专营狗血的枝枝      更新:2022-05-22 08:05      字数:2454
  屠城会寒了百姓的心,会导致百姓暴乱,民心不稳,甚至会发生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经过瘟疫的肆虐,朝廷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再加上瘟疫爆发之事不知何时传到了北国,北国此刻正虎视眈眈,佣兵南下,继瘟疫过后,怕是又要有一场战争。

  若到打仗时,国内民心不稳,军心难调,又因瘟疫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人口短缺,发展受创,这场战争恐怕是要……亡国。

  她能想到的后果陈秉生不可能没想到,或许比她想的还要更加透彻。

  可陈秉生提出屠城,这令她匪夷所思,她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来支撑这个办法。

  更令魏舒担忧的是,陈秉生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来找自己提出屠城,那么自己说再多恐怕都没有用。

  陈秉生沉沉的笑了一声,笑声十分短暂,短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他的笑里含着什么意思。

  他把茶杯放回桌上,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砰”的一声,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

  他站起来,敛下嘴角:“臣是来告知皇上,而不是来商量。”

  “既已告知,臣告退。”

  “站住!”魏舒起身,直勾勾的望着他,斩钉截铁道:“朕不同意。”

  陈秉生转身,看了她一眼后什么都没说,而是撩起珠帘,抬脚朝门外走去,珠帘相互碰撞响起一阵悉悉落落的声响,晃荡了几周后又回归原处。

  “陈秉生……你敢?!”

  可是魏舒的气急败坏并没有什么效果,陈秉生的背影已然被珠帘阻隔,她看不真切。

  魏舒重新坐下,敛下眼,沉默几秒过后,想翻开刚才未看完的医书,但是因手抖了一下,医书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来,重新翻开。

  只要她能找到解瘟疫的方法,瑜城就不会被屠。

  ……

  傍晚的夜幕被拉开,轮廓模糊的云层浓而厚,没有了繁星微弱的星光点亮繁华,夜黑得如墨肆意撒在天边。

  在这黑暗里,好像可以吞噬包纳一切的光芒。

  君卿殿内明烛长驻,殿内的奴才婢女都被遣了出去,只有承允站在魏舒的身后,拿着折扇为她扇着风。

  承允小幅度的轻摇着折扇,几次欲言又止后,开口道:“陛下,您歇会儿吧。”

  魏舒没抬眼,目光专注的盯着书,好半响后,像是反应过来了,她道:“不用。”

  承允轻微叹了口气。

  陛下已经看了一天了,日落时分还召集了所有太医院的太医,询问过后,让众太医一起翻藏书阁的医书。

  可是如此劳累,真的能找到亡羊补牢的办法么?

  不知看了多久,魏舒再次抬头时,窗外已经万籁寂静。

  她看了一眼浓黑的夜色,道:“别扇了,今夜的风有些大。”

  承允应了一声,立马停下。

  魏舒还在看窗外,窗外只能看到夜幕的一角,云层浓厚且庞大,顶部轮廓模糊呈白色,重重掩盖下,已经看不到星星了。

  她收回了视线。

  “明日可能要下雨了。”承允也看向外面,收回视线后慢吞吞道。

  “嗯。”

  初夏的天气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前一天万里无云的晴朗后是阳光明媚还是暴雨将至。

  魏舒看着书,却怎么也没法在集中精神,她的心里好像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让自己有点喘不上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焦虑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快把她折磨疯了。

  不安的源头,焦虑的根本,是因为瘟疫之事尚未解决?将要屠城?还是因为南国危机四伏?

  或许都有。

  心口又在隐隐泛疼,她颓然般的靠着身后的靠背,心口痛的毛病很早就有,每次都是疼一会儿就自动停止。

  可是今天持续的特别久,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细微的疼痛最后演变成了钻心的疼。

  “陛……陛下?”身边传来承允焦急的声音。

  魏舒偏了一下头:“嗯?”

  承允看上去有些着急:“陛下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是身体不适吗?是否要宣太医来瞧瞧?”

  从窗外爬进来的风吹得烛光摇曳,也吹乱了魏舒的头发,她把垂落的发丝绕到耳后,轻声道:“无事,风吹的。”

  说完后,她又道:“你退下吧。”

  承允应了一声,弯腰退了出去,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殿内重归安静。

  一道黑影闪过,一个穿着侍卫服的人单膝跪在地上:“陛下。”

  魏舒看了他一眼,忍着疼,尽量控制声音平稳。

  “何事?”

  “城外传来消息,瑜城城门被锁,被传染的百姓被官兵押入城内,城外围满了侍卫。”

  魏舒猛地站起来,心口的痛瞬间成倍叠加,她眼前一黑,手撑着桌面才站稳。

  “摄政王打算今晚屠城?”

  她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疼的。

  “是。”侍卫低头答。

  魏舒咬牙切齿道:“他打算怎么屠?”

  “……应该是放火。”

  魏舒听后,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撑着桌面的手也被握成拳,白皙瘦弱的手指屈着,手背上的青筋冒起。

  “退下。”魏舒一字一句的道。

  待侍卫走后,她咬牙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瓷瓶滚到地上,碎了满地。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生气,眼尾被刺激得发红,心口的疼痛感像是被放大了数倍,使得脸色愈加苍白。

  陈秉生说只是告知她……真的只是告知她。

  自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当真从未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魏舒抬脚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顿时一阵血气倒腾,血腥味自咽喉底上涌,她立即把手抵在唇边,血顺着指缝滴落,滴在石砖上。

  她猛地咳了两声,低垂着眸子,从袖中拿出手绢擦干手上的血迹。

  能被气成这样,真是好样的。

  魏舒强装镇定,她推开大门,与站在门口的承允对上,承允看着她,惊讶道:“陛下这是要……”

  话没说完,魏舒已经大步向前,风扬起她的衣衫也吹来了她清冷的声音。

  “去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的大门前站着数十个侍卫,夜色正浓,门前的灯笼摇摆着撒下光亮,一阵疾风闪过,人影窜进府内,侍卫们面色一凝,刀剑纷纷出鞘。

  看清来人的背影后,众侍卫面面相觑。

  一个侍卫不确定开口:“那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