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权宜之计
作者:专营狗血的枝枝      更新:2022-05-22 08:12      字数:4763
  “娘娘,望慎言。”

  林墨好意提醒,金贵嫔淡淡瞟了一眼林墨,扶着落英的手,嗤笑一声。

  “本宫是忘了,林侍卫也算是以公主马首是瞻,本宫势弱,还是先行离开了。”金贵嫔屈膝一礼,萧盛誉也是颔了首,侧了侧身子。

  “娘娘,今日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南平王,怎么不多说上两句?上次不是……”落英话还没说完,便被金贵嫔捂住了嘴。

  金贵嫔压低了声音,“你再胡说,小心本宫撕烂你的嘴!”

  林墨和萧盛誉刚到御书房,便看见秋玲推着魏舒的轮椅出来。

  魏舒瞧着林墨身边那人有些熟悉,但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应该就是嘉宁长公主了吧?在下南平王萧盛誉,见过长公主。”

  萧盛誉倒是彬彬有礼,只是身上带着那一股腻腻地脂粉味,让魏舒觉得有些难受。

  “林墨拜见长公主。”

  “见过南平王,只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皇爷爷刚睡下,南平王若是有事,可明日再来。”

  “慢着。”

  “南平王可还有事?”

  “皇上头疾,不是嫔妃侍疾,而是公主殿下,可是不合礼制?”

  感情这南平王专程从南梁北境回来,就为了找自己的麻烦?

  “皇爷爷亲宣,并无不合礼制一说。”

  一个二十来岁、身高八尺的大男人,非要和一个年幼的小孩过不去,还真是活久见。

  “公主倒是……”

  “南平王论年纪乃是舒儿长辈,论身份,南平王这么说话可否不合礼制?”

  “南梁北境战事不断,可南平王似乎并不在乎,反而频频纳侧王妃,纵情酒色,可符合礼制?

  “皇爷爷身体不适,南平王执意觐见,是否又符合礼制?”

  “本公主听闻,前些时日,南平王还特地派人回来去相府求娶相府千金,南平王又是何意?女人与江山,孰轻孰重?”魏舒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最看不上这种臣子的。

  毫不作为不说,整日庸庸碌碌整些歪门邪道。

  她说完便径直离开,只留萧盛誉呆愣在原地。

  这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

  林墨见萧盛誉毫无反应,便提醒道,“南平王可要通传?”

  “哼!”萧盛誉脸色不悦,一甩袖,转身离开。

  魏舒躺在长乐宫的衣服堆里,翻来覆去,有些想念师父。

  下个月便是上京诗会了,苏宁妤特地与她提起过。

  身为南梁公主,这一次上京诗会必然是要参加的。

  可是这抓药搓药丸可以,但是这吟诗作对可不是难为自己?

  她从前也是最讨厌这些诗啊词的。

  “师父啊……你赶紧回来吧,徒弟不会作诗啊!”

  魏舒脸朝下趴在衣服堆里,隐约觉得旁边有人瞅着自己,便歪头一看,只见陈秉生拖着下巴,站在一旁,吓得她一个翻滚坐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魏舒盘腿坐在衣服堆里,活像个坐在莲花座里的供娃娃。

  陈秉生拖了个木凳,面对着衣服堆坐下,“听说你把南平王萧盛誉给骂了?”

  “我骂他?是他先找我茬,我跟他不熟,上来就是我不符礼制。”

  一提这个魏舒就来气,老男人果然事多还记仇,保准是找陈秉生告状了。

  谁知道陈秉生过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骂的好。”

  魏舒:“……?”

  她骇的往后仰了一下,“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听皇额娘说,你要参加上京诗会?”

  “可以不去?”

  “不可以。”

  “那你不是说废话?”

  “萧盛誉向父皇递了一道折子,要娶上京诗会魁首为南平王正妃,本宫来知会你一声。”

  “与我何干?我现在可还只是个孩子。”魏舒慵懒地躺在衣服堆上。

  陈秉生站起身,抖了抖袍子,“本王命人从宫外买了荷花酥,已经送进你的膳房了。”

  魏舒:“???”

  这又是搞哪出?

  她探出头,“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不收钱?”

  陈秉生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向殿外,“国师大人不在,身为你的……咳,哥哥,照顾一个残废的妹妹又有何难?”

  魏舒:“……”

  “残废的妹妹”这几个字,陈秉生故意说的很重,她的眼神逐渐阴森。

  “上京诗会的事情,交给本宫了,你只管那日去参加。”陈秉生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转身往外走。

  恰巧,秋玲端了摆好的荷花酥进来。

  “太子殿下不留下吃一点?”

  陈秉生看了一眼那盛开的荷花酥,“少让她吃一点,体态过于丰盈于皇家颜面有损。”

  魏舒:“!!!”

  “啪——!”

  一只枕头砸了过来,正巧落在了陈秉生的脚边,掀起了一阵微风。

  秋玲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陈秉生将那锦枕捡起来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云淡风轻地说:“大福恰好少了一只睡觉用的枕头,本宫替大福谢过公主赐枕。”

  “大福是谁?”魏舒有些不解,怎么又扯到了别人身上。

  “东宫的狗。”陈秉生依旧说的自然。

  魏舒“!!!”

  陈秉生微扯嘴角。

  果然,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

  “嘉宁,我听老十三说,你这两天在找书?”陈秉墨抱着一大摞诗集,歪歪扭扭的进了长乐宫。

  魏舒窝在书堆里,两眼红通通的抬起了头,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陈秉墨惊了一下,将那摞书堆在了地上,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成了这个样子?”

  魏舒擤了一把鼻涕,将手帕往身后一扔,“没事,我就是看话本子看的太感动了,这书生说的,太令人动容了。”

  “你……你在看话本子?”陈秉墨说着往后瞧了一眼。“这……这在宫里可是明令禁止的!”

  魏舒挤了挤眼睛,“我知道,可告诉你……”

  她冲着陈秉墨勾了勾手指,“我可是在宫外开了间书院,专司话本子!”

  陈秉墨讶异的说不出话来,“我可是听老十三说,你要去参加上京诗会,在苦读诗书啊!”

  “我骗他的!谁让他昨天给我送了一大堆诗集来,看的我脑仁都疼。”魏舒讲话本子放在肚子上,平平地躺在书堆上。

  陈秉墨蹲在一旁,“嘉宁,我能不能……能不能……”

  看着他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的样子,魏舒坐起来凑了近问,“能不能什么?能不能叫我魏舒?”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那…可以吗?”

  陈秉墨总听太子叫她本名,自己心里也是嫉妒的痒痒。

  “可以,只要别再给我送诗集,叫什么都行。”魏舒指着地上的书。

  “那这些……我拿去扔了?”

  “正合我意……等等,慢着!”魏舒想到了什么,“姨母看到了可是会骂我的,就放这里吧,可以用来填书架,正好的宫里的书架有些空荡了。”

  “那我帮你。”陈秉墨乐意帮魏舒做任何事,包括喂五百,虽然五百并不喜欢他。

  看着陈秉墨忙碌的身影,魏舒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蹦上轮椅,“四哥哥,你听说过李白吗?”

  “谁?”

  “李白。”

  “李白是谁?”

  魏舒微愣,“大诗人啊!诗仙李白!”

  陈秉墨迷惑的摇摇头,“太学的夫子教了《老子》、《孟子》、还有《荀子》,可是这诗仙又是何许人也?”

  “那杜甫呢?”魏舒不死心。

  她记得自己那个朝代都是知道这些人的。

  可陈秉墨还是摇头。

  “白居易、陈子昂、贺知章、王昌龄、孟郊、刘禹锡、杜牧、李清照,你总该听过一个人吧!”

  魏舒几乎把自己脑袋里熟悉的古代诗人都说了个遍,却只换来了陈秉墨愈发奇怪的眼神。

  当陈秉墨把最后一本书塞在架子上,小心的摸了摸魏舒的额头,“你是不是不太舒服?需不需要我去叫太医?”

  魏舒:“……”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稍微白嫖一下?

  陈秉生看了看两眼放光的魏舒,那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的野狼盯着一只野兔子。

  “我没病。”

  “我总觉得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陈秉墨突然念叨一句。

  “为什么?”魏舒眉心一跳,忽而来了兴趣。

  陈秉墨席地而坐,将袍子的前襟整齐的铺在膝盖上,“你有不一样的想法,与那些世家小姐不一样的眼界最重要的是,有的时候你的言行举止更像是一个大人,就像……大哥那样。”

  “陈秉生?”魏舒将手里的话本子塞在后面腰肢和轮椅的缝隙里,端端正正的做好,眼睛眨巴了两下,“四哥哥……”

  陈秉墨被她给喊得一阵鸡皮疙瘩,但无疑这一声四哥哥喊得他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魏舒,我一直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管父皇,叫皇爷爷?父皇是上了年纪,但也远算不上是皇爷爷,况且……”

  “你不懂,”魏舒露出灿烂的笑,“这是……秘密。”

  陈秉墨懂得礼数,便不再追问原委,当即转了话题。

  “我听大哥说,南平王上了道折子,你可知晓?”

  “知晓。”魏舒点点头。

  “这南平王上折子的时候,父皇便允了,而今你位及公主且无婚约傍身,估计现在父皇也为这事儿头疼呢!”

  陈秉墨脸上是说不出的表情,他看起来又是庆幸又是难过。

  “四哥哥,你不用担心,太子哥哥前几日已经揽了这件事。”魏舒想起了那日别扭的陈秉生。

  “况且,南梁律法,女子不满十六不得婚配,即便我赢了诗会魁首,那萧盛誉想必也不能奈我何。”

  为此,那日撞见萧盛誉之后,魏舒当真特地去翻了南梁律法。

  此时,陈秉墨的心里却是纠结的像乱麻,他既想要魏舒夺魁,可那萧盛誉的折子让他直皱眉。

  ……

  苏宁妤在御书房替皇帝研墨,那带着护甲的手指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皇上,南平王萧盛誉一事,您准备如何?”苏宁妤是万不想魏舒未来嫁给这么个登徒子。

  “朕最近也在思量这件事,盛誉为了诗会又特地回了上京,可魏舒也是定不能嫁与他,可现在也没有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皇帝也后悔至极,当时为何爽快的批了那道折子。

  “皇上,魏舒还小,喜好出风头,公主在诗会不得魁首丢的又是皇家脸面,那南平王也是年少轻狂,自有风度,若是那时定要等上数年,魏舒又该如何自处?”

  南平王萧盛誉特地在北境修了一座大宅,纳了三位侧王妃,十三个妾侍,北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到底是应该驳了南平王的折子,又或是赐婚南平王?

  可君无戏言,皇帝又允了太子取消与魏舒的婚约,他当时在那朝堂之上,也是热血上涌,全然忘记南平王一事。

  “皇上,太子殿下请安来了。”薛公公轻声通传。

  “让他进来,我正好有话问他。”皇帝勾完宣纸上墨兰的最后一朵花,冲着苏宁妤笑了一下,苏宁妤则满意的点点头。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皇儿快起,本宫就不打扰父子俩叙话了,”苏宁妤躬了躬身子,“皇上,臣妾先回宫了,这一幅墨兰,臣妾可先讨了。”

  “好,朕让薛公公给你送到福寿宫。”

  “臣妾谢皇上。”秋霜进来扶了南宫玉,薛公公正捧了那副墨兰也退了出去,房内只剩父子二人。

  “父皇,儿臣……”

  皇帝摆摆手,“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说南平王折子一事。”

  “父皇明察,儿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皇帝将玉扳指带回大拇指,绕过来拍了拍陈秉生的肩,“来,坐。”

  父子俩一人一盏热茶,像极了寻常百姓人家的样子。

  “父皇,南平王进些年野心勃勃,昭然若揭,虽以频纳王妃掩人耳目,但其狼子野心,父皇定是比儿臣看的更透彻。”陈秉生一言,也是皇帝心中所想。

  “北境战事频繁,也只有盛誉能作为北境的定心丸若是想取而代之,你心中可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