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那人总会摄人心魂
作者:专营狗血的枝枝      更新:2022-05-22 08:12      字数:4623
  “儿臣,暂无上佳人选,当下之急,南平王是想借上京诗会,巩固自己在上京的势力,往年参加诗会者,均是各大名门之秀,而今年,怕是公主之事,早已传入南平王耳中。”陈秉生尽言,并无保留。

  “确如你所言,前几日密报,南平王与北梁有所勾结,只可惜并未抓住实证。”

  南平王的逐渐壮大,已经成了皇帝的心头大患。

  “此次诗会,儿臣有一计,既可以让南平王求娶魁首一事落空,也可破了他想巩固势力的念头。”

  “说来听听。”

  陈秉生的抖落肩上落下的阳光,那袖口处的金线祥云衬托出几分英气,拱手向皇帝。

  “儿臣,求娶上京诗会魁首,愿与南平王争上一争。”

  皇帝眼中,一抹讶异之色,“前几日,你不还……”

  “父皇,儿臣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是儿臣胜了,自然尊重舒儿之意,若儿臣输了,必执剑斩杀南平王,策马踏平北境叛军!”

  一番陈词,掷地有声,皇帝思忖片刻,才点了点头,“那好,朕允了。”

  “儿臣,谢父皇恩典!”

  “只是,你怎知魏舒就一定会是诗会魁首?”

  陈秉生有一时的呆愣,好像……他是凭直觉。

  “罢了罢了,朕不问了,你且好好准备。”

  儿子是亲生的,身为父亲,怎么不知晓儿子的心意?

  ——药王堂——

  宗离已经离开了好几日,此行月余,临走时便嘱咐魏舒,要好生照料药王堂种着的药草。

  陈秉生出了御书房,便找去了长乐宫,进店便只看见了空荡荡的轮椅还有一地的话本子。

  秋玲告诉陈秉生,魏舒牵着五百,去了药王堂,不让任何人跟着。

  药王堂披着夕尘,五百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时摇头晃脑,甩一甩尾巴。

  魏舒则提着一只小木桶,慢慢地浇灌着土里冒着尖儿的药草,画面沉静而美好。

  “你这就急着要站起来?不怕真的残废了,长大了嫁不出去?”陈秉生站在药王堂门口,靠着红色的漆门,调侃道。

  魏舒不用抬头便知道是陈秉生,毕竟别人也长不出这么一张嘴来。

  “我可是记得,我尊贵的太子哥哥,在驿站的时候,说了,妹妹我若是嫁不出去,便一生一世的养着。”魏舒说着便将水瓢往桶里抻,才发现水桶已经见了底。

  腿脚不便,魏舒便只能盛半桶水。

  “你倒是记得清楚!”陈秉生提起空木桶,径直去打水。

  夕阳下,两个人并排站着,陈秉生则看着魏舒细细地浇水施肥。

  “我今天去了父皇那里。”

  “为了诗会的事?”魏舒理了理一株萌芽下的土,轻轻撬动,松了松,“你想到办法了?”

  “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是想和萧盛誉争上一争,求娶诗会魁首,若成,皆大欢喜,若不行,你便要领兵前往北境,诛杀所谓叛军。”

  魏舒陈词,陈秉生也并不意外她能猜到。

  “你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太子哥哥人中龙凤,求娶诗会魁首之事传出,南平王不说,便是整个上京的大家闺秀,也得掀起一波腥风血雨了。”

  “之前也没见你说话这样好听。”

  陈秉生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成为魏舒口中的“人中龙凤”。

  “诗会之事,你无需烦心。魁首,谁也抢不去,你若是这样牺牲自己,那身为妹妹也不能给你丢脸不是?”

  魏舒粲然一笑,浅浅的酒窝可爱至极,陈秉生有点想掐一下那水嫩嫩的小脸。

  陈秉生去摸了摸五百,看着那滚圆的马肚子,“五百,你可胖了,这样还怎么上战场?”

  五百不乐意的嘶鸣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陈秉生无奈看了眼魏舒,“南梁最好的战马,硬是给你养成了猫一样的傲气。”

  陈秉生勉强用伤腿点地,勾勾手,五百便听话的走了过去,倚着五百,她还不及马腹高。

  “五百现在是我的宠物,私人财产。”

  “太子殿下——!”

  丁二跑的气喘吁吁,站在药王堂门口,探着头往里面瞧,“可算找到您了!”

  “何事?”

  丁二看了一眼魏舒,欲言又止。

  “说。公主在这,有什么话不能说?”

  “南平王,他找上门来了!”

  魏舒抚着五百低下的头,“说什么来什么,这萧盛誉消息也真是灵通。”

  陈秉生双手往身后一背,“回东宫。”

  东宫主殿本也没有几张太师椅,被魏舒踩坏两张之后,陈秉生也没有再添新的。

  萧盛誉对着那太子主位,满脸杀气。

  “南平王可真是清闲,不知来本王的东宫有何贵干?”

  萧盛誉闻声转头,声音低沉,“太子此举何意?”

  陈秉生撩起玄纹蟒袍,坐上主位,戏谑地看了一眼萧盛誉,“南平王此言差矣,南梁百姓皆知本宫失了婚约,此举自然是寻一位太子储妃?难道南平王如此霸道。有篡权夺位之意?还是想取代本宫这南梁太子?”

  “你——!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萧盛誉气得胸口生疼。

  “南平王北境王府王妃嫔妾十几有余,不知这身子可否受得了?”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嘉宁长公主也并非皇家血脉,更是你陈秉生弃子,你到底为何护她?”

  “哦?”陈秉生眼神桀骜,唇角微悬,“南平王怎知魁首就一定是嘉宁?看来南平王是十拿九稳,要做南梁第一驸马。”

  萧盛誉直指陈秉生,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软了声音,“太子殿下,一个弃子而已,又被你退了婚,让给我又何妨?”

  “你视南梁律法为无物吗?还是你南平王狼子野心,势必要踩在南梁律法之上?”

  面对陈秉生厉声质问,萧盛誉往后却了一步。

  “好,既然太子殿下心意已决,那我二人就争上一争。”萧盛誉转身决绝,两三步踏出东宫主殿。

  丁二端着一盏茶,越过头顶,“殿下,何苦呢?”

  陈秉生揉着额角,闭着眼睛,“本王也不知道,那人似乎会摄人魂魄,令人不受控制想护她周全。”

  ……

  “公主,您看谁来了?”秋玲兴奋地站在门口,魏舒怀抱研究了好几日的奶茶看话本子看的正入迷,一转头,便看见了日思夜想的老祖宗。

  “祖奶奶!”魏舒刚想站起来,老祖宗便弯下了膝盖。

  “老身拜见嘉宁长公主!”

  魏舒双眼一瞬间便模糊了,“祖奶奶这是做什么?是不认舒儿是您亲孙儿了吗?”

  老祖宗用温暖的手掌摩挲这魏舒的小脸,“我孙儿,瘦了,这腿……”

  魏舒抱着老祖宗,“祖奶奶,舒儿没事,我只是日日在宫里,很想祖奶奶。”

  “祖奶奶也想你啊,只是我孙儿主身份非同往日,这见上一面,难如登天。”

  祖孙俩拉着手,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

  “舒儿,魏家的事情……”

  “祖奶奶,爹爹的事情,舒儿略有耳闻。”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我这逆子,没曾想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幸亏皇上明断,早早让我们分了支,这才没连累全宗族。”

  “爹爹如今在哪?”

  虽说魏封没给魏舒留下好印象,可毕竟是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怎么做到说就断。

  “前日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已经被软禁在了府中。”

  “那乔姨·…·夫人,和魏云……”

  “同样软禁,若是罪名坐实了,发配边疆,亦或是充了掖庭奴隶,都未可知啊!”

  老祖宗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心痛,魏封是独子,这杀头诛九族的大罪,让老祖宗后悔不已。

  魏舒眼神有些黯淡,“祖奶奶,爹爹的事情,舒儿无能为力,草菅人命、贪污粮饷,都是滔天的大罪。”

  老祖宗紧握魏舒的手,“不,舒儿,你记住,若是他罪名属实,此后你便再也没有魏封这个爹,以免落人口实,你记住了!”

  老祖宗的神情颇有大义灭亲之意,她心里明白,魏舒才是魏氏余支最强大的靠山,而儿子魏封必然是南梁的千古罪人!

  “祖奶奶。”魏舒靠在老祖宗怀里,还是那熟悉且安心的味道。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祖奶奶要出宫了。”老祖宗抚着魏舒的背和头发。

  魏舒呢喃,“祖奶奶,再陪舒儿一会儿吧!”

  老祖宗嘴唇颤抖,眼中含泪,“公主,在这宫里你还有一位祖奶奶,你定要讨好她。”

  魏舒点点头,“舒儿知道了。”

  老祖宗恭敬拜别,“老身拜别嘉宁长公主,望公主安康,老身,告退了。”

  南梁礼制,也是魏舒的理智,望着老祖宗蹒跚背,那一身华贵的诰命行头都掩饰不住弯曲的脊背。

  “公主,别看了,此时,老夫人应该都出了宫门了。”秋玲看魏舒朝着远方发呆的模样,鼻子也有点发酸,如此孩童,远离亲人,从此背负的,皆是南梁的皇命。

  “秋玲,你说,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命呢?”

  “什么样的命?公主的命不是大富大贵吗?”秋玲不解。

  魏舒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院中。

  ——南梁相府——

  覃思莲给刘语蓉慢慢地梳着头发,那一头青丝确实出众,“太子有意娶诗会魁首为太子妃一事,你如何想?”

  刘语蓉摸了摸铜镜里映出的脸,若水的眸子,柳黛的眉,“娘亲,语蓉有九分把握。”

  “相国刘凛如的女儿,为何只有九分的把握?”

  “那一分是命,”刘语蓉坚定的说道,“如果命不作祟,女儿定能成为太子储妃,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好!不愧是我刘凛如的女儿。”刘相杏步踏进房中,满脸的畅快。

  “爹爹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刘语蓉站在刘相身旁,窈窕婀娜。

  “那是当然,这一回,那魏封是彻底栽了,虽说在朝堂上而言,我略微势单,但也不为是件好事。”

  “那这案子何时审理?”覃思莲问了一句。

  “因有上京诗会这一盛世,,案子延期,但那魏封一家已经被软禁起来,插翅难飞。”

  “还是老爷英明,做事谨慎,审时度势。”

  刘相看了看自家女儿,甚是满意,仿佛那大好前程近在眼前。

  “女儿啊,诗会准备的如何了?这回,可不止是太子,那南平王可也是要求娶上京诗会的魁首,你这会怕是要拿出看家本领,吸引太子的注意,他才有可能为你争上一争。”

  “女儿明白。那南平王素来喜爱的是能歌善舞的风尘女子,女儿准备的都是大雅之作,皆是为了太子青睐。”

  刘相赞许的点点头,“好,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和爹爹说,那清朗夹缬下午便来为你量身制衣。”

  “清朗夹缬?就是那曾为公主制衣的铺子?一衣千金难求?”

  刘语蓉惊喜万分,“女儿谢爹爹!谢娘亲!”

  说完,便小跑着出去,覃思莲笑道,“你看这孩子,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刘相敛起神色,“这一回,希望万事皆定音,我刘凛如的前程都在今年了,若不是南平王,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让语蓉接近太子。”

  “涵儿远在李将军身边,即便与六皇子交好,那也是搭不上话的,做太子伴读的时间也过去许久了,不知太子能不能看在涵儿的份上,给上语蓉几分薄面。”

  覃思莲安慰道:“老爷,您也别想太多了,语蓉聪慧,又出落的如此绝伦,那太子也是年轻气盛之时,自古个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事不能成,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

  刘相点头,“夫人说的有道理,只是你不知,太子如今转性,对那嘉宁长公主宠爱的很。我听宫中内侍说那公主隔两三日便去那药王堂浇花种草,太子都跟着提桶打水,太子何等人也,若不是宠爱至极,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老爷多虑了,再宠爱那也是兄妹,这求娶不过就是由头,谁家哥哥娶自家亲妹妹?那不是罔顾人伦?太子自是因为明白这道理,才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