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那个女人“看”到了佐罗的想法。

  “没错，你想到的那些生命体，现在的我理论上比他们还要高级。只是事情的复杂性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大。”说到这里，她不再表现得那么淡然了。破天荒地犹豫了一下，她这才再次开口问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那个跟你这张脸一模一样的那个人的管家，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借他的手，以他主人的名义给你留下的那个手提箱吧？里面就是你的使命的部分答案，也是你会被拉到这个世界来的主要原因。”

  佐罗当然记得，那个手提箱内只有一样东西——一张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内存在的A4纸。那张纸的其中一面，是手绘的《守望者》电影海报，其中曼哈顿博士就在正中间，占了绝大部分的版面。而纸张的另外一面，只有四个字母……

  “L，U，C，Y，露西！你竟然是露西！”

  如果说这单薄的四个字母不能说明什么，也有可能这个Lucy只是普通人的名字，那当佐罗见到女人撤掉身体表面那层光面而露出来的那张与黑寡妇罗曼诺夫——也就是前世两个角色的同一个扮演者——的脸之后，就再没有疑问了。

  什么，你说你不知道露西是谁？

  好吧，那是一部法兰西与美利坚合拍的科幻动作电影的女主角。电影就叫《Lucy》。而比起这个有点直接的名字，中文官方给出一个相当概念化的翻译——超体。

  对于“超体”这个词，可以扩展出很多解释。在这里，在上面，佐罗在得知眼前这个女性就是露西之前，就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最贴切的：有着各种超乎想像的能力的生命体……没错，生命体，而不是“的人类”或者“的女人”等等。如果他眼前的这个“露西”跟前世那部电影里的一样的话，那她已经不可以用“人类”来定义了。

  前世那部电影的主题构思，都基于一个曾经广为流传但后来辟了谣的错误观念，那就是人类的大脑利用率不足十分之一。事实上，人类的大脑每一个部分都在用，只不过不是都会同时利用，或者说每一个行为在大脑里的反应都有所侧重而已。不过在如今这个世界生活了好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佐罗，不能用先入为主的观念来看待每一个出现在他前世里的人物，以及事情。而既然现在露西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想了。

  还是继续说说那个露西。

  电影里面，主角露西因为意外而成了毒贩的“人体藏毒器”——一包主要成分为CPH4的毒品被强行放置在她的肚子内。在电影的奇葩设定下，CPH4是孕妇怀孕时产生的一种提供婴儿成长所需能量的物质。能让生命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这种物质自然相当特别。套用电影里的话：“对婴儿来说，它蕴含的能量就像一颗原子弹”。而在提炼并药粉化之后，只是一丁点的量，它就能带给服食者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一种毒品都要刺激的感受。当然，它的效果不只如此，露西在被迫无奈地替黑帮毒贩“运送”那一包CPH4的时候遭到了毒打，结果那包CPH4在她的肚子里发生泄漏，融入她的血液中。于是，露西开始“超进化”了。

  最开始的几秒钟，露西的大脑利用率从10%飙升到20%，这让她得到尽情发挥并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能力。电影里，露西在经过这个阶段之后，从普通懵懂的青年学生妹一下子就变成了能在被手铐铐住的情况下脱困，二十多年生命力一直没碰过枪的她忽然就将枪玩得各种666，随后还成为了一挑N挑掉整个黑帮团伙的女战士。这里有力度、速度、稳定性、持久力等多个方面，还有涉及到智力——或者说洞察力——的开发。

  姑且称这个为第一阶段。

  第二个阶段是控制他人，那是40%的脑力运用。然后是控制物体，这又需要更多的脑力开发……到了最后，100%，这个阶段的露西已经不能算是人类。她没有恐惧，感觉不到疼痛，亲情、爱情等所有七情六欲全部消失无踪。而对应的，她获得了各种各样的能力——随意进行她想要的操控和改造，不管是何种物体何种生命，不管是空间还是时间，不论是过去抑或是未来，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且她的操控还能隔着超远的距离进行，起码一个地球是远远离不开她的能力范围的。到了电影的最后，她的身体“死亡”，她从此无处不在，而且是存在与每一个时间点上！

  如果如今佐罗眼前的这个露西，确实是他前世那部电影里的露西的话，那她的确有那个可能，将佐罗从他前世的世界带到如今的这个世界里。甚至佐罗有一个非常大胆，但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大胆的猜测——或许，如今这个混合了漫威、DC、黑夜传说、暮光之城等各种各样不同的设定不同的力量体系的“新世界”，它的诞生与露西有关？

  再往下想，那张海报，反面是露西的名字，正面是《守望者》里的曼哈顿博士——这又是一个以人类之身经历了某次意外而变得全知全能的家伙。无论是《守望者》系列的作品还是《超体》里的设定，都没有交待这两个人的能力上限。不过相信创造宇宙、毁灭宇宙以及无视因果、改变现实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不是完全不可能。而露西特意让佐罗知道曼哈顿博士……所以，难道是他们在创造宇宙——创造如今佐罗所处的这个新世界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特别的难题，需要帮手？

  哇哦，这个假设还真够夸张的。

  等等，把一下子飞出宇宙的思维收回来……从露西的能耐，联系到被她操控的人生，佐罗又想到了一件事。上面谈到的超体第一阶段，有没有熟悉的感觉——似乎佐罗正处于那种状态？难道当初他的身体的特异性，就是因为露西参照她本身经历过的CPH4“超进化”，用没那么激进的方式重现在佐罗身上，好让佐罗在保持人性的同时增长实力？

  想到这里，佐罗不自觉地、目瞪口呆地望向露西。而在后者淡淡地点头的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三观要被彻底重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