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山中无岁月，唔，洞中也是。尤其是身处一个似乎是密封的岩洞内，周围空间狭小，也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

  Well，显然某人对海拉来说不是其他人了——起码暂时是这个样子。而在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甚至几个月，感觉却像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海拉终于从许久许久以来难得的美梦中醒来了。

  “好久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感概了这么一声，又再一次回味那个让她流连忘返的梦境之后，她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双手臂正环住她的身体，她正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对于这个来自中庭的人类，海拉的感觉一时间也有些复杂。经历过那么多事，她自然没有“对方坏了她的身子”这种低级的想法。而且真的就这方面来说，她还记得当时中了芬里尔的春-*-毒的她才是主动的一方。反而是对方在那段时候的最初所表现出来的犹豫，让她心生好感。另外，在随后的欢愉里，对方也没有彻底放肆——放开来在她身上肆-虐，而是有所克制。这给了海拉久违的受尊重感。要知道，在那之前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不是在阿斯加德那边受到冷落，就是作为死亡女神而被畏惧。因此现在想来，佐罗给了她很清新的感觉。她很享受这一点。

  她在意的是时候对方的态度，以及她自己的顾虑。对方的态度先不说，反正她已经有意延续在这段诡异的关系中的主动，以争取让这段关系变得正常化。她或许会遭到对方的拒绝，但这不会是她停下的理由。曾经的她也是一个强势的人，她不介意找回那个自己。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对这个想法有所保留，因为她不知道未来的她会怎样。

  死亡女神是自然不可能再当的了。首先她已经跟阿斯加德彻底闹翻，然后别说她遭到了芬里尔的出卖，在“友军”中估计会失去地位。而即便没有，即便“友军”最终获得胜利，成功推翻阿斯加德，要是他们再让她去当那个死亡女神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当初她决定配合那个boss、设局来对付阿斯加德，当年在阿斯加德那边遭遇的不快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收购了海姆冥界的环境了。那里的环境适合死亡系魔法的运用，而她却不是休息死亡系魔法的人——起码原本不是。相反，原本的她，喜爱的是生机勃然的环境。

  不过，海姆冥界和死亡女神这个名头只是其次，关键还是芬里尔在出卖她的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她得承认，她有点害怕那个让她参与到针对阿斯加德的行动中的那个boss。她也想到了，有可能芬里尔只是那个boss不好亲自出手做兔死狗烹这种事而推出来的代表而已。的确如芬里尔当时所说，在完成了以侮辱神后的名义来引阿斯加德上钩从而在整个九大领域、乃至整个宇宙中抹黑了阿斯加德的名声之后，她的主要角色已经扮演完毕了。那个大boss不想让她这个“小角色”在事成后分一杯羹，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另外不得不说，或许海拉在实力上不比芬里尔差，甚至可能还高一些，但芬里尔那疯狂暴虐的风格，更符合那位到处杀戮到处征服的大boss对手下干将的要求。这意味着，对于大boss来说，比起海拉，芬里尔更有价值，而且是有价值得多。也就是说，一旦芬里尔要放开来对付海拉——这个发生的可能性非常高，那位大boss几乎会百分百站在芬里尔那边！哪怕她选择躲得远远的，一旦芬里尔找过来，哪怕她某一次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将芬里尔反杀掉，到时她就要倒霉了。

  海拉倒不是怕死，尤其是作为死亡女神时的她。可是现在……现在难得遇到了那么个人，难得找到了一个重新做回曾经的自己的机会，她更想活下去了。而有那个大boss以及芬里尔威胁着，她真的要不顾一切地倒追某人，将他置于危险之下？

  更有可能的是，如果她真的跟这个人类在一起了，如果这个情况被芬里尔他们发现，那这个人类很可能会被杀、被折磨，被变成芬里尔他们让她生不如死的工具……

  想到这里，她忍住某种传出的阵阵痛意，从某人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岩洞的另一边再次坐了下来。在没有决定到底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人类之前，她需要保持与对方的距离。

  只是整个岩洞就那么点大小，又没有别的东西能让她分散注意力。她在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又不禁回忆起她那美好的曾经，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放到某人身上……说起来，她是有多少年没有这么花痴这么少女过了？三千？四千？

  某人曾经想过，海拉虽然看上去也就跟地球上30岁左右的御姐少-妇差不多，但从年龄来算应该够得上当他的奶奶了。呵呵，他可以再算算看了……等他知道真相，估计要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

  现在，这位足以当佐罗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女人——不，高等人形雌性智慧生命，就那么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佐罗，注意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表情——哪怕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表情。

  凝重地皱眉。

  他梦到什么了？他在担忧什么？

  这时候，佐罗刚从量子意识空间里出来，刚好对上海拉那双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眼睛。两人各自一愣。

  周围那本来觉得自然而然的安静，忽然变得格外难以忍受。过了有那么十来秒钟，才有佐罗开口打破僵局。

  “之前就听说过你不是海姆冥界的原住民，也不是出生自阿斯加德的。那时候还不太在意，现在我似乎有了很好的理由去关注一下了。”望着对方，佐罗别有深意地说道，“之前作为唯一光源的那些可恶的气雾已经被你吸入了绝大部分。剩下的那一点点毒效影响不到我们，但作为光源已经不那么给力了。而你的视力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或许你来自某个非常特别的种族？”

  听了这话，海拉很满意里面的那句“有了很好的理由”。她笑了笑，用她那不算柔美也不算娇憨但相当有磁性的声音回应：“我也想问，我记得你们中庭人类没有夜视的能耐吧？你似乎也很特别？还是说，我已经太久没有关注那里所以信息滞后了？”

  佐罗也笑了起来。

  “那么我想，我们都足够特别，刚好可以凑在一起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