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有佐罗在带话题的节奏，之前那段时间里一直考虑着到底对佐罗是“上还是不上”的海拉索性放下包袱，不再去想那个不确定的未来。她与佐罗一道，享受着机缘巧合而得来的现在，以及交换着彼此过去的故事。

  佐罗是首先说到自己的经历的。在这一次里，他算是放出了足够多的消息——比之前面对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要多。除了他本身是个穿越者、露西的身份以及不久之前他与“露西”在量子意识空间内的对话之外，其它的他基本上都说了。包括他作为一件用来争夺、掌控权利武器诞生在哥谭，表面上以布鲁斯韦恩的基因为主体，在雨果斯特兰奇的操作下成了综合实力和理智、认知等方面而算得上最成功的改造人；比如上一条只是一个假象，实际上是有超级高人将他扔在中庭——地球上放养，借他人之手来培育他，来历练他，以让他来成为未来的助力；再比如……好吧，他甚至把自己与克拉蕾、与斯凯、与葵拉的“交情”以及那种亲友以上、爱人未满的关系都说了，还提了几句罗曼诺夫，算是给海拉设下了某种条件。Well，这家伙还真够大胆，真够不要脸的！

  当然，既然决定了大胆地不要脸地将克拉蕾、斯凯等几女的事情说出来，以考验并试探海拉，佐罗就不会放过海拉身上每一个能供他作为判断标准的动作和表情细节。如他预料的那样，海拉在听说另外几女的存在时，的确脸色变了不少。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仅仅比一瞬间要长一些。

  “我听说过你们中庭的人类，有的部族领袖会有三千个妻子。”看出佐罗的疑惑，海拉笑了笑说道，“三千个我是肯定接受不了的了，但三四个的话我可以试一下。”

  佐罗那个感动啊……海拉那么骄傲，那么强势的一个人，竟然肯主动退让，说出“试一下”这种话，显然是自己在她的心里有一定的地位了。这让他对海拉的认同感也上升了不少。他开始真正好奇海拉的一切了，自然也问到了她的曾经。

  然后他就从海拉那得到了一个恢宏而经典的故事。

  这个故事从斯华特海姆开始。

  斯华特海姆是如今的矮人王国所在的领域，但在五千年前那是黑暗精灵的地盘。在那段时间里，矮人们一直生活在黑暗精灵的奴役之下。也就是后来黑暗精灵妄图用以太粒子将整个九大领域带进黑暗，遭到了阿斯加德的反抗并被击败，几乎被阿斯加德人灭了族，才有了矮人们的上位。不过，黑暗精灵们也不是一直都是斯华特海姆的统治者。在他们之前，斯华特海姆算得上是一个虽然危险不少但也多姿多彩的世界。

  在相识的最初，佐罗只知道海拉是海姆冥界——那个充满腐朽和死亡的味道的地方——的死亡女神，而曾几何时，海拉其实是斯华特海姆里一位热爱欢笑向往光明的姑娘。年少的海拉用自己的智慧以及凭借天赋与努力所得来的能力，很快就在族人中闯出了一片名堂。她成了族人们心中的明珠乃至灯塔，她的名字甚至流传在外，得到了许多其他种族的称赞。随后，稍为年长了一些的她终于以美丽以及比美丽还要出色还要高深的能力得到包括族长在内的所有族人的拥戴，登上了那个最适合她的位置，得到了可以说是她与生俱来的地位和影响力，成为了部族的女王。

  那时候的她，风光无限，风采耀人。

  而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海拉一直尽职尽责，对内很好地带领自己的族人过着符合她们那个种族的价值观的生活，对外在回避着来自族群之外那个世界那些纷争的同时，她也给自己的种族向外界竖立了神秘、高贵而又强大的形象。

  一般故事说到这里，就要用上“不过”了——不过，来自外界的威胁不是说你想要回避就要回避的，有时候原谅你自己就是那么倒霉，忽然间就成了某些人的仇敌；又或者你早就因为自己的强大而被某些——或者只是某个——野心家盯上，早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对方眼中钉；抑或，当斗争和混乱、当奴役与反抗、当邪恶与残忍成为世界的主流，连你偏安一隅的家园都无法避免时，你能做的，也只有想办法拖延那个进程，推迟末日的来临了。

  当那整个世界的威胁出现，当边境不断被骚扰，当那些一向崇拜并拥护自己的种族的那些外族人一再恳求自己这边站出来，海拉出手了。她和她的大军，带领正义一方，打赢了这场战争。然而那场战争只是一个开始，敌人只是蛰伏，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在这里她和她的族人遇上了猪队友，那件本应毁掉以彻底杀死敌首的东西并没有如约被毁掉。她的盟友觊觎那样东西的能耐，将之当作宝物保存了下来。因此，那位邪恶的敌人也因此并没有彻底死去，而是在一千多年后席卷而归，再次带来毁灭的狂潮。

  而这一回，海拉所在的种族不再是抗争的主力了——千年前的大战让她们损失惨重，直到一千多年后也没恢复过来。而对盟友的失望，以促使她们做出更为谨慎也更多为自己族群考虑的决定——固守自己的家园。不过，没有动用族群的名义，没有送族人们上战场面对杀戮和死亡，海拉却自己动手了。虽然她没有上战场——普遍意义上的战场，但她本人却以魔法与冥想，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作为赌注，通过另一个渠道，与邪恶的敌首展开了一场精神层面、灵魂层面的大战。在这场大战中，海拉落于下风，但她始终坚守着本心，抵御了那个千年前让她的盟友堕落的诱-*-惑，没有选择追求强大的能耐而迷失。最后，她接受了她和她所在的种族不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族群的事实，也拥抱了将世界的主导权交给她千年前的盟友的后代这个命运。她没有公开她在这一场大战中拖住大敌的主要视线、以给一支由来自不同种族的人组成的队伍毁灭当年那件东西而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这个贡献，还暗中透露出她冒着黑化、迷失乃至身体被占据的危险而得来的关于那位大敌的动向，给正义一方的大军彻底击败那个大敌提供了难以衡量的帮助。最后，为了给那些她曾经的盟友的后代以更多更大的生存空间，她还带着在大战之后仅剩的少数族人，离开了那个曾经她引以为豪、也曾经以她为豪的世界。

  故事听到这里，或许你已经觉得似曾相识了？呵呵，上面说到的，是佐罗稍稍改动过的版本——没错，是佐罗。海拉是毫无保留地对他说了，而他……好吧，将那些让佐罗震惊得合不拢嘴的信息补上去，你们会得到：

  诺多精灵。

  努曼诺尔人。

  索伦。

  还有，魔戒。

  以及最后，海拉曾经的名字，以及她在摆脱“死亡女神”这个被阿斯加德人强行安放在身上的包袱之后，将会——或者说“已经”——重新拾回的名字：精灵女王凯兰崔尔。

  现在你知道佐罗为什么震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