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清葱白的手指摩挲着瓷杯边缘，眼神流连在九渺身上，纵使九渺不曾正眼瞧过她，独孤清也毫不恼怒。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独孤清腰身前倾，一点点靠近九渺，直至咫尺，而九渺就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巍巍山峦，未挪半分。

  独孤清红唇轻启，在九渺耳畔不知道低语了什么，只见九渺脸色忽变，眼神也变得如鹰隼般犀利，双眉隐隐可见怒意。

  邪月尖起耳朵细听，但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嘀咕些什么。

  九渺阔大的袖摆一扬，啪地一声，竹屋大门被袖风吹开。

  “不送。”

  逐客令已下，九渺的话掷地有声。

  独孤清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迈着妖娆的步伐离开。

  几步之后，独孤清回首，目光落在九渺的头发上，掩面而笑：“对了！忘记说了，你的发色不错。”

  ……

  发色？

  待独孤清离开后，九渺右手一抬，木柜上的铜镜便飞到九渺的手中。

  “邪！月！”

  铜镜在九渺手中瞬间化成齑粉，九渺咬牙切齿地叫出邪月的名字。

  刚想从屏风后悄悄溜走的邪月被九渺一个掌力给吸回去。

  “看你干的好事！”

  九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空荡的手停在下颌，随即尴尬地收了回去，差点忘了自己的胡子已经被剃得一干二净了。

  邪月略带愧疚的眼神落在九渺的头发上，原本的白发被染成了五颜六色，活脱脱就是一杀马特。

  “师父别气，这是染成黑发的必经之路，再等一个时辰，这颜色就会变成黑色了。”邪月十分诚恳地说道：“之前就想告诉师父这副作用的，可刚刚不是来了个……客人吗？”

  邪月刻意加重“客人”二字的语气，偷瞥九渺的神情。

  “客人？”九渺冷哼道：“不速之客而已。”

  一向泰然自若的师父此时面露不耐烦的神色，眉毛凝成一团，邪月心里嘀咕着，刚才那女人不会真的是师父年轻时惹得风流债吧？

  见状，邪月继续问道：“师父，那她是谁啊？为什么她来了您却要我躲着啊？”

  “怎么，不把你藏起来，难道还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

  九渺一眼就看穿了邪月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然而他偏偏就是不正面回答邪月。

  丢？人？现？眼？

  邪月瞬时如鲠在喉，算了，师父不想说的事怎么都不会告诉她的，要是再多问几句，恐怕又把自己给奚落得一无是处。

  “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要丢也是丢师父的脸……”邪月正嘀嘀咕咕着，九渺一摆手，阔大的袖摆中飞出一张纸，啪地一声刚好覆盖住邪月的脸蛋瓜子。

  邪月从脸上扒拉下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义诊通告”。

  此前邪月听殷白薇说过，托师父的命令，她前去帝都派发了义诊通告，后来邪月去炼制毒药，一钻研就是两个月，这眨眼间义诊的日子也就快到了。

  “师父，您向来不是喜欢清静吗？怎么现在突然要搞这么大的一个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