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真的！

  这一场戏，她可看了一下，下头坐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得好多钱吧。

  当年，老五一走了之，还害家里赔了好些钱，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五娘不屑地勾了勾唇。

  娘？

  这话怎么会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感觉到攀上她手臂的粗糙老手，五娘的心里一阵不郁。

  她没有忘记这双手，是怎么把那些伤痛加诸于她，没有一分理由的。

  从来没有！

  冷笑一声，五娘挣开了傅郭氏的手。

  “老人家，请自重。”

  提了提裙角，五娘信步往外而出。

  “林伯，林伯。”

  五娘喊着，她是一刻都不想和这女人待在一片屋檐下了。

  这里的空气都因为这个女人变得令人作呕。

  她从来没有厌恶过自己的过去，那些好的坏的都是她，没必要厌恶。

  也无需掩饰。

  只是，她讨厌那个年幼但又无能为力的自己。

  傅郭氏急了，踉跄着上来要捂住五娘的嘴。

  这个小贱蹄子还跟以前一样，心眼忒多，可不能让她坏了事。

  现在发达了，钱可不能让她一个人搂着，家里有她儿子做主，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

  “你这丫头，瞎叫唤什么呀。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通的。”

  傅郭氏急忙道，手舞足蹈地想去捂住五娘的嘴。

  但因为离了家的日子，五娘过得相当不错。身量早已拔高了很多，出落得更是好。

  要不是她脖子上的那个胎记，傅郭氏还真不敢认。

  看着不断蹦哒，像个跳梁小丑的傅郭氏，五娘的眼里冷色更甚。

  林伯年纪大了，耳朵并不怎么好使，离得远，听不到也是正常的。

  梨园里伺候的不多，只有几个打扫掌勺的婆子，和三个年轻力壮的杂役。

  这会儿不在，怕是都离得远了。

  五娘握了握手心，想着她现在要是把傅郭氏……

  一张草席裹了扔了估计也没什么人在意。

  “你说什么？”五娘停下脚，索性也不叫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郭氏，轻蔑极了。

  一家人？

  在这家人眼里，女孩子只有嫁出去给老男人糟蹋换彩礼的时候，才能称作他们的家人。

  乱世里日子难过她就不多说什么，但凡这家人别把她和她前头的四个姐姐当着牲口一样使唤，要吸干最后一滴血，她都不会这样。

  可怜她的四个姐姐，用生命点醒了她。

  “家人？”

  五娘步步逼近一时语塞的傅郭氏，整个人有如冰锥，不断放着冷气。

  “你怕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

  “怎么？日子过不下去了，已经没有女儿可以卖了吗？”

  事到如今，五娘也懒于周旋，直接质问道。

  “还是你的宝贝疙瘩又出事了。”

  面对五娘的质问，傅郭氏的眼神显得有些闪躲，但是下一秒又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她儿子才是家里的男丁。

  老五一个赔钱货狂什么狂。

  就算她儿子赌钱输了家底，老五也得帮忙填上！

  叉着腰，傅郭氏声色内荏道。

  “你做了这样下九流的行当，我们肯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