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我们老傅家可不出你这样的闺女。”

  “也就是你弟弟，这个当家的香火心善，要不你这样的女人，没人要的啊。”

  “死后都没人供奉香火，别提多可怜了……”

  五娘饶有兴致地看着傅郭氏掰扯着她那套女儿无用论，恨不得撕开她的嘴。

  有的人啊，这嘴长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就为了把她脑袋里装的浆糊说给所有人听吗？！

  五娘：“说够没有？！”

  傅郭氏见这会儿五娘都认了，更是丝毫无所畏惧。

  她是她的娘，可不能忤逆她。

  女子在家从父，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五娘若是对她有不好的事情，就是不孝！

  “你、你要做什么。”

  五娘笑了笑，妆容下的眉眼更加娇艳，缱绻地看着傅郭氏，就像在看一具……

  尸体。

  也不知从哪里漏进的冷风，令傅郭氏忍不住一抖，缩了缩脖子。

  “你已经在我面前蹦哒得够久了，遗言的话还是算了吧。”

  五娘伸手掐上傅郭氏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看着她不断扑腾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至于你的屁话，还是说去给鬼听吧。”

  “哦对了，到了下面，记得给我那四个姐姐赔罪。”

  五娘温柔地收紧了手，光打在她的脸上。

  一半是欢愉，一半是仇恨。

  有的人必须死。

  傅郭氏倒是想挣脱五娘的手，但她儿子已经把家败得差不多了。

  哪怕她做惯了粗活，这吃不饱没力气，也根本比不过早有预谋，又好好养着的五娘了。

  然而，就在傅郭氏白眼翻上天的时候，一只大手拉下了五娘的手。

  淡淡的烟草气息充斥进鼻腔，五娘对上了来人的眼。

  至于宛如一摊烂泥，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傅郭氏，五娘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她。

  “你怎么来了，沈队长。”

  五娘的语气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

  她刚刚就在台上看到了台下的沈翊。

  是正中的位置。

  那时，她想的还是他果然来了。

  只是她啊，并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要坏她好事。

  目光骤冷，五娘看着沈翊的眼神比起初次见面更加漠然。

  “你沈队长好大的派头，抓人都抓到我梨园后台了。”

  “沈翊，若是我记得没错，你还欠我一次。”

  “那么现在，”五娘讥诮地说着，将眼神分出一些给角落的傅郭氏，掀了掀红唇，“就别多管闲事。”

  “滚吧。”

  沈翊也不恼。

  他一早就在外头等着了，发现五娘这么久没出来，才打算进来看看，却没想到看到刚刚那一幕。

  他会怕吗？

  当然不会。

  他自己做过的事远比这更过分，更毒。

  更加不会厌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她。

  她的心不会比自己更脏，她的手更不可以。

  进门时听见的几句零星话语，已经让他猜出了大概。

  知道五娘的恨有多深，但还是及时制止了她。

  不是傅郭氏的命值钱，也不是他的同情心犯了。

  只是他不想五娘的手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