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母亲的病
作者:元气奥      更新:2022-05-31 03:42      字数:2217
  楼宣踩着石子路上前。正说话的瑞阳余光见一道蓝绿身影款款走来,慵懒淡漠的眼神一亮。

  小姑娘看上去七八岁的模样,一双黑葡萄般的的大眼睛透着灵动与倔强。腰间淡水色罗带盈盈一握,宛如遥遥十里荷塘了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清雅脱俗而不做作。

  萧赫身边的暗卫来报,此女乃户部侍郎嫡长女,因着是母亲是忠勇侯唯一的掌上明珠,所以忠勇侯对这个亲外孙女格外疼外,因此坊间传闻她娇蛮跋扈,苛待下人,就连普通闺阁女子所习的琴棋书画也不甚了解,说是草包也不为过。

  不过昨日见她为母求医的执拗,令他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楼宣站在凉亭台阶下止步,福了福身,态度不卑不亢:“参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过瑞大夫”又对着瑞阳行了常礼。

  萧赫目光清冷,拿着茶盏,一饮而尽,淡淡道:“起来吧,坐.....”

  话未说完,只见瑞阳身如惊鸿般窜到楼宣面前,也不管秦王是否建议有人打断他的话,硬拉着楼宣坐到他右手旁,嬉笑道:“来来来,小丫头,不要行那些虚礼,来喝杯本公子刚泡好的西湖龙井,好喝的很呐。”

  站在花园边缘的翠竹气急败坏,瞧着这瑞大夫斯斯文文,却如登徒子一样拉起姑娘的手。要是传了出去,姑娘的声誉还要不要了?要保护好姑娘念头顿时涌上来。

  翠松也被瑞阳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她比翠竹稳重些,微微稳住心神,见瑞大夫客气地端了一杯茶放在楼宣面前后,不在有任何逾越举动,及时拉住欲要上前的翠竹。

  楼宣一脸黑线,满腹诽谤,小丫头?你看去很年长吗?小屁孩一个。

  不过当她垂首时,瞥见自己肉乎乎的手,瘪了瘪嘴,她忘了自己回到七岁,不是那个困在深宫的楼嫔,与秦王瑞大夫相比,确实小了......几岁。

  “谢瑞大夫”

  “叫我瑞阳就好!”少年嬉皮笑脸,看着楼宣的眼睛似要流出蜜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姑娘是如何得知本公子的呢?本公子记得自己从未和别人透露过行踪”。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射像楼宣,尤其是秦王身后的暗卫,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

  幸好她在来的路上想好说辞,她脆生生说道:“前些日子,宣娘撞见一名从郑州逃难至京城的灾民,听他说那里瘟疫肆虐了很久,死了很多人,朝廷派了太医前去控制,却无济于事,直到来了民间郎中,不过几天便妙手回春将濒临死亡的百姓救了回来。陛下欲召见那位郎中,可惜他无声无息走了,幸好那灾民懂画技,尽管匆匆一瞥,还是将人给画了出来。宣娘花了重金才买来这副画。”

  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画像。

  她所说的灾民正是临死前碧宣宫里帮助李贵勒死她的两名小太监之一。

  深宫寂寥,宫女内监们闲来无事时,总会聊聊八卦以及家乡的事儿,以表思念。

  有时候她也会听上一听。

  至于秦王能否找到她口中的灾民,楼宣倒也不担心,毕竟京都每日进出人数众多,根本无从查起。

  画像上一名老者身穿藏蓝布衣,他走在泥泞小路上,脚下皆是受尽折磨且无家可归的病人,他心怀慈悲,怜悯众生。

  大手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腰间玉佩,秦王不温不火地喝着手里的茶,似不关心那张纸到底画的是什么。

  反倒瑞阳一把拿起那张纸端详起来,半晌,嗯嗯两声,低沉道:“不错,画的挺像。”

  这算是过关了!纤细美丽的睫毛微颤,楼宣暗暗松了一口气。

  “咦,不对啊,这上面明明是老头,而我可是翩翩公子”

  “玉佩”楼宣呡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话落,秦王的手一滞。

  “早前在宫内远远见过秦王殿下一眼,秦王殿下风姿绰约,令人过目难忘。”

  “秦王殿下腰间的玉佩与瑞大夫的很相似,宣娘猜想瑞大夫与秦王殿下或许有些交情,所以......见到此画时才想来秦王府碰碰运气。不想王府小厮直接将所赠之物抬了进去。”

  楼宣的言外之意是说瑞大夫的行踪是实际是秦王府泄露出去的,而她只是误打误撞寻到这里来。

  这时,瑞阳这才将目光移到腰间处,画像上的玉佩纹路清晰,确实和腰间的玉佩相同。

  他与萧赫本是同门师兄弟,他习医术,萧赫**王之术,这玉佩是他俩拜师时,师傅青阳子所赠,说未来某一天,若有人能将两块玉佩完好拼接,便是他们一直寻找的破局之人。

  可这两块玉佩方方正正,又没暗扣,就连精通机关术的萧赫也没法破解,这天下谁还能破?

  不过师傅的话不能不听,只好当宝贝一样供着。

  “瑞大夫易容术了得,原本未见面之前,宣娘真以为瑞大夫是个七老八十的老者。”楼宣眉眼弯弯,转头看了看天际的橙晖,有些焦急,但面上未露。

  半晌,开口道:“不知瑞大夫对宣娘的回答可还满意?能否相告母亲的病情?”

  相比楼宣的泰然自若,瑞阳尴尬的摸了摸鼻翼,然后放下画像,认真道“楼夫人是中毒了”

  “这个我知道”平淡的声音未因为惊悚的中毒二字而起伏。

  瑞阳瞥了一眼秦王。秦王依旧风轻云淡,饮茶时,茶盏后过分深邃的眸子闪了闪。

  “是一种来自南疆的蛊毒,名为母子蛊,下蛊之人用自己的血喂养蛊,再将母蛊所产自虫给受蛊虫的人服下,若母蛊死了,子蛊必死。”

  斜靠在石桌边缘的手臂一抖,浅黄茶水瞬间侵进衣袖,不知是被烫的还是消息震惊的,心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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