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师尊
作者:夕燃花开      更新:2022-05-31 05:59      字数:2382
  此刻安然正面色为难地看着容厓,轻声唤道,“二哥~”

  地上跪着的中年妇人神色凄惶,连连以头触地,“求姑娘饶了我那不孝女一回吧,妾身愿给姑娘当牛做马以报大恩,就是要了妾身这条命我也绝无怨言。”

  “阿然自己决定。”

  容厓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盒中的沧海遗珠,安然看了一眼心虚地转过头。

  “姑娘,便是一命抵一命也成啊,求您让妾身替花雯去渡厄之地吧。”

  “渡厄之地九死一生,你当真愿以替你女儿去?”

  “妾身愿意。”

  “为什么,你不怕死吗?”

  中年妇人苦笑,“怕。可她再不好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比起我死我更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死。”她涕泪交加,“我早说让她离玲珑公主远点儿,她就是不听我的呀,如今果然断送在那个女人身上。”

  “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早约束。”

  “雯雯是个苦命的孩子,我是个没本事的留不住她父亲导致连女儿也从小被她父亲忽略,被旁人欺辱,更没有什么朋友。我只好加倍补偿她。谁知这孩子从小竟养出了个自卑敏感的性子,可偏偏又不带脑子。她极重感情,雪玲珑给了她一点好处,她便十倍百倍地还回去,被人当了枪使也不自知。我劝过她也不听,妾身便想着这孩子自小没什么朋友,让她高兴高兴也好。便是这纵容害了她呀,是我错了啊。”

  安然喉间发痒,“你很爱她是吗?”

  “谁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当真要替她去死?”

  “是。”

  “好,本尊成全你。”安然转过头,“二哥,把她们母女送到蒺藜山吧。”

  容厓瞟了一眼安然,“如你所愿。”他一抬手招来门口的侍卫,“带下去吧。”

  “谢然姑娘恩典,谢容宗主恩典,妾身永生铭记。”

  侍从已将千恩万谢的中年妇人带了下去,“阿然,心太软了对你没有好处。那女子如此辱骂于你,就几句求情你不罚便罢了还反而保护她们是何道理?”

  蒺藜山,山如其名不是个什么好地方,甚至可以说是穷山恶水。地处偏僻,元气稀薄,就是这样的地方反而生长着几种上域贵重的灵植,专门派了人看守,为了避免损失,一向守卫森严,出出进进都极其严格。可以说是条件最差的地方,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日花雯与雪玲珑闹得那般难看,若是被她知道花雯还活着,必定痛下杀手,从这个角度来说,虽然将来生活的差些,劳作辛苦些,但安然将人发配到蒺藜山反而是在保护她们。

  安然的手在袖中紧紧篡在一起,指甲抠着掌心,有淡淡的血迹浸染了指缝。她颓然地低着头,“不是心软。”是羡慕。

  忍住喷薄欲出的泪水,安然转身出了门一个瞬移不见了身影。

  空无一人的山洞,一个青色的人影缩成一团呜呜咽咽,不停地抽噎着,最后不仅没有收住还号啕大哭起来,只听声音便能感受到哭泣里的委屈和痛彻心扉。

  一张雪白的帕子擦去垂到眼前,安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泪跟止不住的大雨似的流的越发快了。

  一个红衣男子站在安然面前,手里还捏着递给安然的手帕。眼波流转间,涟漪点点,狭长的桃花眼一眯妩媚又多情。一袭红衣倾世,风姿绰约,魅意天成,全无一丝刻意便自成一道风景。一眼看去,心中只有惊艳二字。此刻目光专注地看着安然,盛满了担忧,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

  安然向前扑去,抱住面前的红衣男子,哭的撕心裂肺。

  一时间山洞中只剩女子的哭泣之声。

  男子出口的话却不及面色温柔,“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我们小然儿了,嗯?告诉师尊,我灭了他去。你瞧瞧你这出息,本尊才刚走了几日就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丢不丢人。咱就不能出息点,不说你父亲的云荒兵强马壮,就是云族拿人砸也给他砸死了,用得着哭,天塌了自还有人给你顶着呢。”

  “师尊,我想娘亲,我要娘亲,为什么别人都有就我没有?为什么?”

  拍着背替安然顺气的手一滞,红衣男子轻叹一声,“傻丫头。”

  “师尊,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我想要娘亲。”

  云行无奈,“你父亲都找不到的人我哪儿那么大本事。”

  数息之后,听着更大的哭声,云行皱着脸,捂住耳朵,“我的小姑奶奶,别哭了行吗,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还不成吗?”

  安然抽抽搭搭地哽咽着,“师尊不骗我?”

  “我敢骗你吗,我的小祖宗。”云行姿态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掀起衣摆坐在石凳子上。

  “都几岁了还哭着找娘,羞也不羞。”

  安然嘟着嘴犟道,“不羞。”

  “这好端端的怎么找起你娘来了?”

  安然低着头,左脚尖对着右脚尖一声不吭。

  “这是什么坏毛病,一个不顺心就自残,瞧把你能耐的。”云行掰开小徒儿的手看着白嫩嫩的手心布满指甲陷入造成的深深的血痕,惨不忍睹,怒道,“你那两个师兄呢,就这么照顾你的,什么混账东西,一点用没有。”

  “这不关师兄的事,我没告诉他们。”

  “他们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出我小然儿烦心,还用得着说。就说你父亲不靠谱吧,收个徒弟也这么闹心。”

  “师尊~”安然扯着云行的袖摆,软软地喊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哭泣过后浓浓的鼻音,眼睛红通通的,可怜极了。

  “行了行了,拿你没办法,不说那两个闹心玩意儿了。”

  安然也很无奈,师尊与爹爹自少年起针锋相对,互相嫌弃了半辈子,连着父亲的弟子在师尊那儿也没个好待遇。

  “师尊,你见过我娘亲吗?她是个怎样的人啊?”安然眨巴着还红通通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云行。

  云行回忆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水蓝色的身影,“你娘啊,是个如水一般的女子,长的嘛跟你有六七分相似。”他摸了摸安然眉心的命灵,“连这命灵都极相似,只是你比你娘多了一朵蓝焰。”

  “师尊是说我娘亲是个极温柔的美人儿吗?”安然两手交叠趴在云行膝盖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