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很冷，沈念瑾在千里之外的江市，看着快要下雪的天气，就一时兴起给在海市的顾霆钧发了这首诗。

  没有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

  “念念，你看窗外，今晚怕是要下雪了，我们就着火炉喝点酒，赏赏雪吧。”顾霆钧眼眸深深，轻声道。

  “好。”沈念瑾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低低地应了。

  因为这首诗，她想起了薛紫夜与霍展白那令人遗憾的错过。

  如果，此生她注定不能与顾霆钧相守，那何不珍惜现在这短暂的时光呢？

  很快，酒菜便上来了。

  酒是店里自己酿的绍兴黄酒，下酒菜有茴香豆、酱鸭等，都带着浓浓的地方特色。

  顾霆钧给自己和沈念瑾各倒了一小碗，然后拿起来，跟她轻轻干杯。

  黄酒呈琥珀色，透明澄澈，一口喝下去，最开始感觉很甜，很快的，舌尖有微微的苦意和醇香在蔓延。

  沈念瑾已经多年不喝酒了，自从生了沈曦，她的体质就变得有些敏感，沾酒很容易醉。

  可是，也许是脚下的炉火很暖，也许是顾霆钧的心意让她触动。

  她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竟然也不觉得难受。

  就这么喝了一小碗之后，沈念瑾的双颊开始发热了，氤氲一团晕红。

  顾霆钧看着她的模样，既希望她喝醉，又有些担心她不舒服。

  他放下碗，轻声劝她道：“念念，喝不下就别喝了。”

  “没事，我能喝的。”沈念瑾笑着拒绝。

  灯光下，她的眼神惑人，发丝微乱，美得惊心动魄。

  顾霆钧看着她如玉的容颜，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过去，抚上她红润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

  “念念，你瘦了好多。这五年来，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跟我说说好么？”他呢喃着。

  “顾霆钧！你好坏！”沈念瑾挥掌将他的手打落，粉唇微嘟，娇笑着道。

  此刻的她，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带着一丝丝娇憨，让顾霆钧爱到心里。

  他怜爱地看着她，问道：“我哪里坏了？”

  “哪里都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想把我灌醉，然后套我的话？”

  “不是。”

  “说谎！”

  “我没有。”他摇头，还是否认，“念念，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五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沈念瑾以前的酒量还不错，夏天的时候陪他喝啤酒也能喝上两三瓶。

  此刻，他其实不太清楚她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醉。

  也因此，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念念，你那么骄傲，上次我一问你，你就转移了话题。所以我没有办法，只有趁着你醉的时候来知晓你的过去。因为我知道，在你清醒的时候，你是绝不肯说的。”

  也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在他说完上面那句话后，沈念瑾又喝了一口酒，手肘撑在桌子上，微微托腮，皱着眉沉思着，继而喃喃道：“唔，这五年啊，你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好呢……”

  “不急，你慢慢想。”顾霆钧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