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吭声，攥紧小手。

  “是啊，我是每节课间都过来，讨论学习不行吗？”顾言之抢声说道。

  “你还有理？”班主任秦欣嗓音立刻提高八度，“顾言之，你要是这次影响了人家曲萌的学习，我真的会告诉你父亲的，让他好好管教你！”

  顾言之不屑，冷哼了一声，“父母把孩子送到学校就是让老师监督管理的。不然要老师有什么用？全都推给父母得了。”

  “你你你…！”秦欣怒不可遏，指着顾言之和曲萌，“你们俩下课都到我办公室来！”说完，便气势汹汹走上讲台。

  ……

  一下课，班主任边走下讲台边横着眼催促道，“顾言之、曲萌，来我办公室一趟。”

  曲萌立刻起身，顾言之倒一脸悠闲笑看着紧跟着起身，好像只要和她一起，被老师批评教训也是一件开心事。

  “怂怂，你等等我呀。”顾言之谄媚跟在身后笑道。

  曲萌不吭气，低头埋首大步向前走。

  “怂怂？”顾言之追上，轻拍了拍她肩膀，“你怎么不理我？”

  曲萌依旧沉默前行。

  “喂！我跟你说话呢！”顾言之恼了，抓住她手腕停下来。

  “先听秦老师说什么吧。”曲萌扭头，目光又冷又直，认真望着他，“放学后，你能不能到楼顶天台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啊？”顾言之见她表情严肃，唇线拉直，不带任何笑容，说话语气也平平无调。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跟他说……

  “好。”顾言之难得认真不痞了，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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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办公室，班主任秦欣倒了杯水坐在位置上，首先语重心长对顾言之说，“顾言之，我知道你从小家庭条件就优越，可以浪费时间和精力游戏自己的青春，但这个学校的孩子不行。他们没有你得天独厚的资本条件，他们只能也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摆脱贫困，走出这里。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想学，我们支持也欣慰；但你要是抱着混日子玩玩的心态，我也无奈劝说不了，只希望你不要影响、干扰别人。好不好？”

  “我影响到谁了？”顾言之不服气，冲秦老师甩脸色。

  “曲萌，你最清楚，他影响到你了吗？”秦欣发问。

  “……”曲萌瞄了眼老师，又瞄了眼顾言之，不知道这种两头难局面该怎么解。

  “我影响到你了吗？”顾言之目光如炬，侧过身直直望着她问。

  曲萌：“……”

  见顾言之此时的神情和发型，就像当时自己捡到初三时它的表情一样，直接又真，眼神如一汪春水般，荡漾着水雾，朦朦胧胧，湿润透亮。

  曲萌心软了。

  她想在秦老师面前给他台阶和面子下。

  “倒也没有。”曲萌低垂着眼，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摇了摇头，“顾言之他也确实有来问过学习方面的问题。”

  秦欣：“……”

  顾言之勾唇掩藏不住笑容。

  “曲萌，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是说…顾言之在这里你不方便如实说？”秦欣歪着头问道。

  “我说的是真的，秦老师。”曲萌顿了顿，“他的一些幼稚小动作还不至于影响到我。”

  顾言之：“？？我幼稚？”

  “是啊！曲萌这点形容的很贴切，你确实幼稚、思想上也不成熟。”秦欣点头表示赞同。

  顾言之脸偏过一旁，更加不服气。

  “曲萌…”秦老师欲言又止，“虽然我这么问可能会给你带来压力，但我还是要说，你月底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信心再拿第一？”

  “嗯。”曲萌抿唇，淡淡点了点头，显得不自信。

  “不懂的要问，大胆一点。尤其是英语这门偏科太严重了…”秦欣抬眼看着曲萌，“关于英语的学习方法，你也可以问问同宿舍的唐薇啊，她英语就很好。资源要会合理运用才行。”

  “嗯，秦老师，我知——”曲萌话还没说完，顾言之就插嘴打断道，“我可以教她啊！”

  秦欣没忍住翻了翻白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老师，你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我英语很好的！”顾言之争辩，“不信你问英语老师啊！”

  “不要说这么多，用成绩说话哈。”秦欣摆摆手不听他说的这些，“我倒要看你这次月考能考多少分。”

  “既然老师你这么在意成绩，那你为何还让曲萌搞黑板报？复习时间本来就紧，她这样不会分心影响成绩的吗？”顾言之反问。

  “曲萌的事，轮不着你来操心。”秦欣蹙眉立刻回道，“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要是真的想回家去，就给我好好考！认真考！”

  “切，那我要是不想回去了呢。”顾言之顺嘴一说，置气叛逆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欣和曲萌不约而同看向他。

  “没事，说着玩玩。”顾言之双手揣兜吊儿郎当回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秦欣更加介怀顾言之的行为活动，生怕以他的个性真闹出什么事来。

  “顾言之，你这个年龄应该…没谈过恋爱吧？”秦欣张了张嘴总算把想问出口的事给说出来了。

  顾言之&曲萌：“……”

  “秦老师，这算私事吧？”顾言之面色难堪道。

  “我就提个醒，清海校规，高中生不能谈恋爱。”

  顾言之笑笑不说话。

  这两人倒把身旁的曲萌弄尴尬了。

  谈恋爱？

  这问题太遥远了，她想都没想过。

  “要以学业为重啊。其他事别去想，以后有的是机会。”秦欣轻咳了咳，简单说了一句，便终止此话题。

  “对了，曲萌，这是你母亲寄给你的东西。”说着，秦欣便从抽屉取出一小方形快递盒递给了她。

  曲萌愣了愣，而后眉头紧皱，显得很不开心，但还是硬挤出笑容接了过来，“谢谢，秦老师。”

  “放假回去多陪陪母亲，她很挂念你。”秦欣微笑道。

  “嗯……”

  可这里面的无奈，只有曲萌知道……

  从快递盒的大小来看，曲萌已经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块手表。

  从小到大，什么都可以用旧用坏，唯有手腕上的钟表，母亲绝不让她将就。

  学习、有计划有安排的学习…

  这是母亲长期以往对她的控制，是她精神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