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介入
作者:歌唱的蝉      更新:2022-06-03 03:36      字数:4146
  天边泛起鱼肚白,夜晚安静的鱼市如同注入活力,人来人往。

  经过雨一夜的冲刷,果露在青石街上的灰尘消弭殆尽,斑驳陆离的青石展露出坚硬如铁的身子。

  贩卖声,吆喝声,叫卖声,声声入耳。

  每一声的编制和汇集勾勒出鱼市活生生的画面,于无人的夜里硬生生形成极端的反差。

  “让开,让开,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让开。”急促的马蹄声和官员的吆喝声如惊雷般炸响在鱼市。

  鱼市为三不管,皇家不管,法律不管,军队不管,鱼市出现案件如同家常便饭,处处可见。

  有一夜除名的,也有一夜暴富的,亦有一朝闻名的。

  来这里居住的人,要么凶名在外,暗藏官府追捕,要么腰缠万贯,一掷千金,收买人心,干杀人越货之事,要么是官府獠牙,鹰眼凌厉,监管地下商场。

  形形色色的人,干形形色色的事。

  如今一则,实属罕见。

  要么是达官富贵死于非命,或者是皇家人员丢命于此,才会出现官府严惩办事。

  三年前出现过一次,如今又出现一次。

  赤雪酒馆,照常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

  李小茂做在酒馆门口,单手撑起下颚,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温度通过泛白的麻衣刺激着麻木的肌肉,他挥了挥手,活动经骨,昨夜强行提升一个小境界,心脉不稳,造成气血不足,肌肉麻木。

  他只顾活动,对酒馆路过的官兵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

  他既然选择出手,本来就没想要过回头,是他的东西,他会亲手拿过来,就算他不要,那是他的事,别人没资格指责他。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精彩人物,精彩的事还在后头。

  店里一位女子走了出来,穿着精致,身材苗条,五官端正,一颦一笑透露出冷冰冰的样子,似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坐在李小茂的身边,她瞟了李小茂一眼,玉口轻起:

  “为什么不做干净。”

  女子话语中带有少许的恼怒,娟秀的睫毛轻微抖动一下,眉头轻锁,她想不通一如既往地谨慎的人怎么会做出漏洞百出的事来。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处理,你不用担心。我选择这样做,那就他该有的意义,有时候做的太精密,反而更容易引人怀疑。”李小茂指着屋檐上的蜘蛛网说,“看似漏洞百出,实则他存在的意义本没改变。”

  “你见过蜘蛛网密匝过吗?你见过捕鱼网口子细化过吗?不是蜘蛛不做,不是渔民不改,他们追求的与理念相同,要的是大的食物,漏洞只是为了引诱和迷惑敌人的手段而已。”

  “还有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我做过官员,我知道该怎么做,”李小茂安慰夏露婼道

  夏露婼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本来好意问他一番,试着补救,或许能化险为夷,结果呢?人家不领情,返回来安慰她,是她过于多管事吗?还是她吃饱没事干。

  瞎操萝卜蛋操心!

  老娘难得管,夏露婼起身,拂了拂手袖,气势汹汹走进酒馆。

  “这还来劲了,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李小茂摇了摇头,满脸的无辜样子,或许你越不需要女人来关心问候,反而会激起她心中的欲望,她越要怎样做。

  虽然她是为李小茂着想,但李小茂更希望的是夏露诺支持鼓励,而不是抱着怀疑、质疑的态度来揣摩他的心思。

  若得出结果适得其反,会放大她心里的怨气,进而加重事情的严重性。

  ……………………

  赤水河畔,官兵列检。

  十来个官兵围成一圈,里面是一具身穿黑衣的尸体。

  面部扭曲,眼球爆出,欲似一副死的很怨的样子,经过验尸官的一番检查,他基本确认黑衣尸体是夜司官员江苏,现任夜司兵马副管,死亡时间为昨晚,致命伤是喉结出被剑器划破。

  他的死是小事,牵涉到的事是大事,他虽官小,但他的身份不一般,驸马爷的弟弟,光凭这点,许多杀手都会望而生畏,做为杀手,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妻儿老小,他们虽称亡命之徒,但至少他们心里有底,什么人敢杀,什么人不敢杀。

  就算他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亲人考虑。

  三年前,皇家子弟在这里遇刺,满街的尸骨累累,那个人险些身亡,导致皇家出动皇城精卫,足足追查几个月,才平息下去,结果如何,至今亦没人知道。

  现如今,夜市又出现皇家亲戚遇刺,身亡于此,夜司的介入,他们身为皇城最精卫的办案人员,为皇家鞍马前后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带走,回夜司。”带头之人是夜市大队长周杰人也,他负责这一片区域。

  如今出现这种命案,他难咎其责。

  ………………

  夜市司堂,颤木后傍,位居中间站着威严凌厉的中年人,他双手扶在案件上,刀削的面颊上那双犀利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愤怒,他实在不敢想象,会有人敢动皇家亲戚。

  堂里噤若寒蝉。

  周杰等人低下头颅,如知罪般不敢直视杨坚大人,他们能做的就是仔细检查黑衣人的的死状。

  希望再能从江苏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为早日破案向驸马有个交代。

  得知驸马爷江湖只给他们三天的时间破案,三天破不了案,就拿他们人头试问。

  如今杨坚心急如焚,仅仅三天的时间,他怎么破案,他也想快,可人是死在夜市,皇家历来三不管的地方,就算他们身为夜司里的人,有时在这里都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他真不知道江苏怎么会来夜市,鱼龙混杂之地,怎是他这种无知人儿来的地方吗?

  就算他如今兼任夜司皇城的副官,那不过是夜司里面的人看在他哥薄面上,给他一官半职,顺水送江湖一个人情。

  而且江湖也没通知他一声,令弟前来夜市,好让他做个完全之策,以防不备之需。

  真的以为年方二十,晋级于四品剑士,就天下无敌。

  如他这般,夜市里的人比比皆是,随便来一个,杀他如杀鸡狗。

  年少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经皇帝第三个儿子,活生生的例子,人家六品剑士,搬山境,因说错了话,被发配到夜市监管,便半路失踪,留下一地的尸骨,如今了无英讯。

  当时人家才年方十六岁,实属大离王朝年轻一辈的翘首。

  人家骄傲,但他有那个资本。

  这个江苏真是狂傲,真以为他哥是当朝驸马就别人动他,真是天真的青年。

  三年前他已经够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休息三年,稳稳心态。

  西墙刚弥补好,祸又从东墙出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拂了拂手,无力说道:“都退下,严查夜市,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凶手来。”

  整整三年没动夜市了,如今里面的人也敢太岁爷上动土,真是活不耐烦了。

  周杰等人有序退出了堂,他知道这次杨坚遇到难题了,这种难题不是一般的难,难得有可能丢掉性命。

  “杰哥,你说,谁怎么大胆,连皇家亲戚都敢杀。”周杰身边王结询问道,他也不敢想象,上次的事就给夜市提了个醒,似乎这里的人不领情,一再戏弄老虎的胡须。

  “人家连皇帝老二的儿子都敢杀,还怕人家的小小的亲戚。”夜市里生活的人,本来就不是寻常的普通人,若你用平常的眼光看待这里,那你可能会死的很惨。

  周杰怼得王结哑口无言。

  如他们这般,身为朝廷之人,奉皇家之命来夜市监管和整顿,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这里的人做事不问出生,不问身份,只有做与不做,价格合理就做,促使着官员在夜市里出行人的眼里如同虚设。

  因为在他们眼里,官员的到来不过是为夜市增加几份饭碗而已。

  官员又如何,惹毛夜市里面的人,他们照样敢杀,只不过有点麻烦而已。

  行走于夜市,有时候宛如如履薄冰,处处暗藏杀机,步步惊心,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让周杰们提心吊胆,且激情澎湃,至少这样他们才感觉身居其位,谋其政的味道。

  …………

  夜市铁铺,在夜市,是出了名的铸剑之地,里面的铸出的剑,基本不是凡品。

  十大名剑,这里居四剑。

  店铺里,两位胡须斑白,手执黑白棋子的老人对弈。

  “你觉得这人是谁杀的”身穿灰衣的老人落下手中的黑棋,以询问的方式想从花白老人这里了解这个人的死因。

  “换做你,你觉得是谁杀了他呢?”花白长衣的老人反问道

  皇家亲戚江家,得罪的人太多,上到官僚富贾,下到黎民百姓。

  “我没有去验尸,怎么知道,是你去验尸,我才问你,”灰色老人说出他知道的,做为铁铺的匠人,他知道的东西本来有限,他不是宦官之人,了解那么多干嘛,做为他分类的事,打好每一把剑。

  与其花那么多心思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不如想想如何去提升一把剑的质量。

  他只想知道结果,华丽的过程他不需要。

  跟铸剑一样,剑主只需看剑是否合身,别的剑主一概不管。

  “你真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

  “那好吧,从致命伤大致看出,这个精通武艺和剑巧,但有一点,这个人的没到四品剑士,那一剑,看似完美,但割伤之地深浅不一,相差不过几毫分,若是同境人或者是四品剑士以上的人,出手的力度和速度都有所改变,对剑的熟练度和剑术的掌握并非这样。”花白老人继续道“同时我也有疑问,在夜市这里有谁可以越境下人。”

  下三品剑士能杀中四品剑士,闻所未闻,可有偏偏出现在夜市,匪夷所思。

  评剑宗师大离王朝丞相说过,一层剑士一重关,好比四品剑士蕴含四条小溪,那三品剑士同样蕴含三条小溪。

  数量不在同一等级上,剑元所含的量也不同,四品剑士杀三品剑士,如同武者与普通人对战。

  “莫非是他”两个老人异口同声道

  曾经一剑引九霄,以搬山境杀死宗师境,但那是三年前的事,那人在那一战过后,就毫无踪影。

  有人说,他脱力而死,有人说,他隐于江湖。

  人易义云,以诧化诧。

  不管是不是谣言,但至今没人证实曾经那个少年是否活着。

  毕竟他们是见证那一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个大离变天就是从那天开始的,由盛而衰。

  而那个他也从那时天才一时的少年沦为了赤雪酒馆的打理人。

  只是他们想知道隐忍了三年,他为何要选择这时候出手,一击必杀江苏。

  或许经历三年的磨剑,认识到有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逃避不能如心如意的解决好,不如选择更直接、更暴力的方法。

  既然注定要走一条枯骨之路,何不走的乐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