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余孽
作者:歌唱的蝉      更新:2022-06-03 03:36      字数:3379
  夜市司部,下午来了贵客。

  一人一剑一匹马,白衣飘飘丝绸段,腰间白玉悬空,脚踏云步鞋,一手牵着白马,一手握住剑鞘,漫步于司部门前,恭候于驾。

  司内杨坚等人慌慌忙忙跑了出来,望着白衣剑客,有礼说道:“属下来迟,望驸马责罚。”

  江湖抱剑还了一礼,“不必多礼,本无责罚一事,我自己前来,本没通知你们,实属抱歉。”

  杨坚颔首点头,面部微笑道:“请,驸马爷”杨坚伸手做了请的动作,周杰走上前从江湖手里接下马皮,牵在后,这本是大离的礼节,位居高者为首,次之居后,以此类推。

  大离做为礼帮之国,纵然如今武学稍逊,礼仪也不能乱。

  “坚大人,我这次来,想必你也知道令弟的事,望其你属实告诉我你们如今得到的线索。”江湖直走主题,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喜欢一针见血,人命关天,为大事。

  令弟之死,家族里的人非常愤怒,做为位居高官的驸马爷,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周全,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迫于压力,他不得不身体力行,自降身份,亲自来查案,早日把凶手绳之以法,以慰藉令弟的在天之灵。

  杨坚知道,难题来了,时间有限,他知道的也有限,若说出线索不多,江湖想必会怪罪下来,说他们办事效率低,有辱夜司做为大离最为犀利的鹰眼的特称。

  不如实报告,后面被查出,小命不保,那同样有损夜司脸面,说里面的人谎报军情,作风不良。

  思量再三,他后背汗如雨浇,他还是如实告知江湖,今天验尸人说的一词一句。

  听后,江湖心里疑窦横生,三品剑士所杀,是他弟过于无能,还是这位三品剑士过于横才,按照丞相所说剑士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除了特殊例子外,但夜市不可能出现如他那般的少年。

  那种天赋,百年难出一个。

  夜市气运还不足蕴宥出那种少年。

  他修行至今,百来于年,止于七境,第二次听闻这种越境杀人之事。

  但那次过后,那个少年了无音讯,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如果是他弟子下山,三年之久,培养出三品剑士的徒弟来,不免是假的吧。

  一年一境,大离从古到今,从未出现过,故他打消这种念头,过于匪夷所思,为不可能事件。

  线索较少,妄加揣测,徒增烦恼。

  “还有别的吗?”江湖走到夜司堂中,伸手玉手轻微地把玩中手中的茶杯,那双丹凤眼目不转睛盯着茶杯上的玉梅,枝丫错落稀疏,别有精致,就算验尸人所说的属实,他也想从杨坚嘴里多了解些线索。

  “没了”杨坚低下他平时高傲的头颅,不敢直视着江湖,接着他说:“属下办事无能,恳请驸马爷责罚。”他知道,与其无力去辩解和推脱,不如坦白直言。

  江湖顿时冷了冷。

  杨坚望着江湖手中的茶杯停留片刻,他额头汗水如注,一颗一颗从松软的脸颊划落下来,滴落在青石上,水花四溅。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作为七品宗师,敏感如微,江湖不用看杨坚,他也晓得杨坚此时的情况,既然问不出啥线索来,他没必要让杨坚如坐针毡。

  杨坚乖乖退了出来。

  凶手敢怎么做,必然会做的干干净净,如同官场一样,稍有破绽,全盘皆输。

  他能体谅杨坚能在一天时间内告诉他这些消息,实属不易,若他还穷追不舍,或许会适得其反,

  每一件事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如同每一个人都有他活着的意义,凶手也是人,他杀每一个人都有他杀人的动机。

  或许是为了钱财,或许为报仇雪恨,或许他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他这次亲自躬行,就想看看夜市是什么样的夜市。

  …………

  傍晚时分,余日拖着长长的尾巴映照夜市大街小巷上,如同涂上一层铂金,金黄黄的,亮灿灿的,迷人眼球。

  赤雪酒馆,李小茂躺在竹编的靠椅上,惬意享受着日辉带来的每一丝温度,热热的,暖暖的。

  “多久没这样享受生活了”他自言自语的一句,以后能每天晒一晒余日辉,那该多么好啊!向往归于向往,生于帝王家,注定的路本不是农家生活的路。

  这样的生活当他决定杀江苏的时候,亦被打破了。三年磨一剑,剑出寒九天,注定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湖来夜市了。”夏露诺来到李小茂靠椅边,轻微说到。

  “知道了,”李小茂侧脸看了眼夏露诺,又侧脸回了去,目光对着将要落山的太阳,缓缓道:“当我杀江苏的时候,我就知道江湖耐不住寂寞,依他性格,没大闹夜市已经不错了。”

  “你没啥想法吗?”夏露诺觉得在余晖下的李小茂着实迷人,精致面孔,长长的睫毛,澄清空灵的眼睛,薄厚分明的嘴唇,一张一合,吐露的字词如同玉珠击于盘中,清脆悠扬。

  她单手撑着下巴,目不暇接欣赏着难得的艺术品。

  “我没想法,但会有人有想法,今晚坐山观虎斗,何乐不为。”按照他对夜市的了解和江湖等人的做事风格,爬的越高,得罪的人之然而然越多。

  每一个位子,不知埋下多少枯骨,就拿江湖成为驸马爷过后,他江氏的所做所为早久惹怒了多少官场中人,外加昔日欠上的旧账,这一次李小茂觉得江湖如同江苏在玩火,就看这些人如何打理这团火,是直接灭掉,还是任期成长。

  一个四品剑士,他收了,这不过是他对江氏收的一点点利息罢了。

  而一个七品宗师,看谁野心收下。

  “别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害羞的。”李小茂盯着夏露诺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不放,见夏露诺没啥反应,然后鼻子,再然后嘴唇,再然后白皙的脖颈,再然后……一耳光扇了过来,打李小茂一个措手不及。

  “再看,眼睛都给你戳瞎,”夏露诺摆出一副母老虎的样子,两眼露凶光,满脸的怒气。

  老娘才走个神,这小子就不放乖,竟敢偷看老娘,真是欠抽,年纪轻轻不学好,偏要做一些不合适这个年纪的事来,但她想了想,她和他的年纪相仿,顿时她就囤了,她当时想哪里去了。

  夏露诺撇了撇嘴,头也不回走进店门里去了。

  “母老虎”李小茂纳闷说了一句,看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没看又能怎么样,真是的,搞得以后你不嫁人一个样。

  同为夜市,每个街道每个巷口都有着不一样的风景和画面。

  这里如同棋盘般,似乎每一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他们都背负着不一样的使命,完成不一样的任务。

  街头巷尾,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当人们走到夜司部时,来往的居民纷纷扰绕开此地,如同这里关押着至凶至猛的野兽般,萧瑟凄凉中透露出凌厉的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堂中,江湖安静坐在那里,他拿出一块云纱布,轻微试擦着手中的剑,剑刃雪亮,寒光四溅,他低头说:“来都来了,在屋顶站起不累吗?不如下来喝一杯如何。”

  “听闻驸马爷是风雅之人,喜欢美人似乎更胜喜欢饮酒,若只是饮酒那就谢绝好意了。”屋顶男子低沉的声音中透露雄厚的内力,大离朝中驸马爷,江湖中有名的剑宗师,他想试试谁的剑才是真正的宗师。

  “噢,若阁下也喜欢美人的话,不如我帮阁下穿针引线,或许能成就一桩美事。”说完,江湖双脚蹬地,持剑跃起,一剑挥出,一道弧线的剑光划破夜空,剑光中有雷光闪烁,如同雷蛇般发出致命一击。

  “风雷剑,十大名剑排行第六。”

  “剑是好剑,不知人是否是个长命的人。”

  男子说完,拨剑怒出,剑长三尺三,剑宽三分三,薄厚匀称,紫光缭绕,剑元在剑尖吐露,挥剑一出,剑气喷薄而出,似如蛟龙出海,气势如虹。

  两道极致的剑气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似如狭路相逢的勇者,激荡在一起,空间划出水纹般的浪纹,如层层浪花击打在岩石上,溅起一地的浪花,飞溅翻滚。

  屋顶的瓦片似承受不住两股力量的压缩,瞬间化为粉末,散于天地之间。

  “元朝余孽,陈闵”一剑斩断洪流滚,救百姓于水火,成名之今于二十来年,江湖中罕有对手,面对成名已久的宗师,江湖心思沉重,一道剑关一重天,别人成名之时,他还只是个六品剑士,从容面对,谈何容易。

  “不错,我就是元朝的余孽,但这一切都是你们大离王朝做的好事。”陈闵听到余孽两字,仿佛听到家乡故人们的呐喊声,每一声如雷贯耳,每一声都悲愤欲绝。

  王朝征战,殃及无辜。

  习武为了什么?为了守护爱自己的人,为了守护自己爱的人,为了守护家园和国家。

  如今沧海桑田,家破人亡,流落他乡,如同孤魂野鬼,无处安放,以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