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情到浓时
作者:南城有耳      更新:2022-06-06 10:36      字数:2520
  一回到掌司府,萧湑便命人将解救回来的稚女,一一登记入册。

  将记得自己籍贯的,着专人送回原籍。

  那些不记得籍贯的,他便把他们暂时留在一处,并发榜示众,待其家人前来寻找。

  而南阳郡,几乎是在顷刻间便被引了满城风雨。

  一夜之间,有近三十几个大小官员的府邸被搜查。

  有十几个官员被查出参与在坑拐稚女一案中,结果是直接被抄了府邸,下了狱。

  其间被查出贪污受贿的赃款就共有二十多万两。

  更有那些官员身上还背着多起命案。

  萧湑和单寻欢每日便在南阳掌司府和各个官员的府邸进出来往。

  萧湑又着人,将能查明的所有案件经过,一一记录,制成卷宗,准备回京呈于萧汕。

  到最后,周良等人,犯的罪便有十数条。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南阳郡上下就被大换了一次血。

  此事一出,百姓们皆驻足观望,官员们皆人人自危。

  而如今,萧湑的名字,遍传了整个南阳郡,人人都道是这位五皇子将南阳郡的众百姓解救于水火之中。

  不过也有人说,如果不是当今皇上怜悯百姓,慧眼识才,便不会有五皇子萧湑的存在。

  所以后来众百姓干脆就开始称赞新皇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上,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不晓民生,不通社稷。

  此话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到了京城之中。

  萧汕听后大喜,当下下旨,令萧湑和单寻欢押送周良一干人等即刻返京。

  于是南阳郡众人便有幸在有生之年看到了大宁国有史以来,最壮观的一次押送。

  十里长街,囚车一辆接着一辆,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众百姓皆驻足街道两边,看到囚车行来,竟将手里原本提着的东西扔向了囚车。

  其中有鸡蛋,有青菜,有豆腐,有水果。

  一边扔还一边喊:“滚出南阳郡。”

  场面之大,即使有护送的空镜司众人拦着,竟也未能挡住。

  押送队伍走了两炷香的时间,才走出了南阳郡城门。

  “单指挥使,我家公子有请。”长风骑马追上了走在队伍前面的单寻欢,拱手行礼。

  闻言,单寻欢侧头扫了一眼长风:“何事?”

  “公子未说。”

  单寻欢却没有去找萧湑的意思,仍在前行。她骑在马上,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状,长风轻咳了一声,催促道:“还是请您快过去罢。公子说。”

  “他说什么?”

  长风脸上有些尴尬,嘴上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公子说,说您要是不过去,此番回京后,他就去跟皇上请旨。”

  话音刚落,长风便觉周身冷气环绕。

  才刚入冬,他便觉得寒意有些彻骨。见单寻欢时常未作出应答,长风乘着空隙,抬头偷偷看向她。

  却不想一抬头,便对上了单寻欢皱起眉头下冷淡的双眼,一时语噎连忙低下了头。

  他以为单寻欢不会有所行动,却不想她只是冷哼了一声后,便调转了马头,向身后的马车处行了去。

  听见马蹄声近了身侧,萧湑低唤:“小九?”

  可是却无人回答。

  他又唤了一声:“小九。”

  单寻欢也不应他,只是冷哼了一声。

  萧湑探手将车帘掀开了一角,见在马车旁边的正是单寻欢,这才轻笑了一声又问道:“你怎么不问我降龙军一事?”

  单寻欢无视他,继续眼观前方,嘴里却问道:“你怎么不说?”

  萧湑放下帘子,在车内叹了口气,随后又嗤笑一声:“如今我们并没有证据指向周良勾结降龙军,而且我第一次被派出来,手伸得太长反而不好。”

  单寻欢冷哼道:“你一向好心计。”

  “我能当作是小九你在夸我吗?”

  见他老毛病又犯了,单寻欢立刻噤了声,可萧湑岂能轻易放过,又掀起车帘问她:“你就没有别的事问我了?”

  闻言,单寻欢眉头皱了起来,沉思了片刻才问道:“如今周良已捉获,李怀呢?”

  “是了,我便等着你来问他。”萧湑合掌,霎时扬起了唇角。他冲着单寻欢挑了挑眉:“你凑近些我与你讲。”

  见他如此,单寻欢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尤其是在萧湑那狐狸眼睛轻眨的时候,更是在提醒她情况不妙。

  于是她也不离开,但也不靠近。

  见状,萧湑皱起眉,轻哼了一声,斜眼瞅向单寻欢:“你莫不是要让众人都听见?”

  单寻欢看向他,两人相视,萧湑冲她轻笑了起来。

  单寻欢瞪了他一眼,无奈只能拉着马缰靠近,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耳朵凑上。

  萧湑笑意更浓,将自己的嘴凑了过去:“李怀此时就在香河郡。”

  他的声音低哑,却极是好听。

  如今凑在耳边,虽是说着正事,竟比情话还诱人。

  单寻欢不由得便有些出神。

  却不想一处湿软贴上了自己的脸,仅一下,便激得单寻欢一个激灵,立刻向后撤了撤身子,蹙着眉,瞪着萧湑。

  “你。”

  萧湑闭眼吸了吸鼻子,轻哼一声,看了一眼单寻欢,有眯起眼犹自陶醉道:“真香。”

  不等单寻欢回答他又接着道:“没了脂粉,似乎更香了些。”

  单寻欢狠狠剜了他一眼,提起马缰便要奔回队伍的前方。

  萧湑见状连忙喊道:“诶,你怎么就要走了。”

  单寻欢满脸嫌弃,瞪向他:“我怕自己中毒。”说罢,再不等萧湑作何反应,双脚轻夹,便驾马离了去。

  看见单寻欢离开的背影,萧湑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唇寒凉柔软,她的脸又如何不是。

  可那触感,着实让他喜悦,竟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起初他以为,他不过是戏耍。如今发现,这可能是种本能。

  情到浓时,竟这般让人不自控。

  只是这情,是何时有的?

  萧湑透过车窗看着行在前面的单寻欢,兀自发了会儿呆。

  似是想把他心中的问题想明白。

  可是,直到手被冻得有些发疼了,也依然没有想出。

  于是他轻笑了一声,放下车帘,又坐回了马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