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会李怀
作者:南城有耳      更新:2022-06-06 10:36      字数:2520
  “人就在里间,你可要去见见?”

  闻言,正在翻看账册的单寻欢抬起了头,看向萧湑,沉吟了一番,才点了头。

  站在两人身前的羌觉收到了萧湑的示意,立刻抱拳转向单寻欢:“单指挥使,这边请。”

  这间屋中,外间与里间仅有一帘之隔,羌觉走在前面,先替单寻欢打起了帘子。

  里间不似外间明亮一片,羌觉便又携了一盏灯烛,走上前给单寻欢照着。

  里间倒也古朴,仅有一张床榻,一个书柜,却未见一人,单寻欢不由皱起了眉头,刚待出口问。

  却见羌觉走至书柜处,从里面抽了一本书。

  屋中立刻便传出机括响动之声,正是那处书柜,此时正从两侧移开。

  一扇暗门霎时出现在了单寻欢眼前。

  “在下就在此处等候,单指挥使请便。”羌觉将手中的灯烛递给了单寻欢。

  “他们皆中了软骨散,单指挥使不必担心,若有何事唤在下便可。”

  单寻欢冲他微颔首,一步便迈进了暗门。

  此处暗门倒不似雅舍中的,有甬道相通,辅一踏进,便将整间暗室皆收在了眼底。

  单寻欢举着灯烛四下打量了一番。

  这才看见墙角处瘫坐着两个人。

  两人皆被麻绳缚住了全身,虽不是蓬头垢面,却也是发丝凌乱,形容狼狈,衣衫皆沾了土。

  除此之外,两人嘴里还被破布塞着。

  烛光照在两人的眼中泛着幽光。

  在看见单寻欢那一刻,一个眼里疑惑,一个眼里了然。

  其中一人,单寻欢并未见过,应该是传说中舒王的十三幕僚之一,祝江。

  而另一人她自然是熟悉得很。

  “李大人,真是让本座好找。”单寻欢走至他身前,蹲下身子,将他嘴里的破布拿了下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空镜司抓了许久都未曾抓到的前太府寺卿李怀。

  “是你。”可能是因中了软骨散,李怀只不过是转了转眼珠。

  单寻欢轻哼一声:“李大人以为是何人?”

  “老夫自是不知,不过如今回想起来,那般大的阵仗,抓老夫之人中除了你能做到,又还能有何人。”

  单寻欢不接话,而是另转了话头:“李大人可知周良已经归了案。”

  “哪个周良?”闻言,李怀皱起了眉又问道。

  “南阳郡郡守,周良。”

  李怀心中倒是吃了一惊:“他?抓着也好,单指挥使也是为民除害了。”

  “我以为李大人和周良是一个阵营的。”

  李怀轻嗤一声:“他?可有资格?不过是借着是岳相门生,又偶然得了舒王青睐,这才在南阳郡狐假虎威了起来。”

  听罢,单寻欢也有些诧异,她查周良已经多时,却不知道周良竟是岳思庸的门生。

  心中犹自想着,嘴上却又问:“看来李大人要否认坑拐稚女一案了?”

  “坑拐稚女?”李怀冷笑道:“老夫不过站错了队,却不想落了个如此名声。”

  “莫不是事到如今,李大人还觉得自己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听李怀这般说,单寻欢心里却觉得甚好笑。

  “哼,老夫自认从未对不起百姓。”

  “那这些账册呢?”单寻欢将另一只手上的账册在李怀眼前晃了晃。

  这下连带着一边的祝江面上也有了动容。

  单寻欢冷哼一声:“本座刚才且粗略地翻看了一番,倒是不巧,这账册中提到的有几位大人,此时正在南阳郡城外百里处吹着寒风呢。”

  她挑了挑眉继续道:“而他们都是与坑拐稚女一案有牵扯的,李大人你?”

  不等单寻欢说完,李怀的话便插了进来:“笑话,他们是官,老夫也是官,他们杀人,难道老夫也要杀人?”

  闻言单寻欢看了看李怀身侧的祝江:“祝江竟没告知你,有百姓从南阳郡一路行至京城,大闹了大理寺,口口声声要告的便是你李怀,李大人。”

  她继而又转向李怀:“不知李大人又要作何解释?”

  李怀喘了口气,闭了闭眼,似是在思考,再睁眼时却道:“南阳郡,老夫半年前不过为了税收走了一遭,此后便再未去过,如何坑拐稚女。”

  单寻欢哦了一声,手托腮蹲在地上看着李怀:“倒是本座无趣了,李大人本已是必死之人,罪责多一条少一条自是无甚区别。”

  此番话一出,李怀心中一动,暗房内便静了下来。

  单寻欢本以为李怀不再有话,那原本塞在他嘴里的残布已经握在单寻欢手中,正准备给他塞回去。

  他却问道:“你真是皇上的人?”

  闻言,单寻欢手顿了一下,挑眉看向他:“本座谁的人也不是,本座是这大宁国之人。”

  李怀听这话,也笑了起来,只是因着中了毒,笑得极其怪异。

  他笑罢,道:“你倒是聪慧,就是不知你会走到哪一步。”

  单寻欢心中暗叹,果然众人都在等着她死,自己也被自己逗乐了,笑了声:“这便不用李大人操心了,李大人还是想想身首异处时,自己要穿什么寿衣,安什么衣冠冢罢。”

  “哼,单指挥使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后闪了自己的舌根。”

  “那本座且等着。”单寻欢扬了扬下巴,向前凑了一些,将手中的布又塞了回去:“李大人还是好生歇息,明日便该上路了。本座想,偷躲暗藏了多时,李大人必是早该想那京中的繁华了。”

  李怀倒也合作,被塞上了破布后,也只是闭上了眼再不去看单寻欢。

  单寻欢本准备起身离开,却不想一边的祝江发出了声。

  他嘴里也塞着布,尽是一味地呜呜乱叫。

  单寻欢不由皱起了眉头,看向他,将他嘴里的布拿了下来:“何事?”

  祝江还不等把气喘匀便开始说:“据在下所知,如今单指挥使的日子也不甚好过了。”

  “祝江。”单寻欢将他的名字在嘴里轻念了一遍,突然又看向他:“哦不对,或许本座应该称你为魏江。”

  这时祝江便生了急意,若不是身子动不了,他此刻便要冲上来拽着单寻欢的衣领好生问一番:“你怎么知道?”

  “你生为谋士,如何不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拉拢本座,还是先管好自己。你的身份,怕是要给你主子惹来杀生之祸,若是让你主子得知了。”

  “你。”

  “你也还是好好睡一觉罢,明日本座自会为你备好囚车。”

  说罢,单寻欢就将布塞回了祝江口中,将祝江犹在口中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

  见祝江一副不甘,单寻欢倒也不理,兀自起身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