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你要的,便是我要的
作者:南城有耳      更新:2022-06-06 10:38      字数:2365
  萧湑抱着单寻欢登上了等在湖岸边的小舟。

  他腾出一只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敞开,把单寻欢一齐罩了进来后才低头看向了怀中之人。

  “是为夫来得晚了,你受苦了。”

  单寻欢也迎上了他的目光,见他看向自己的眸光中含尽了怜惜,心下不由一甜。

  尽管依然绵软无力,可掩在萧湑大氅下的手轻轻环上了萧湑的腰际,连带着将脸也向萧湑的胸前拱了拱,随后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见单寻欢难得一副小女儿的娇俏可爱,萧湑不由笑了笑,揽在单寻欢身上的手更紧了几分。

  “我去府上寻你,却听你那婢女说你被老三请来喝酒。我不放心便来看看。”萧湑边说,边将头低下,用侧脸贴上了单寻欢的发顶,他谓叹了一声道:“没想到……。”

  说罢又直起身,欲要查看单寻欢颈上的伤,奈何此时四周灯火全无,萧湑只好作罢。

  只是轻声问道:“可疼?”

  单寻欢摇了摇头,闷声道:“无碍。”

  她等着萧湑继续问话,可头顶处的萧湑却突然静了下来。

  单寻欢久等不至,便抬头看向萧湑。

  见萧湑正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伸手碰了碰萧湑的腰。

  “怎么了?”

  萧湑被如此一碰,登时低下了头,含笑对上了单寻欢的眼,叹了口气道:“无事,为夫只是在想你为何总是受伤。”

  闻言单寻欢瞥了他一眼道:“习惯了。”

  此话一出,又引得片刻静谧。

  有风从耳边刮过,让单寻欢不禁又往萧湑怀中缩了缩。

  “不若为夫带着你归隐山林罢。”萧湑突然柔声开口,他抬头望向远处道:“我只做你的夫,你只做我的妻。我们盖一间大房子,房子前种些蔬菜瓜果,周围再种些你钟爱的竹子。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舞剑弄琴,吟诗作乐,忙时,你便看着为夫犁地耕田。你还要给为夫多生几个孩子,儿子女儿都好。这样为夫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伤着你了。”

  说罢,他复又低下头看向单寻欢,轻声问道:“可好?”

  单寻欢早在他说话时便缓缓将头转过,此时亦在看着他。

  她盯着看了很久,似是要从萧湑眼中看出些什么,只是那眼中只有柔光闪烁,其余波澜全无。

  她终究开口问道:“你舍得了江山?”

  萧湑闻言嗤笑一声,随后宛如安抚稚童般,轻轻拍起了单寻欢的背道:“若江山与你不能共有,我宁愿选择与你共度余生。”

  听罢单寻欢也不觉惊讶,只是突然噤了声。

  “可是我不能。”待她再抬头看向萧湑时,眼中已全是坚定之意。

  “我与先皇有约在先,而且,就像你愿意护着我一般,我亦想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毕竟从我应了你那日起,你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

  她话音落尽时,那原本轻抚在自己背上的手一顿,随后她便感觉身前的萧湑身子轻颤。

  正待她去询问时,他却沉了口气,在单寻欢的额上留下一吻后又将侧脸与单寻欢的额头相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的手又在单寻欢的背后轻轻拍起。

  “我倒要多谢那个让你女扮男装的人,若非如此,怕是你我此生便要错过了。”说罢,话语一顿,继而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为夫会心疼。”

  单寻欢闻言,暗处的唇角微微勾起,头向萧湑更靠近了几分道:“那你就早日将江山夺下,然后给我一个家。”

  “好。”萧湑一滞,片刻后朗声答道。声音因激动有些颤抖,可终是挡不住他心中的喜悦。

  湖心之中,小舟之上,两人再次相依,竟是岁月静好。

  “对了,有一事我要问你。”不知过了多久,单寻欢突然想到幽篁草一事,便开口问道:“你那日让楼南几人将萧漳手下的尸体送到舒王府时,可嘱咐他们用了毒药?”

  萧湑听罢立时答道:“未曾有。”

  单寻欢心中一动,继而又问道:“那你可听说过幽篁草?”

  闻言,萧湑一愣,侧头思考了片刻才答道:“仅在书中见过。”

  单寻欢犹自生疑,她自认萧湑极有见识,却不想这药连他也不知,不禁好奇问道:“是什么药?”

  “是传说中的毒药。”萧湑说罢,见单寻欢满脸疑惑看向自己,不由便轻笑出声,紧了紧抱在她身上的手才继续道:“嗯,传说中的,从未有人见过,仅有书中记载,此毒为剧毒,中毒者三刻必疯,三日必昏,三月必死。”

  “可有解药?”

  萧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答道:“此毒存在与否都难说,何况解药。”

  听萧湑如此说,单寻欢心下一亮。

  “难怪。”

  萧湑见单寻欢眉头微皱,竟是满脸严肃,很是好奇,遂问道“怎么了?”

  “萧漳曾在席间问起过我关于幽篁草之事,又加上刚才他说的话,想必萧漳的女儿正是中了幽篁草之毒,他以为是我下的毒,所以便有了今日之事。”

  “怎么可能?”听单寻欢将始末讲来,萧湑先是诧异,随后笑道:“那毒据我所知,至今还未有人见过。”

  此番话引得单寻欢一阵暗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便将心中所想问出。

  她看向萧湑:“你觉得可是为了嫁祸?”

  听至此,萧湑也已是了然,思考了片刻,才安抚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你莫要担心,为夫自会派人查清。你只需万事小心些,若有什么事,需提前跟为夫讲。你且记着,如今你已不是一人了。”

  此时单寻欢又何止是四肢绵软无力,就连心,也早化作了一汪春水,暖意一片。

  正如他所说,她再不是一个人。

  在他面前,她不需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单指挥使。她亦不用作那个面冷心硬的单九爷。她只是她的妻——单寻欢。

  萧湑见她面上有了暖意,竟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柔情似水,便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颊上轻啄一口,正待移至唇边,欲将此时温情延续,舟却已到了岸边。

  萧湑心系单寻欢的伤势,心中虽遗憾未能一亲芳泽,可再不敢耽搁,召来楼南一齐将单寻欢送回了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