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随着轻拍而来的,还有一声轻喝。

  “啊。”可却引得水瑟一惊，捂着嘴低呼出了声，身子也随之向身后转去，待看见来人才松了口气。

  面色稍有松动，又立时将眉头蹙起，瞪着眼前人，嗔怪道:“你怎么总是这般顽皮。可吓死我了。”说着，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处。

  来人亦是一位妙龄女子，她此时正因捉弄了水瑟而掩着衣袖，笑得花枝烂颤。

  她见水瑟满脸怒意，伸手拽了拽水瑟的衣袖，娇笑着撒娇道：“水瑟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她略停了一下又凑近水瑟面前问道：“莫不是，在悄悄说我坏话呢？”

  水瑟白了她一眼，随后伸手在那女子手上轻拍了一下：“死丫头，你有什么好让我们说的，我们是在说雯王和九爷呢。”

  一听到九爷二字，那女子心下立时便了然。她咬着唇，眯眼看向水瑟，将水瑟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哦，是在说水瑟的心上人啊。”

  说罢，她又凑近水瑟出声问道：“快说，今日你求着水伯伯来，可是为了看单九爷？”

  水瑟闻言，立即伸手掩住了那女子的嘴，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无甚不妥，这才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你小声点会怎样？”

  那女子听水瑟如此说，挑眉问道：“怎么？准你喜欢，就不准人家说了？”

  “哎呀，你个死丫头，今日我必是饶不了你的。”说着，水瑟便探手去抓身前女子，欲要将其再拉近些，好好搓摩一番。

  那女子恰好是个怕痒之人，哪受得了水瑟如此，便一边撤着身子向一旁躲躲，一边又出声求饶。

  “哎呦哎呦，好水瑟，你快住手，快住手。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俩人原本就是戏耍，如今水瑟见那女子眼角已泛了泪光，便停下手问道：“当真不敢了？”

  那女子喘着气，摆手道：“真不敢了，真不敢了。”

  水瑟轻哼一声，又在那女子额上轻戳了一下：“这次便饶过你，若还有下次，我便罚你给我抄卷经书来。”

  “是。”那女子一边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擦着眼角因笑泛起的泪，一边应道，随后她又似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满脸神秘地道：“对了，说起九爷和雯王，我这里倒有件趣事，不知水瑟可愿意听？”

  水瑟闻言，疑惑地看向她：“关于九爷和雯王的？”

  “正是。”那女子点头答道，却在转首之际，看见水瑟身侧坐着的女子。

  见那女子穿着不俗，姿容不凡，虽面上冷淡，却更显冰清之质，通身气度更是温婉难言。她不由好奇地出声问道：“呀，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从未见过？”

  水瑟拉她在两人身前坐下，介绍道：“这是姜大人府上，刚回府不久的姜二小姐。”

  说罢，又转向姜素素，向她介绍身后之人道：“姜姐姐，这是鸿胪寺寺卿裘大人府上的三小姐，缦云。”

  “缦云你与我同岁，亦要唤姜二小姐一声姐姐。”

  闻言，裘缦云这才想到，刚才自皇城外进来时，便听见过有人谈论姜府的二小姐，自己正好奇呢，想不到刚一进建勋殿便能见到。

  她自是有攀附之心，面上立时堆起笑，起身福身见礼：“原来是姜姐姐，妹妹这厢有礼了。”

  “缦云妹妹好。”姜素素微颔首应道。

  见两人已是相识，水瑟又想起刚才裘缦云未讲完的趣事，便开口问道：“诶，缦云，你不是说要说与我们一件趣事吗？快说来听听。

  裘缦云一顿，挑眉看向水瑟，问道：“瑟儿当真要听？”

  水瑟见裘缦云如此，只当她是有心卖关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丫头，是你说的要说与我们的，怎么现在又这样？”

  “我是怕你听了伤心。”裘缦云闻言，轻叹一声，继而漫不经心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时日我偶然听闻，雯王似有龙阳之好，对象啊...”

  说至此，裘缦云不禁又眯起眼，看向水瑟，轻声道：“正是你心心念念的九爷。”

  水瑟闻言，眼睛徒然睁大，瞪向裘缦云，声音略有激动地道：“你莫要胡说，这些定是坊间传闻，如何信得？”

  裘缦云见水瑟竟是不信，连忙又解释道：“你别急啊，我亦不信，可有人说，雯王曾在皇城门前送了九爷一支梅花。更关键的是，九爷竟然收下了。而且据人说，他们举止亲昵，关系定是非同一般。”

  “我才不信呢。”水瑟轻哼一声道，随后转向姜素素寻问道：“素素姐姐你也不信吧？”

  只是，待水瑟转向姜素素时，却见姜素素眉头紧蹙，面色有些微白，连衣袖都被紧紧攥成了一个结。

  水瑟一惊连忙问道：“素素姐姐？素素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素素终是醒了神，见面前两人满是探究，立刻将陋态掩去，牵了牵唇角答道：“啊，没有，没什么，只是刚巧有些腹痛罢了。”说着她还佯装着抽出帕子擦了擦额头。

  水瑟闻言紧张地问道：“腹痛？现在如何了？”

  说着转身，给姜素素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姐姐快些喝杯水罢。”

  姜素素伸手接过杯盏，轻抿了一口道：“多谢水瑟妹妹，此时已无甚大碍了。”

  她又想起自己走神之际，水瑟怕是有话问她，便又问道：“不知适才水瑟妹妹问我什么？”

  水瑟见姜素素面色已有好转，提起的心便放了下来，又转身瞥了一眼身侧的裘缦云说道：“没什么，是缦云这丫头说什么雯王有龙阳之好，对象正是九爷，我自是不信，不知素素姐姐可信？”

  这一番话，又让姜素素胸前一堵，略怔了半晌才答道：“我...自然是不信的，怎么会信呢。”

  “他那般坚毅的人儿，怎会有龙阳之好。”她眼神微微放空，声音也跟着渐渐低了去。说至最后，竟似低声呢喃，只说与自己听。

  可三人离得近了，水瑟和裘缦云自是听得真切，两人相视一笑，水瑟也道：“正是呢，水瑟亦不信九爷有什么龙阳之好。”

  说罢，又看向裘缦云，冲她皱了皱鼻说道：“以后这话，你莫要乱说。九爷和雯王是什么人，若这话传到他二人耳中，你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裘缦云见此，苦笑一声：“诶，我不过随口一说，怎得倒成了罪人了，好瑟儿你莫生气了，你家九爷啊，最好了。”

  水瑟闻言，极自豪地扬了扬下颌，又哼声道：“那是自然。”

  裘缦云正欲再打趣，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小太监的声音。

  “单指挥使，陆副使到。”

  立时，原本正在相互攀谈的众人皆噤了声，一些品级低的官员对望一眼，继而齐齐起身看向门外。

  门帘被从外打起，有小太监引着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殿内。

  起先一人身材略矮小些，却也是挺拔玉立。

  那人一身墨色飞鱼服罩在藏色裘皮大氅内，头上黑色纱帽将发盘起，面上静若平湖，不见一丝表情，通身的冷凝，自行走间显露无遗。

  此人虽不高大，可自踏入这殿内，竟叫众人在忍不住赞叹时，又倒吸一口冷气。

  而在那人身后几步亦走着一人。

  他与身前之人着同色朝服，只是相较身前之人，他身上杀气多过冷峻。

  两人辅一踏入，便吸引了众人目光。

  早已起身的官员立时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单指挥使，陆副使。”

  单寻欢也不作停，径直随着身前引导的小太监向殿内走去，只是随意抬手道：“无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