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人赃俱获
作者:南城有耳      更新:2022-06-06 10:43      字数:3132
  “东方大人,这几包便是你方才说到的可疑之物?”

  正在宇文衡和索纳图暗中对峙较劲之时,楚淮突然出声打断了此时殿中的莫名。

  众人闻言齐齐循声看去,只见楚淮正站在一个宫人身前。

  而那宫人手中正捧着一个托盘,盘上左右又各置了数个花纹不同的小型牛皮纸包,此时楚淮正俯身仔细地观察着。

  “没错,这几包便是本官从东宫和索大人府中发现的可疑之物。”听闻楚淮出言询问,东方昱扫了一眼那盛在托盘中的几个牛皮纸包,继而点头应道。

  楚淮轻嗯了一声,又在少顷之后,突然指着置在托盘左侧的几个纸包问道:“敢问东方大人,这几包是自何处发现的?”

  东方昱顺着楚淮所指的方向看去,垂眸暗思了片刻。

  “这几包…。”

  “应是从索大人府中搜出的。”说着,东方昱再次转眼,似是质问般瞪了索纳图一眼。

  而原本在查看纸包的楚淮,此时面上尽是严肃,便是连平日里不常皱起的眉头,亦随之一同皱了起来。

  见状,韩桑梓隐约嗅到了一股不妥之味,沉思了半晌,终是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回娘娘,这……”

  “这几包,正乃皇上所中之毒,鹇草之毒。”

  “你说,这是鹇草之毒?”韩桑梓眉头皱起,狐疑地看着楚淮。

  楚淮虽未言语,但是轻点的头已然道出了答案。

  韩桑梓的眼睛霎时眯起,似是沉思了片刻,复又转眼看向东方昱,再次确认道:“在索纳图府上发现的?”

  结果如同楚淮一般,东方昱亦颔首作出了答复。

  时至此,韩桑梓的面色早已一片铁青。

  此时,只见她胸口起伏,鼻翼耸动,俨然是一副盛怒之姿。

  她死死地盯着托盘上盛放着的纸包,状似思考。

  一时殿中众人皆将气敛尽,但唯有一人,面色阴沉,仍在状况之外。

  “不可能!”

  一声沉闷之声突然在这殿中响起。众人一怔之后,皆循声望去,入眼之人正是立于殿中的索纳图。

  只见他横眉冷竖,似犹疑,似愠怒。

  见众人已然齐齐望来,便在转眼瞥了那托盘上的纸包一眼后,说道:“本官从未见过这些纸包,怎能出现在本官府中。”

  “莫不是东方大人要借此机会诬陷与本官吧?”说着,索纳图瞥了东方昱一眼。

  只那一眼,便让东方昱稍有动容。只因那一眼中尽含戾气,辅一望来之时,便有凉意渐生。

  但东方昱身为当朝左司郎,又岂非等闲之辈。将那刚过心头的寒气压下后,便冷笑说道:“御史大人,你当是这天下众人皆与你一样,虎狼之心?”

  闻言,索纳图一怔,但旋即却笑出了声。

  他放眼将东方昱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将目光与之相对之时,挑眉说道:“那可说不准,你我皆是浸淫权谋之辈,谁又能比谁好些?”

  “若东方大人怀的当真是一颗赤子之心,今日又怎能在本官府上搜到这些。”说着,索纳图的目光在那几个纸包上淡淡一掠,随后嗤笑道:“难道东方大人就未动脑想想,既是本官给皇上下的毒,本官又怎能将罪证藏于府中?”

  “那是因为你的大计还未得成,别人不知你的心思,我却知道得很。”突然,跪在地上,时长未曾发声的林婕妤再次出了声,声音之大立时便把索纳图所言掩了去。

  “你…。”索纳图猛然回身瞪向了林婕妤。

  索纳图那一瞪便若利剑般,直逼林婕妤,她虽有颤抖,但却将牙关咬紧,直面于他,半分退缩未见。

  索纳图见状,眉头紧皱,掩在袖下的手,亦跟着动了动。

  林婕妤突然心觉一凉,只觉索纳图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宛若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不觉呼吸便是一滞。

  “敢问楚御医,这几包又是何物?”不知是否有意,韩桑梓突然出了声,倒引得索纳图将要上前的身子一顿,继而也将目光放在了托盘上置着的另几个纸包上。

  而在此时,楚淮亦在一番查看后,出声说道:“回娘娘,此乃索大人口中的涣心散。”

  “涣心散……”韩桑梓心生疑窦,沉思片刻,复又问道:“是在东宫发现的?”

  韩桑梓虽未看向东方昱,但他却知道韩桑梓这是在询问他,便一边点头,一边轻嗯了一声,以作应答。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绝对没有。”

  “这两侧纸包虽大径相同,但到底还有分别。”

  “臣记得住。”见韩桑梓确认再三,东方昱立时解释道。

  但他的话,却让韩桑梓陷入了深思。

  如今事态虽简单非常,但韩桑梓却能觉出,在这简单之相下,却又是复杂非常,至少心机曲折,让人不禁生寒。

  她虽不知事情详情,但事已至此她若再看不出是刻意陷害,那她数年的皇后之位应是白坐了。

  但如此一来,毒害宇文廷琰的真凶究竟是谁,她却仍旧不知。

  她倒希望不是宇文衡,宇文衡虽非她亲生,但比起宇文衡,她更愿意除掉索纳图。

  不只因为他位高权重,只手遮天,还因他索纳图阻了她韩家的路。

  所以,今次无论是非黑白,她终不会放过他。

  毕竟机会难得,这也是在宇文衡前来寻她求助之时,她愿意出手之缘由。“母后,人证物证均在,此时您应能分出孰是孰非了吧?”便在韩桑梓出神之际,宇文衡突然行上前来,将其唤醒了来。

  而后又转眼瞥向索纳图,问道:“不知索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索纳图顺着声音抬眼望去,见宇文衡眼眉微挑,面上虽无大笑,但其唇角勾起的弧度却难掩他此时心境,而且,他在宇文衡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迫切与欣喜,对于此,他再熟悉不过。

  “是你吧。”在对视一阵后,索纳图突然沉声开口。

  宇文衡不由一怔,轻转了转眼眸后,一副不解地问道:“索大人这话何意?”

  见状,索纳图的眼睛立时眯起,狭长眸中尽是质问,亦尽是寒意。

  只听他冷哼了一声,出声问道:“是太子殿下你将这毒药塞在了本官府中的罢?”

  宇文衡一怔,旋即却笑出了声,极是玩味地瞥了索纳图一眼,继而说道:“索大人说笑了,这乐都谁人不知,你索纳图的府邸又岂是容易出入的?”

  “若到了盛夏之时,怕是你索府连之蚊虫都飞不进,何况是本宫?”

  宇文衡边说,边伸手指了指自己,但却在话音落下之时,手亦是一顿。

  他一边踱步,一边垂首状似思考。

  待行近索纳图身前之时,脚下步伐却是一顿。

  轻笑了几声后,忽然凑近索纳图幽声问道:“莫不是是你自己做了此等行径,便觉得这天下众人皆与你一般了?”

  “毕竟…。本宫也未曾见过这几包涣心散。”说着,宇文衡直起了身,连退数步后,看向那托盘上的纸包,挑眉说道。

  “何况,为何这几个纸包是在东宫膳房中被发现的?”

  “既是毒药,本宫难道就不怕把自己毒死吗?”宇文衡的话音突然一扬,看向索纳图的眼中亦有寒芒闪过,但旋即,他却嗤笑出了声。

  “本宫可记得方才索大人是一口咬定父皇中的是涣心散之毒的。”

  “原来索大人竟在此处等着本宫呢。”

  “可惜,你算错了。”说至此,宇文衡看向索纳图的目光已然如炬,而其唇角处的弧度看在索纳图眼中,更是一番讽刺。

  索纳图定定地与宇文衡对视着,随后哼了一声,讥笑道:“是下官算错了,还是中了太子殿下的招,太子心下自是明了。”

  闻言,宇文衡眉头轻挑,在轻笑了片刻后,问道:“难道索大人仍旧看不明白吗?”

  “万事重要的岂是过程?”

  “重要的不过是结果而已。”宇文衡再次行至索纳图身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掸了掸索纳图肩头的灰。又在索纳图还未伸手将之拦下时,率先停了下来。

  而在手上动作停驻之时,宇文衡再次抬头,迎上了索纳图阴骛的眼眸,在定定地对视了半晌后,突然高声唤道:“来人,给本宫将索纳图这贼人拿下。”

  “本官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