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医护人员推着许诺出来，洁白的床单盖住了她的脸，这在医院里就代表病人已经离世。

  “诺诺——”严太太扑倒女儿身上，泪如泉涌，“诺诺，你回答妈妈——回答妈妈呀——”

  “你们这是要推我姐姐去哪儿？”严立恒扶起母亲，痴痴地看着盖住许诺的白布。

  “太平间……”大夫的语气里有一丝惋惜。

  这三个字，如一记惊天霹雳，炸响在人群里，所有才人意识到——许诺死了，那个爱看言情小说的女孩儿死了，永远地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雪停了，白雪覆盖着城市的楼顶，夜空清澈如洗，闪耀着满天星斗，西南方向，一轮新月升起来了，清清亮亮的，像极了许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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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苍凉的墓群中，严立恒和厉宇琛穿着黑衣站在许诺的墓前……来送许诺的人都断断续续的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肇事者抓到了吗？”说完厉宇琛抵了抵鼻梁上的墨镜。

  “没必要了！”严立恒的眼角眉梢挂着难以掩饰的忧伤，“警方说，在这起交通事故里，死者负百分百责任，与司机无关。”

  死——对许诺而言是一种解脱。因为石碑上的照片，她看起来笑得那么开心。

  许诺，天堂不需要愧疚，更不会有坏人欺负你，安息吧！厉宇琛在心里默默地想：我一定会找出当年在酒店欺负你的人，让她跪在你的墓前，向你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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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随着许诺的离开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厉宇琛和林悠然走在自家别墅的花园里，踩着从树枝缝隙漏下的光斑缓慢挪着步子，四周的雪开始融化，有的地方雪厚，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白，一道暗黄，周围的一切好像穿上了一件带水纹的花衣。

  “宇琛，我是你的妻子。”林悠然用执拗的眼神看着丈夫，她想探究过去的一切，“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对我说实话吗？”

  “哎——”厉宇琛折了一根树枝，还是闷声不响，整个人像被拋进水底几乎窒息。

  “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林悠然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刀架脖子上，也撬不开他的金口。

  “这些无法挽回的，毫无意义的事情，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厉宇琛仰天长叹，第一次他觉得人活在世界上是那么渺小，命运——是多么可怕的两个字眼，“许诺，你这又是何苦呢？”

  “宇琛，咱们回去休息吧！”林悠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挽起他的胳膊，“走——”

  “不用。”厉宇琛抽回胳膊，指着前面一个亭子，“去那里面坐会吧，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从他们站立的小路上走到亭子中央，短短的一段路程，林悠然却觉得如此漫长……冰冷的风吹在他们脸上，寒意渐入骨髓……

  林悠然坐在亭子的石墩旁，看着在风中摇曳的树枝，此刻像极了她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