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差做什么
作者:北方的令秧在南方      更新:2022-06-07 13:59      字数:4544
  ……我还没想出来咧!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兴味盎然地梳着发稍,顺治从我手中拿过梳子,轻轻地为我一梳到底,一下、两下……

  “呵呵,”他轻笑,“这是我第一次给人梳头。”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可不是你第一次指责我。”

  顺治皱着眉道:“还有……”

  还有谋刺乌云珠的事情!我腾地起身,烦乱地摆了摆手,“没事。”

  顺治略想了一下,脸色变了变,我没等他开口,淡淡地道:“皇上回去吧,臣妾想歇下了。”

  顺治似乎有些烦燥,表情也开始有些僵硬,哼,怎么?从没受过这种待遇要生气了吗?生气你就走啊!还留在这里受气干什么!

  我们对视了半晌,他还是没挪地方,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说:“你是皇上,没人敢跟你生气,我也应是一样,但是,”我加重语气道:“我就是生气!控制不住的生气!我不想在你面前发脾气,再让你治我个不敬的罪名,所以,请你回去好吗?请让我有个发脾气的时间行吗!”

  说到最后,我有点激动,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毫无理据的指责我?而我就连生气的权力都没有?真是越想越气!我发现我竟然气得全身都有些哆嗦,吓我一跳,有没有这么严重啊?不会被气出什么绝症了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子突然一沉,顺治整个人扑上来抱住我,将他的身体倚在我身上,我没有挣扎,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我的愤慨顿时化做满腹的委屈,顺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我冷声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差做什么?”

  顺治先是迷惑了一下,接着看着我,一脸认真地点着头道:“说的很有道理!”

  我看着他故做正经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转过头去,冷淡地哼了一声。

  顺治轻拍着我的脸蛋笑道:“好啦,别生气了,最多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道个歉一点都不诚恳,本不想理他,但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改了主意,我用眼睛斜着他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

  “你先转过去。”

  顺治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在我“逼人”的目光中乖乖转身。

  “低一点。”

  他小心地朝后瞄了一眼,在确定我没有要踹他的举动后将身子弯低了些。

  我将他编得油光水滑的辫子扔到他身前,拍了拍手,又踱了两步,趁他不备一个箭步向前蹿去,顺治措手不及地让我撞了个趔趄,不过他很快稳住身子,双手向后牢牢地环住以八爪鱼样式扑到他背上的我,他低笑出声,双手用力地朝上惦了惦,让我更稳地趴在他背上,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顺治从外表上怎么看都是个“小白脸”型的,呃……我是知道他的身体不算虚弱,因为他每次都能很轻松的抱起我……哎哟,这个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原来清朝的皇帝果然个个能文能武,身强体健,呃……清末的那几个不算!

  “这个就是你的‘要求’?”他背着我略直了直腰,笑道:“果然挺特别的,这也是我第一次。”

  呸!什么第一次,听着怪让人脸红的。

  我将手坏上他的脖子,用额头轻撞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想得美,这个只是利息。”

  “利息?”

  “嗯,”我点点头,“真正的‘要求’我还没想出来,先收点利息。”

  他挫败地叹道:“好吧,你说利息就利息吧,接下来呢?娘娘?要奴才怎么做?”

  我又撞了一下他的头:“你就在屋里来回走走,直到我叫停,就行了。”

  我盯着顺治的侧脸,将眼睛轻轻闭上,趴在他不算宽厚的背上,在空中移动的感觉,真好。

  在我微有些入神的时候,他偏过头轻声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么?”我依然闭着眼睛,“我小时候常常发脾气,一哭就是一天,我妈……我额娘都是这么背着我,一边背,一边唱歌给我听,我的心情就会变好,会变得很开心。”说着,我将脸整个埋到他后背上,眼前的黑暗让我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日子,跟我妈在一起的日子。

  “这么高,不怕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姿势不怕。”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我妈永远不会将我摔下来吧。

  顺治好半天没吭声,就在我想我妈想得快要哭出来时,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唱道:“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娇妻田地全置齐,又叹无官被人欺,一朝小吏做皇帝,更想跨鹤求仙去,若要世人心里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嗯?”我抬起头,“这是什么曲儿?”曲调清新自然,不像其他古代曲子那般让我难以理解,可这曲子中似是隐隐透露着一丝无奈,人心不足蛇吞象,短短几句歌词,道尽了人性的贪婪。

  顺治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好听么?”

  我轻轻咬上他的耳廓,不忿地道:“古里古怪的,又好听到哪去了?”

  他转头轻挣了一下,又扭头看着我,半天才轻轻地说:“这是我额娘在奉天时常唱给我听的,不仔细想,还真记不得怎么唱了,那时……”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继续背着我在屋子里绕圈儿,我听着他的称呼不由得走了神儿,他的额娘……不是皇额娘吗?哦,是了,他说是在奉天的时候,那就是在他坐上皇位之前,太后的确还只是他的“额娘”。

  他是在思念先前的太后吗?在思念那个只是他母亲,而不是一国之母的太后吗?他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太后与多尔滚之间那真真假假的故事吗?他不知道“大清国母”这几个字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惠儿。”他轻声将我的思绪唤回,“那几个字,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我吱吱唔唔地说完,又小气地问道:“贤妃写的也不错,怎么不用那个?”

  顺治颇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天下大公虽好,又怎比得上你我心有灵犀的正大光明?”

  我嘴角微翘了下,又想到了乌云珠写的字:“天下大公,大公……天下为公是不是更好一些?”我一下子想到国父的“名言”。

  “天下为公?”顺治细细地品味着这四个字,缓缓地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哎?我还以为这四个字是国父的首创咧。

  顺治摇着头道:“一字之差,意思可就全变了,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实现了‘天下为公’,也就不再需要我了。”他的声音渐显飘忽:“那天下,也就太平了。”他忽地笑道:“赶明儿把这四字也做成匾挂到太和殿去。”

  我吓了一跳,天下大公是以公平为准,天下为公是说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某个人,或某个种族的,顺治如果真的在太和殿挂上这几字,想必定会遭到满蒙贵族的强烈反对。

  “福临。”我岔开话题。

  “嗯?”

  “我想去看看玄烨。”

  他的脚步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

  “他在咸福宫吗?”我问道。

  顺治点点头,脚步继续,“你似乎特别喜欢玄烨。”

  “嗯,”我微有些心虚,“他很对我的脾气。”

  顺治叹道:“他现在不知得了什么病症,太医都瞧不太出来,还是等有了结果或是病情见了起色再去。”

  古代对待这种不明病症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因为如果是疫症,会很难收场,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说。

  我轻轻摇摇头:“你不是去看过了吗?不也好好的?”

  顺治脸一扳,道:“我怎么一样?我是当朝天子,皇气加身,邪症不能近身。”

  嘿!你个屁天子!我用力地推开他,挣开他的手臂蹦到地上,没好气地道:“臣妾一时忘形,误趴了天子的龙背,咬了天子的龙耳,直视了天子的龙眼,还让天子‘龙吟’,真是罪不可恕。”

  顺治转过身来,哭笑不得地道:“什么龙耳龙眼的?在人前可不行这么说。”说着他轻轻掐着我的脸,“也不怕让人笑话。”

  “人前?”我故做不明地问:“我已经在人前说了呀,我不是人么?你不是人么?哦,对啦!”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叹道:“皇上是天子,不是人。”

  顺治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就你歪理多,数你胆子大,敢说皇上不是人。”

  我嘟着嘴道:“我的胆子可不大,以后皇上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天子,天子从不犯错,说你对,你就对,不对也对;说你不对,你就不对,对也不对。”

  “还说胆子不大?”他失笑出声,“刚说你一句又跟我玩起绕口令儿了。”

  我不服气地撇着嘴,行了个敷衍到家的跪安礼道:“臣妾不敢。臣妾身为皇后,需恪守女训,不敢久留皇上,还请皇上速回乾清宫去,批折子翻牌子任君自选。”

  顺治将我抓起,一把揽进怀中,笑道:“我就喜欢你从不把我当天子的这股子劲儿。”说完他勾住我的腿弯处,一用力将我横抱起来,我惊呼一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他邪邪地朝我一笑:“朕选翻牌子。”说完他抱着我朝床铺走去。

  我挣扎着想下来:“愿意翻谁就翻谁,本娘娘不伺候。”

  “哦?”顺治一挑眉,抱着我的手略松了松,我整个人往下一沉,我吓得惊叫一声,用力地环着他的脖子,顺治满意地一笑,将我轻轻放到床上。

  荣惠呀荣惠,你真不争气!我心中暗骂,又不是第一次,你脸红什么!看着他一脸坏笑的站在床边脱去外袍,我又羞又恼的翻身坐起,脱下脚上的花盆底朝他飞去,口中大叫:“看招!”

  顺治吓了一跳,但还是轻松的一偏头,躲过了攻击,他朝我挑挑眉,我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我是故意扔偏的。”

  “嗯,”他了解地点头道:“怕真打着我自己心疼?”

  “呸!谁心疼你?”我又拿起另一只武器,“再看招!”

  说是看招,其实只是轻轻地掷出去而己,毕竟……皇上哎,还是有点怕地,呵呵。

  顺治一伸手,将鞋子接住,扬声道:“胆敢偷袭皇上,该当何罪?”

  我眨了眨眼睛,假意想了想,说道:“臣妾有罪,就罚臣妾今晚不准侍寝。”

  他斜睨了我一眼,点头道:“准了。”顺治说完将手中的鞋子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呃?我一愣,这么快就玩完啦?我还没玩够呢,而且……谁想你真的走了?但是我又哪能不顾面子的开口让他留下来?岂不是让他笑死!

  正在我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时,顺治走到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坐到床沿上笑眯眯地道:“在等我吗?”

  “谁在等你?”我嘴硬地道:“不是走了么?干嘛回来?忘了东西了?”

  他挨到我身边道:“刚刚走的那个是皇上,是天子,现在回来的是福临,是你夫君。”

  我心里一甜,嘴上却嗔道:“什么时候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也学会油嘴滑舌这一套了?”

  顺治搂住我将我压在床上,一边解着我的扣子一边道:“油嘴滑舌也只是为你。”

  我拍掉他的手,扳着脸道:“做什么?我还没原谅你呢。”

  他的手又伸上来,“你的利息都取了,是否也该让我取回些本金翻盘呢?”

  我又拍下他的手:“在哪学的这些不着四六的话。”

  (和谐的小星星又来了。。。。。。。。。。。。。。。。。。。。。此处省略)

  怎么会这样!我懊恼的将头缩进丝被之中,不是在跟他怄气吗?为什么……我真是个色女人!

  “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