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重要，”程思安猛的用力将慕皓月揉在怀里，语气森然道：“你说，杀多少人能够将她们逼出来，嗯？”

  慕倾君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丧心病狂！

  他硬着头皮道：“不至于用这种办法，太残忍了。”

  “那可真是罪过呢，”程思安讥讽道：“我死了这么久，一生阴暗无耻，两手命案，卑鄙下流，不折手段，从来不做光明磊落之事，即便是逢年过节大喜的日子也要残害无辜，岂不是罪恶滔天，难以宽恕？”

  慕皓月悻悻然，“那可真是罪恶滔天了……”

  “罪恶滔天？”程思安嗤笑道：“我且告诉你，天地时辰之中，有一时之间，天道闭眼，天地肃杀，杀人无过。”

  这下慕皓月噎住了，因为确有其事。

  “去，把剑擦干净！”

  程思安随手把骨剑丢给慕皓月，“记住了，一点灰都不能留下。”

  慕皓月被压榨得惨，又打不过，只好老老实实的接过，小嘴忍不住低声叭叭叭道：“洞都没有一个劈事儿还挺多。”

  “嗯？！”

  程思安目光一冷。

  慕皓月悻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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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之下

  双面善恶神佛重新凝聚二人即将溃散的魂魄，阎獠没好气的哼哼道：“众神之主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要下地狱。”

  神凰气笑了，道：“我还奈何不了你？”

  阎獠道：“黎明百姓，天下苍生可不会拜无用神，你要是不行，就赶紧投胎算了。”

  神凰咬着牙道：“你很闲？地狱都堵满了还有心思和我耍贫嘴？要实在闲得慌，把战场位置选在这里也是不错的，毕竟这种事情我熟悉得很，经常干，想必你也能应付自如吧？”

  “神！凰！”阎獠气极了，“三番五次的针对我，你是不是有病？！你瞧瞧，这些个缺德事是一个众神之主该做的吗？”

  “众神之主不能做么？”

  神凰稍站上风。

  这个时候夙千帆也凝聚好了魂魄，咬牙切齿道：“神凰，别太过分，我那么信任你，你、你竟然不出手！”

  至始至终神凰都只是召唤镰刀，一把破镰刀！一点实力都没有用出来！

  “她又不针对我，”神凰她摊手一笑，“打你可以，打我不行，再说了，这可是啊喃的做的，我可没有控制权。”

  夙千帆简直要被她气死，也不知这几人是卖什么幺蛾子，非要一直推脱，装出一副自己很弱的模样，差一点就玩过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善恶神佛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夙施主莫急，善恶终须了结，但不是现在，怨灵还不够多。”

  “你们疯了吗？”夙千帆难以置信道：“现在整个六界都是怨灵，密密麻麻，早就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我们灭不干净的。”

  神凰笃定道：“你错了，能灭干净的，这一次，一定要还六界一个平安，若是这一次不处理好，那以后呢？总会有更强的，总有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时候，若是我们陨落了，下一代能处理么？”

  善恶神佛道：“如今恶神佛越来越强，早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届时，天下怨念皆为我一人，唯有以恶制恶，彻底了结。”

  善恶神佛眼中慈爱有笑意，那是一种解脱般的肆意，无尽的岁月中，早已厌倦日复一日，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却不能毁灭自己，而现在，善恶神佛即将迎来解脱。

  “此事了结，我会扭转岁月。”

  夙千帆额头暴起青筋，道：“好啊！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简直是太过分了！”

  “为了天下百姓嘛~”

  神凰摊手。

  “为个屁！”夙千帆难得爆了粗口，“我都快当娘了，好不容易上魔界去逮夫君，可你们倒好，一缕天道灌进来，劈得我肉身毁灭，另入一世，这就算了，连你这个老不正经的黑心莲都坑蒙拐骗！呸！臭不要脸的！”

  “……”

  “……”

  “……”

  双面善恶神佛十分无奈道：“此禁锢乃天道所抑制，这一缕天道非要不可。”

  夙千帆怒道：“又不是非我不可！”

  神凰摸了摸鼻子，“谁让你命硬……”

  她虽是众神之主，可却是魂魄之身，怨气为修为，受不得天道，阎獠就更不用说了，慕倾君是魔族，也不行，妖就更别提了，唯有夙千帆，人族，修为还不错，命也硬。

  时间一晃，程思安已经杀了不少人了，慕皓月看得是毛骨悚然，怨灵乌泱泱的扑入人群或妖群中，顷刻间，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瞬间变成白骨。

  天地一片黑暗，怨灵尖叫呼啸，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光也会被这极致的黑给吞噬。

  妻主会来吗？慕皓月不知道。

  他仰头望着家的方向，他只期盼小夙夙没事。

  程思安微微一笑，很是满意这样的杰作。

  “你高兴吗？”

  慕皓月突然问道。

  “高兴。”

  程思安回答。

  “可你为什么不笑？”

  黑暗之下是生灵涂炭，是血色蔓延，是枯骨游行，是啼哭不止。

  程思安眯了眯眼，“太黑了，你看不到。”

  “可我能感受到，”慕皓月扭头望着她的方向，“妻主不是这样的，童一也不是，古镇的你也不是。”

  程思安抬手划过黑暗，虚无的描绘慕皓月的轮廓，良久，黑暗中只听得一声轻叹，“可是，是你们将我埋葬深渊堕入黑暗的。”

  没有人知道童一为了复活慕皓月有多努力，吃了多少苦，童一终其一生都在为慕皓月奔波行走，至死都不肯放弃，死后化作枯骨执念也未成消散，可结果呢，时光反复，却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圈套，都是镜花岁月一场空，古往今来皆泡影。

  她所信仰的，肯定的，为之不肯屈服的。

  她的指尖落在慕皓月唇瓣不远处，唇角微翘，在慕皓月看不见的地方笑，眯了眯眼。

  一如年少的欢喜，叮呤嘱咐，故作娇訴。

  但片刻，她收敛笑意，慕皓月手中燃起一簇魔焰，无比认真的望着程思安，道：“不是的，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敲晕我，我们早就成婚生子了，”说到这里慕皓月还有点气，“计划好好的，你捣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