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大结局
作者:槿色暗淡      更新:2022-06-09 02:55      字数:2912
  大臣聚在殿堂之外,没了骇人的压力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回头,但周围充斥的血腥还是昭告了天下人这里发生了什么恶战。

  是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白砖,风声掠走,幽魂似乎在耳边哀嚎,痛斥命运多舛。

  所有人都硬着头皮,等待着新君主的出现。

  一直到天色渐晚,落雪又现,纷纷扬扬洒落,宫灯被哆哆嗦嗦的宫人点燃,细弱的灯火忽明忽暗时,殿门才被人从里边打开。

  率先走出来的,是常溟。

  靠着红柱的沈槐衣听见许多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她嗤笑,在心里头骂这群人不识好歹。

  有人见不得常溟好她知道,可到现在了这些人还没有明白,如果不是常溟,等常悦真正即位之后,那里还容得下这群见证过他阴暗伪善的人。

  一群迂腐又无趣的人。

  常溟面上的血迹被擦干,但那道长长的血痕却留了下来。

  忽视了底下心思各异的人,目光精准落在不远处的蓝衣小姑娘身上。

  她摆摆手,说快点,好冷。

  雪花落在伤害,化开了冰凉顶替了疼痛,是有些冷。常溟展开诏书,高声宣读。

  “诏曰:朕在位二十有七载,为国与民殚精竭虑。仰瞻天文,俯察民心,为九州开泰,扬秦楚之辉……八王爷常隽,钟灵秀敏,才华横溢……特传位于八王爷常隽,愿天下太平,盛世如期。”

  诏书读完,大殿里突然传来公公的哭声,悲怮哀切:“先皇……驾崩了!”

  众臣跪下,一叩首送先主,二叩首迎新帝。

  “恭送先皇,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十五岁的少年被常溟带着站在前面,纠结的皱着眉,但仍旧端着架子,扬声说道:“平身。”

  ……

  先皇丧事是国丧,举国哀切三天,繁琐事情极多,常溟留下来和常隽一同处理,淑妃也来帮忙。

  “常溟答应帮本宫出宫去,”淑妃扣着新做的指甲,没了皇帝皇后压着她,骨子里的随意慵懒便露了出来,“本宫可算自由了,不枉费本宫处心积虑针对皇后,给常溟争取时间。”

  她其实不喜欢这深宫,除了常溟,没人看得出来。

  所以在常溟对她跑出橄榄枝的时候,淑妃同意了。

  反正她看不惯皇后一副算计又不计较的模样。

  “多谢您了,”沈槐衣也笑,“一切都结束了。”

  “嗯,结束了。”淑妃说道,余光看见有人走了过来,笑着摆手,“你夫君过来了,我先走了。”

  已经不用“本宫”了。

  沈槐衣觉得她有趣,笑着点头。

  “冷不冷。”

  常溟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温声询问。

  “不冷,”沈槐衣摇头,“我想回家。”

  她这一整天都有些累。

  “好,”常溟顺着她的话,温柔的亲吻她的唇角,“我们回家。”

  周围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头顶的落雪过分密集,覆盖在眼睫,融化后宛若泪珠。

  在这样冰冷的日子,他们在雪中拥吻,炽热又温情。

  不知道多久,沈槐衣抬眸,恰好同不远处披着狐裘的男人对视,他弯着唇,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

  “这次多亏了六王爷。”沈槐衣说道,声音极轻。

  她赶过来的时候,恰好殿外的厮杀进入了尾声,常遇就站在廊下,一如既往的清风霁月。他淡着眉眼,看着生命在眼前迅速逝去,似乎并不关心。

  但银硕告诉沈槐衣,常遇这么多日子里蛰伏在常悦手下,不仅及时给常溟送出去排兵布阵图,甚至用他自己养的兵来助常溟一臂之力。

  “还以为,他不会管这些事情。”沈槐衣道,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常小溟,让慕容月城帮他一把吧。”

  “我和常遇提过,但他拒绝了。”常溟将小姑娘的头掰过来,鼻尖在她鬓发处磨蹭,“或许这就是他选择的。”

  ……

  新帝即位之后几乎全盘按照先帝的执政方式推举下去,因为百姓身上的富裕无一不昭示了先帝税法的成功。

  先前拥护过常悦的那些大臣都被常隽下令抄家,又从新一批参加考试的文人中挑选新鲜血液。

  其中有一个人叫顾北末,常隽指着他的名字兴奋的给常溟看:“王兄,他我记得,文章写的极好的人。”

  常溟看了一眼,敷衍的应了一声。

  “再等两个月,你就亲自执政。”

  槐衣最近吵着要去江南,但一月的天太冷,常溟怕她路上冻着一直没有应允。

  那天回到府上之后,沈槐衣一夜未眠,审问了李钊许久,出来的时候她踉踉跄跄,眼中光芒消散。

  他怕她出事,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她如何,可查出什么来。

  “原来都是定数。”

  沈槐衣并不回答,只反复说着这一句话,她被常溟抱在怀里,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原著里的李钊是反派,是叛国贼,可是他也不过是为了常悦做嫁衣。

  常悦又为了控制常溟,同时给自己妹妹报仇,设计害死了沈蓦沈施翼。

  仔细想来,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无论如何都破不开的局,沈槐衣就是局中人,无意间去局外窥探到了结局,想方设法的试图改变一切,结果只能拯救一个人的命。

  不,她原本最想救的不是常溟。

  但最后,只有常溟逃脱了命运。

  “我想要个孩子,”沈槐衣抱着他,头靠在常溟胸前,声音沉的发闷,“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当归。”

  当归当归。何时可归?

  应是良人即归。

  常溟目光晦暗,任由小姑娘的手碰上衣带。

  一室旖旎,在冰天雪地里绽放萎靡的花。

  隔天沈槐衣醒来的时候,眼睛还肿着。她没想到,平常说句露骨话都会脸红到假正经的夫君,昨夜就像是狮子终于抓住小白兔一般,肆意玩弄,将小白兔鞭策的体无完肤。

  中间她说过许多次不可以了,但全被男人当做耳旁风。

  所以,直到常溟走进来的时候,沈槐衣迅速背着身子,扶着腰哼声。

  “槐衣。”常溟将她抱在怀里,无论沈槐衣怎么挣开都不放手。

  “你做什么?”

  沈槐衣一边痛恨自己没有两米八反抗不了九王爷的压迫,一边嗷嗷大叫:“你放我下来!有本事一对一打!”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然后,常溟真的把她放了下来。

  沈槐衣:“?”

  面前的石桌上摆了围棋,玉白烟黑的棋子分成两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下棋。”常溟把黑子给她,“槐衣不会?”

  “……?”

  “打十个你都不带喝水的。”沈槐衣轻笑:“你先。”

  她最受不了别人激。

  半个时辰后,沈槐衣开始耍赖。

  “下两次。”她倔强的吸吸鼻子:“我就要。”

  常溟气定神闲的喝了口热茶,吩咐行风给沈槐衣端热花茶来,“这是第六次了。”

  一共走了七步,沈槐衣统共下了十三次。

  “同小时候一样。”

  常溟呢喃了一声,然后趁着他没注意,沈槐衣多下了一颗。

  小姑娘得了便宜,开心的不成样子。

  常溟也觉得心底越发充实。

  他这么多年来的心愿,是希望可以再和沈槐衣下一次棋。从前诸事已了,他们终于有了喘气的时间。

  “去江南吧,我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沈槐衣想到什么,亮着目光建议。

  “好。”常溟从来顺着她。

  她要怎么样都好。

  常溟都依她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