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明面上是搓麻将,桌下其实更热闹!
作者:黄羊儿      更新:2022-11-03 18:23      字数:4093
  “凶兽当除,但也应留种饲养,免得后世绝迹,子孙只能从典籍中窥看畅想。”

  秦墨抱着小犀牛上岸,认真向嬴政和诸臣道。

  嬴政和诸臣一愣,仔细想想不由也为之哑然。

  犀牛这东西,不止是犀角宝贵, 厚实的犀牛皮,更是战略资源。

  铁甲出现之前,犀牛皮甲胄,乃是最好的单兵防护!

  吴王夫差有一支犀甲部队,便能称霸春秋,成就赫赫威名,至战国时期, 屈原的诗歌中, 对此也有形象描述,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因而犀牛一直被大肆猎杀,族群减少非常之快,如今已然极难寻觅,或许过不多久,便真要在大秦绝迹了。

  若到那时,后世子孙便如秦墨所言,只能看着典籍中的记载,畅想曾与先辈共存的珍奇异兽,为之唏嘘嗟叹。

  而那无疑是一种莫大悲哀!

  “上林苑御园中,或可留种饲养,朕稍后向咸阳传令,命少府着手办理。”

  嬴政肃容颔首,却是要成立一个皇家动物园。

  傍晚时分,禁卫扎下御驾营地,火头军开始烤制猎来的野味。

  秦墨也将重达一百多斤的犀牛幼崽, 带到虞姬和公孙一家面前。

  俩娃子尤其兴奋,卖萌向禁卫们讨来马奶,用小桶装着让小犀牛啜饮。

  “果真异兽也,纵然只是幼崽,也比咱家中的黄犬巨大数倍。”

  虞姬摸着小犀牛尚未长出犀角的光秃秃鼻头,不禁赞叹道。

  秦墨见她直往小犀牛鼻子上摸,便知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无语道“等它长出角,还早着呢,别打歪主意。”

  虞姬悻悻然收回玉手,嘟起红唇道“君子怎知仆在想什么?”

  秦墨嘿然“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说着,从身后箭囊里掏出一根犀角,塞进虞姬手里。

  虞姬大喜,既是喜欢犀角,也是听懂了秦墨诗歌之意。

  她是楚人,而生在楚地的独角水犀,又被称之为灵犀,据传能沟通神灵感应万物。

  《庄子》逍遥游篇中, 亦有借灵犀比喻道学,是通天彻地之学说,由此也足可见,灵犀之说流传甚为广远。

  “身上虽无彩凤之双翼,不能比翼齐飞,但内心却像有灵犀一般,彼此能感应相通……君子是此意吗?”

  虞姬美眸中满是小星星,显然是被这情话搔到了痒处,极其的受用。

  秦墨笑着点头“是这个意思,换句通俗点的话说,就是你一撅屁股,我便知你要拉啥屎。”

  虞姬“……”

  虞姬仿佛没听见一般,点头道“真是优美的诗歌啊!”

  “是啊,真是优美的诗歌,秦相好才情。”

  熟悉的女子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隐隐带着那么点艳羡与幽怨。

  秦墨面色一滞,不用看也知道,来人定是长公主元嫚。

  这算是被她听见了,若是不弄一句同档次的诗歌,这妖精指不定要怎么磨害他呢!

  秦墨回身揖手道“长公主谬赞,臣只是信口胡诌,当不得诗歌。”

  “原来如此。”

  元嫚恍然点头,但转而便又道“不若秦相为元嫚也胡诌一句?”

  秦墨“……”

  真当我是中华诗词库啊?

  肚子里那点初高诗词,这些年早随着便便,排出体外大半了,一时之间上哪给你想去!

  “长公主当面,臣不敢唐突。”秦墨打了个哈哈道。

  元嫚背着虞姬,娇媚白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不唐突我,我可就要唐突你了!

  然后,不等虞姬发现,便转瞬又收了神通,嫣然笑道“秦相见外了。”

  “对了,火头军烤制了熊掌,另有烤制野味若干,父皇命我送于秦相品尝。”

  说着,向身后招了招手。

  远处的几名仆妇见了,立即端着托盘快步而来。

  虞姬见有好吃的,便忙收起犀角,让仆妇将托盘送入旁边帐篷,又热情向元嫚道“长公主一道吃些,仆这里还有域外美酒,正可佐之。”

  “嗯,甚好,吃完再搓麻将。”

  元嫚也不推诿客套,两女结伴入了帐。

  两女这段时间相处的多,如今已然算是好姐妹了,很塑料的那种好姐妹。

  但,总归是投缘的,也聊得来!

  秦墨看着虞姬热情招呼的身影,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傻妞,这是引狼入室啊。

  搓麻将要四个人,元嫚每每都要拉上秦墨一起,然后在叫上一位贴身仆妇。

  明面上是搓麻将,桌下其实更热闹,让秦墨欲仙欲死!

  “咳……”

  身旁公孙业突然轻咳一声,吸引秦墨的注意力,迟疑道“主君,这长公主之事,还需早做决断啊,否则总……也不是个办法。”

  他是旁观者清,虞姬没发现的事儿,他看的跟明镜似的。

  秦墨习惯性砸了砸嘴,摸着刚长出来的短须,沉吟道“拖一天算一天吧,毕竟……也挺好玩的。”

  公孙业闻言,顿时露出男人都懂的会心微笑。

  秦墨见他笑的猥琐,反倒无语道“老公孙啊,你……你……”

  公孙业知道他要说什么,无所谓的洒然一笑“到了臣这般年纪,有或没有,已无甚差别啦。”

  “纵然尚存,全身都僵硬,只那一处是软的。”

  秦墨哑然失笑,这话听着耳熟,好像老富贵也说过。

  “别傻站着了,咱们也进去尝尝。”

  “主君先用,臣侍候着!”

  秦墨也不矫情,一手揪住喝完奶的小犀牛耳朵,一手抱起公孙家俩娃,当先进入帐篷。

  ……

  ……

  次日,巡守御驾再次拔营,欲往泗水郡境内的微山湖方向。

  不过御驾队伍整备妥当,即将起行之际,秦墨出于以往行军习惯,仔细数了数身边随行,却发现少了公孙家俩娃和小犀牛。

  “老公孙,你家的乘和丽呢?”

  秦墨向已经坐上御者位置,手握车驾缰绳的公孙业问道。

  公孙业左右看了看,摇头道“许是又赖上禁卫武士,去蹭马骑了。”

  秦墨皱眉“我自睡醒时,便未见你家的俩娃子。”

  说着,转而看向虞姬道“你这会儿可曾见过乘和丽?”

  这些时日公孙家的俩娃子,都是跟虞姬一块睡,俩娃子也最是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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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睡醒之后,便带着小犀牛出去玩耍了,一直未归……”

  虞姬回答的声音渐弱,黛眉也逐渐紧皱。

  秦墨牵过车后的两匹白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塞给虞姬“分头去找。”

  此时的御驾,除嬴政车驾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禁卫拥簇,余者禁卫与百官的队伍,已拉成长长的一条直线,准备出发了。

  虞姬不敢怠慢,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路喊着俩娃子的姓名,向队伍末尾而去。

  秦墨也上马,往队伍前头去找,临走时向公孙业道“守着马车别动,或许他们自己会回来。”

  公孙业倒还算镇定,揖手道“有劳主君。”

  ……

  秦墨顺着队伍一路找到充作先锋的禁卫,却也不见俩娃子身影。

  最后,回到自己的车驾旁,与同样回返的虞姬碰头。

  “找到没有?”

  “找到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询问对方,继而又齐齐摇头。

  守着车驾的公孙业,见此彻底失了方寸,孙子孙女好不容易在司马徽手上逃过一劫,若是再出什么意外,他这做爷爷的,可真承受不住打击了!

  “莫慌,陛下的玉宇车,我还未查看,这便去。”

  秦墨勒缰绳调转马头,来到只隔着扶苏车驾的玉宇车旁,敲了敲玻璃窗。

  呼啦——

  玻璃窗打开,赵高探出头,向秦墨揖手道“秦相可是要求见陛下?”

  秦墨往车里看了看,见嬴政正在批阅简牍,便压低声音道“赵府令,可见过我身边那俩娃娃?”

  赵高茫然摇头“只昨日在营中见过……”

  “爱卿,那俩娃娃怎么了?”

  嬴政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却是听到了两人对话。

  赵高将脑袋缩回去让出车窗位置,秦墨策马靠近窗户,向车内嬴政揖手道“陛下,俩娃子今日清晨便不见踪影,臣在御驾队伍中寻了一遍,也未找得见,急煞人也。”

  嬴政恍然颔首“赵高,让御驾暂停起行,传问御驾诸人,可有见过那俩娃娃。”

  “喏。”

  赵高领命下车,骑上车后的御马,去奔走传问。

  约莫过了半刻钟,赵高气喘吁吁折返,禀告道“陛下,天亮时火头军出营打水,俩娃子带着昨日秦相收养的小犀牛,也跟着去了水边玩耍。”

  “但,火头军回来后,俩娃子似乎未回……”

  “臣已命火头军,带军中之细犬,前去取水地寻找!”

  秦墨心中急躁,不等嬴政问话,便接过话茬道“取水地在哪?”

  “营地上游,一里处。”

  “驾~!”

  秦墨猛夹马腹,顺着营地旁的河流,向上游疾驰。

  虞姬和公孙业见了,也赶忙催马驾车跟上。

  ……

  一里地转瞬即至,三人赶到时,火头军和驭犬禁卫,正在河边寻找呼喊。

  显然,是还没找到人!

  秦墨从车驾中拿出两件公孙家娃娃的衣衫,让细犬闻嗅气味,在行寻找。

  “汪汪汪~”

  几只细犬原地打转,只是乱叫。

  驭犬禁卫观察片刻,无奈道“秦相,俩娃子的气味,只在这里有。”

  秦墨皱眉看向并不深的小河,秋冬之际正值枯水期,最深之处也不过膝盖。

  而且河水清澈见底,也无甚水草。

  两個娃娃纵然不甚滑入水中,也可安然爬上岸。

  若是遭了水中鳄鱼,也该有残肢血迹之类的瞟向下游。

  而下游乃是御驾营地,为防止居心叵测之辈,从水中突袭营地,禁卫在岸边,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河水中若有异样,禁卫早该警觉禀报了!

  “定是被人掳走了……”

  秦墨大脑急速运转,脱口而出一个猜测。

  与此同时身边的公孙业,也几乎同声道“吾家两个孙儿,定是被人掳走了!”

  君臣二人说完,不由对视一眼,越发笃定心中猜想。

  也只有人为的掳走俩娃娃,顺河水向上游撤离,才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走两个不想干的娃娃,甚至连随行的小犀牛都不放过,但……这却是最合理的猜想了!

  秦墨自车驾中取出战甲,在虞姬和公孙业的帮助下,迅速穿戴整齐。

  而后带上弓刀大戟,跨上白马喝令道“诸君,随我追击歹人。”

  “喏。”

  火头军和驭犬禁卫抱起细犬,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跟随秦墨向上游疾驰。

  “你回去禀告陛下,仆也去为君子助拳。”

  虞姬也从车驾中取出佩剑,嘱咐了一句公孙业后,也骑上自己的白马,追随众人而去。

  公孙业急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他或许阅历丰富,遇事能慌而不乱,还能跟秦墨想到一块去。

  但,于战阵厮杀,他就是门外汉了,否则当年也不至于躲避战乱,举家迁到南阳郡。

  而且他身有残疾,兼又老迈,便是赶车跟上去,也是个累赘。

  “哎,真是该死的老朽~!”

  公孙业嘴里大骂自己废物,赶忙又爬上车驾,回下游去禀告嬴政。

  等他回到御驾队伍,将河边猜想,以及秦墨率军去追歹人之事,禀告给嬴政后,嬴政却是变颜变色。

  “不到百人便去追击,若中了歹人圈套,如之奈何!”

  “传朕诏令,命通武侯王贲,即刻率五千禁卫,快马前去驰援秦卿,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嬴政也是真急了,直接将随扈禁卫分出去一半。

  赵高大惊“陛下,御驾安危重要,不可……”

  嬴政丹凤眼一瞪,凶厉之气尽显,将虎符砸在他身上,喝道“速去传令,再敢饶舌,斩!”

  “喏。”

  赵高不敢再废话,狼狈捡起虎符,去找王贲传令。

  这边闹出如此大动静,相邻的扶苏和元嫚车驾,都已听到也知道了,纷纷下了车驾,来安抚嬴政。

  “父皇,秦相有万夫不当之勇,兼又汗血宝马傍身,纵然事有不逮,也可安然暂避锋芒,不必过于忧心。”

  “对,于战阵厮杀之道,秦相从未有败绩,歹人便是十倍与他,多半也讨不到好。”

  扶苏和元嫚你一言我一语,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