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是给萧贵妃看病。”江嘉筠斟酌许久，还是告诉了萧珺。

  萧珺脸上果然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问道：“姑姑怎么了？”

  “脾胃的问题，我已经开了方子。”江嘉筠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你放心，没事的。”

  “我信你。”萧珺笑了笑，看着她那近乎亲昵的姿态。

  “来年科举，我一定会好好考取功名。”萧珺忽然转了话题。

  江嘉筠有些没跟上。

  “然后来娶你。”萧珺补充了一句。

  江嘉筠心跳如鼓，直视着他蕴藏火焰的眼睛。

  “阿谨。”萧珺轻轻唤她。

  “你这般优秀，何苦埋没自己。”

  “你都知道？”江嘉筠愕然。

  “师父他以前找过我，和我聊了很多。”萧珺顿了顿，“关于你的事。”

  江嘉筠表情没有什么起伏，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因为身份吧，我上面还有个姐姐，柔姐姐待我极好，又是家中嫡女，身份尊贵，我觉得，柔姐姐这般温柔的人，配的上世间顶好的，我当时就想，压下自己的风头，万般都让柔姐姐去。”

  萧珺听的一阵心疼，问道：“那你呢？也有在乎你的人啊，你在他们心里，也是顶好的。”

  江嘉筠一愣，回他：“以前从未有人说过这个，哥哥对我很好，什么东西都想着我，生病了也会衣不解带照顾我，柔姐姐对我更好，什么都为我打算，是我自己想这样做的。”

  “我知道，但是阿谨，你在我心里就是顶好的，就像我说的，你本该光芒万丈。”

  江嘉筠心没由来动摇了一瞬，紧接着一丝丝委屈浮上心头，密密麻麻的痛感，像是蛛网一样将她裹住，像是为了这么些年做的事，诉说着不一样的想法。

  年幼的她与姐姐一同学习弹琴时，先生教的指法，她只看了五遍，便记住了，偏生在演奏时弹得漏洞百出，招来先生好一顿骂，这样，只出了几个错的姐姐在先生心里，就是好了百倍。

  她还爱缠着姐姐教她，将她已经烂熟于心的曲子，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弹错好几个音节，等着姐姐温柔指出。

  她弹琴技巧好，像是遗传了她的娘亲，但凡是感兴趣学的东西，总是学的很快。

  她沉溺于这番自己编织的骗局中无法自拔，享受着姐姐哥哥的宠溺，他们只当她像个婴儿一般懵懂无知，贴心照顾着她，她也从未想过去争取什么。

  “阿谨，我希望你好。”萧珺柔声说道，“没关系，以后若是我在，你便不用藏着掖着，忍得这般辛苦。”

  “你未说出这番话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忽然好好想了一下，倒是有些不习惯。”江嘉筠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萧珺给她换了茶水，茶水冒着热气，氤氲了江嘉筠的双眼。

  “街上有糖炒栗子，还有糖人，我带你去转转。”

  “好。”江嘉筠站在萧珺身边，看着他买了糖炒栗子，热乎的纸袋递到江嘉筠手上。

  萧珺从里面拿了一颗，轻松剥开，递到江嘉筠唇前。

  江嘉筠愣了一下，挪出一只手接过。

  萧珺笑了笑，似是笑她这个举动。

  “你防我倒是跟防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