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柳陌花巷,凶案再现
作者:落日照大旗      更新:2022-09-09 21:23      字数:2467
  大道青不遮,年写醉流霞。

  怡红院耸立在大道一侧,并没有丝毫遮掩,这里是运城西南最为繁华的地带。

  门挂栀子灯,顶悬楠木匾,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铁棠一行三人,尚未走到门前,便嗅到了淡淡胭脂味。

  “真好闻!”比岐悄悄说了一句。

  在他身旁的袁骅毫不掩饰地讥讽“你真的要进去?进去可就出不来了,这可是真正的温柔乡。”

  向来不肯吃亏的比岐,听到这句话后,只是背过身,躲避袁骅目光。

  嘴上却不肯示弱半分“棠哥儿去得,我也去得。”

  铁棠笑了,袁骅也笑了,难得见到比岐这一面。

  “行了,此事是为正事而来,何况让他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铁棠一言决断。

  但比岐却是不肯服软“棠哥儿,你也没来过这里吧?待会进去了咱俩指不定出丑的是谁呢。”

  “哈哈~”

  铁棠不答,只是长笑,心里暗道“以我1硬盘种子的眼界见识,还能给你这毛小子比下去了?”

  怡红院大门敞开,门前更没有任何人把守,似乎来者不拒。

  三人怀揣着各种小心思,漫步踏入其内。

  一入门,仿佛与门外是两个世界。

  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扑鼻而来,楼内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花瓣鲜活玲珑,花蕊细腻可辩。

  四层楼高的怡红院内里中空,楼上宝顶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皎洁如月。

  四周莺莺燕燕来回穿插,各色‘文人雅士’肆意张狂,豪迈无方。

  “哎哟,小哥是个生面孔啊,可曾有相熟的倌人?”一位身着浅绿绫罗裙的女子,摇曳着步伐,上前用五指背面轻拂比岐脸庞。

  就这一下!

  比岐整个人软倒在地,脸上如同涂抹了最为鲜艳的红妆,目光呆滞,不知作何感想。

  袁骅半蹲下来,手捂肚子,却是已经笑得不行了。

  铁棠扫视一眼,自觉心跳加速,脸红耳赤。

  但他哪肯出丑?

  强行用易筋大成的修为,将一切异样镇压了下去。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纸上得来终觉浅啊,终觉浅啊。”

  隔着虚幻镜面看得再多,又岂能比得上真实场景一分?

  艳丽的绫罗裙女子看到比岐软倒在地,捂嘴轻笑“呀呀,还是个嫩雏,奴家可欢喜得紧。”

  她半蹲下腰身,伸出一只手,想要将比岐拉起来。

  也就在这一瞬间。

  女子仿若看到鬼魅,一下瘫倒在地,两手撑地想要往后爬行。

  “不知是官老爷驾临,奴家多有冒犯,还望恕罪。”言语之间已然红了眼眶。

  她看到了比岐悬在腰间的那把刀。

  秋水雁翎刀!

  铁棠一把拉起还呆愣在原地的比岐,右手大拇指捏住他的手掌虎口,猛一发力,让比岐转瞬清醒过来。

  “棠哥儿”比岐脸红得不行。

  一旁的袁骅也不再取笑,上前温柔地拉起那位女子,贴到她耳旁轻语。

  “小娘子莫要惊慌,去给我们找个清净房间,让主事的人过来。”

  女子自是点头不止,依旧扭着极为好看的腰身,带领三人往一处较为僻静的厢房走去。

  “三位老爷在此稍候,奴家这就去知会老鸨。”

  等到女子离去,袁骅再次拍案大笑,很是嘲讽了一番比岐,显得心满意足。

  所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这把比岐输得彻底,干脆闭目装死,面对袁骅的话语充耳不闻。

  少顷。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推开,一位浓妆艳抹,年约四十上下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袁骅,摇着手帕笑呵呵地走上前去。

  “哎哟,我道是谁来了,竟是袁老爷。您几天未至,静怡那小妮子可挂念的紧,说您上次存得酒还未喝光呢!”

  “咳咳咳!”袁骅大声咳嗽,狠狠瞪了老鸨一眼。

  “想不到袁捕头也是此中常客?”铁棠转过身来,笑着拍了拍袁骅。

  “头,你听我解释”

  铁棠一挥手,没再开口,目光打量眼前这位老鸨。

  他‘认识’她。

  记忆中有,是个难缠角色,似乎颇有手段,背靠运城豪门、乡绅,根深蒂固。

  老鸨被袁骅瞪了一眼,本有些气恼,但等她看到铁棠,瞬间脸色一变,不敢轻浮。

  “奴婢拜见总捕头!”老鸨深深一躬,不敢大声喘息。

  “坐下吧,今日有要事询问。”

  老鸨拉来一张藤椅,规规矩矩坐上,却只坐了半个身位。

  没有废话,铁棠直接开门见山。

  “庆丰昨夜可曾到过此地?”

  “这”老鸨一愣,偷瞄了铁棠一眼,却是没有回应。

  庆丰与铁棠不对付,她也是知道的,作为生意人,自然两边都不想得罪。

  “问你什么就说,发什么愣?”袁骅上前大声呵斥。

  “袁捕头,我一风尘女子,哪晓得这些事?这里夜夜笙歌,庆县捕即便是来了,我又岂能知晓?”

  老鸨脸色微变,换了称呼,不再卑躬屈膝。

  “棠哥儿,要不押回牢房吧,刑堂那些家伙,应该憋着一股劲呢。”

  牢房、刑堂。

  这两个字眼一出,老鸨心中一跳,旋即想到了傍晚时分听到的传闻。

  “总总捕头,您莫不是为了马场无头案过来?”

  “怎么?我还不能过来喝点花酒?”铁棠意味深长地看着老鸨。

  “总捕头愿来,奴家求之不得,只是不知这与庆县捕何干?”

  铁棠身躯后仰,食指轻叩桌面,望着房内摇曳的烛火,冷冷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若有半句不实

  我看这块地拿来做个书院不错,那么多‘风雅之士’,应当会来捧场吧?”

  老鸨一下跪倒在地。

  “奴婢知无不言。”

  一县总捕头,拿不拿得下怡红院两说,但拿捏自己一位老鸨,那是轻轻松松。

  自己身后靠山再大,也不会傻到为了一位自己,与铁棠这位总捕头作对。

  何况,这很可能涉及凶杀案。

  想到此处,老鸨再傻,也明白铁棠此行为何而来,哪还敢端架子?

  “庆丰昨夜可曾到过此地?”

  同样的问题,这次有了答案。

  “来过,折腾许久,把我这的红倌人都弄疼了。”

  “何时到来,何时离开?”

  “子时刚过没多久,庆县捕就来了,一直到丑时末才离去。”

  “他是孤身一人,还是结伴同行?”

  “一个人来得,每次都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头上还带着笠帽,但我们这里谁都知道是他。”

  比岐笑嘻嘻“想不到庆丰那厮,还有这等故事。”

  “他中间是否与人起过冲突,或是与人密谋、相商?”

  老鸨低着头仔细想了一会,笃定道“应当是没有的,庆县捕来到之后,先是在一楼大堂装模作样看了会戏。

  随后待奴家上前招呼时,便急不可迫地点了红馆入房。

  期间没见他出来过。”

  “可曾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这需得昨夜花娘才能知晓。”

  “去唤她前来!”

  “总捕头稍候。”

  门刚一打开,就听见外面乱嚷嚷地吵闹。

  “没长眼睛是吗?”

  “那人怎么回事?走路横冲直撞的。”

  “哎哟喂,这人是牛犊子不成?撞得我好痛。”

  “叫你呢,给我站住!”

  这时一位女子跌跌撞撞地从二楼下来,待看到老鸨之后,才大哭出声。

  “怎地?谁欺负你了?”

  女子一边哭,一边摇头,右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二楼。

  “死死人了,翠红死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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